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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多有阴寒浊气,赵姑娘修的是正道, 如今贸然吃下那么多的妖丹,又不?知克化浊气之法,你速速扶她回房,先用药箓清心,再以固元功稳住她的丹田,待她神志清醒,你再教她用阴阳锥克化浊气。”
“是,小师叔!”
积玉连忙抓着霖娘往房里去?。
雨雾迷蒙,阿姮仍咬着程净竹指根不?松口,他扔开伞,将阿姮拽上阶去?,潮湿的雨气扑湿他的发丝与衣襟,槅门一开,阿姮被他拽了进去?。
她摇摇晃晃的,路是一步都走?不?稳,咬程净竹的手还不?算,还手脚并用地挂到他身?上,手也拽着他的发尾,程净竹并拢双指,腕上的霞珠闪烁光泽,阿姮手指间?的那颗珠子也跟着发光,紧接着她的手脚都被无形的力?量收束,不?得不?松开他,被他扔到床上。
但她仍然不?肯松开齿关,反倒咬得更紧,她甚至尝到了血气,于是舌尖飞快地探出,轻轻扫过。
刺痛袭来,程净竹指节微屈,垂眸睨她,冷声:“松口。”
轻微的血气足够唤起阿姮妖邪的本能,她的眼睛伪装尽褪,暗红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冷漠的脸。
无声地挑衅。
“顽劣不?堪。”
他冰冷地吐出两字,阿姮试图理解,但脑子太迟钝,她没明白,却?抓住他的手,随后,齿关一松,她阴寒的气息就在他的掌心:“你又在骂我,是不?是?”
她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他指根那处一片通红的牙印,其中?有一点微小的破口,隐隐浸出点血色来,她恨恨地说:“我咬死你。”
她说着又张口,对准那牙印要再咬下去?,却?被程净竹勾起的指尖抵住齿关:“为什么忽然要去?取妖丹?”
“为了咬死你。”
阿姮瞪着他,说着就要狠狠一口下去?,程净竹却?仿佛有所预料,手指先一步移开,钳制住她的下巴:“好好说话。”
阿姮与他相峙,好一会儿,她笑:“取妖丹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不?然怎么抵抗你给我下的咒?”
“你越是不?让我靠近积玉,我就越是要跟着他……”
“跟着他?”
程净竹瞥她,语气淡淡。
阿姮明明觉得腹内灼烧至极,却?又在他这般目光注视下,忍不?住打?了寒颤,又听?他冷笑一声:“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你又骂我?”
阿姮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拽,迫使程净竹俯下身?来,他的发丝落来一缕,轻轻擦过她因为生气又红许多的脸颊:“小神仙,你这张嘴真的很坏,总是惹我生气,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
程净竹与她相峙:“想怎样?”
外面下雨,天是阴沉沉的,屋中?便更加昏昧了,阿姮盯着他的嘴唇,说:“想把你弄哑,让你再也说不?出不?好听?的话。”
多么恶毒的一句话。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话不?好听?。
“那么照你的意思,”程净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什么话才算好听??”
他的眼睛那么剔透漂亮,又那么的冷冽若雪,阿姮盯着他的眼睛看,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没松开,她腹中?灼烧极了,烧得整张脸通红,耳心都热。
“你说,你不?会一个人走?。”
她说。
程净竹像是愣了一瞬,他凝视着阿姮的脸,说:“我不?会一个人走?。”
阿姮总是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直觉得人类很难懂,而?小神仙就更难懂了,她惊讶极了,他竟然真的这么说了,那么的配合,配合她说这句好听?的话。
她甚至觉得方才他骂她死性不改的时候的那股子冷意也渐渐失踪,他与她相视,再不?发一言。
“啊……”
阿姮反应过来:“还有积玉,他没有跟那个老头走?,那就一定会跟你走了?你当然不是一个人,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是……”
一张白符贴上阿姮的额头,阿姮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她便要伸手去?将它摘掉,程净竹按住她的手:“积玉,从什么时候起,你嘴边总是积玉。”
阿姮冷笑,张嘴:“积玉积玉积玉……”
程净竹捏住她下巴,掐灭她聒噪的声音。
“我说过,你不许再打他心脏的主意。”
“不?打?他的主意,也不?能再打?你的主意,那别人的呢?”阿姮想起霖娘的话,虽然金身?难修,可这天底下却?也不?是只有小神仙一个修成金身?的修士,“譬如,你那个师兄,又或者你们?上清紫霄宫另外两个殿师?他们?那些人,你都要管吗?”
“我管不?了他们?任何人,”
程净竹的目光落在阿姮脸上,“你是我从赤戎带出来的,管束你,才是我要做的事。”
阿姮一下愣住了。
“管束……”她揉捻着这两个字,从白符底下抬眼看他,“你是说,就算我没有了火种,不?能再感应其它的火种,你也要带着我一起走??”
阿姮忽然意识到,她曾经并没有火种,可他却?还是将她带出了赤戎,她又想到,他明明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对他心脏的觊觎,他却?仍然将她带在身?边,甚至承诺为她造出一个壳子,他知道她的图谋,所以在身?上的伤彻底好全,在金身?修复之后,他才在东海那个渔村里为她造出壳子。
他不?爱说话,心里的打?算却?很多很多,多到她根本猜不?透,防不?住。
“你吞的妖丹太多,浊气在你体内乱窜,这药箓可以清心,”程净竹的声音落来她耳边,“你不?要乱动,我先为你稳固丹田。”
阿姮攥着他衣襟的手松懈了。
她望着他立在床边施展功法的样子,淡金色的气流涌入她的壳子,她才知道腹中?那块凝结了她所有力?量本源的地方,原来叫做丹田。
“你为什么要这样?”
阿姮忽然说。
程净竹对上她的目光。
“你知道我是妖邪,也一直明白我对你的企图,可你还是要带我出来,甚至留我在身?边,你不?怕吗?我若掏了你的心,你就死了。”
“你不?是说,人的生死不?过轮回复轮回,没有什么可怕?”程净竹却?反问她。
是,阿姮曾的确这样想。
但她见过璇红的永远消失,她望着面前?这个少年,他重伤未愈,如今金身?不?再,只要她想,她有很多种办法去?取他的心。
外面的天还没有黑,但阿姮却?嗅到一点点微末的药香,这幽冷的味道来自于这张床上的被衾,他应该是刚起身?不?久,所以被衾里还残留他的温度,属于人类的,温暖的温度。
他如果没了心脏,就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