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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那些翠竹若被风雾所引,偏向一边,正好接住碧瑛轻飘飘的身影,碧瑛脚腕勾住两根翠竹,双腿平压若一字,细长的竹叶被风吹得潇潇,水碧的衣摆飞扬,金色的花纹闪烁生光,那拂尘搭在她?臂弯,而她?居高临下,那双眼睛有一瞬闪动蛇目的冷光,却偏偏一副缥缈出尘的风姿:“你究竟是为了报那咬你一口的仇,还是为了他们?三个?活人,一个?水鬼,还有你这个?天生本相虚无?的妖邪,无?论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一路人。”
“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阿姮环视四周,便知?眼前一切必然是这蛇妖的障眼法,方才小神仙明明就在她?身后,可她?与这蛇妖已过了几招却仍不见他的身影,必然是这蛇妖使了什么手段。
风雾浮动,碧瑛的身影消失,唯剩竹影摇摇,潇潇不止,阿姮立即站起?身,手腕一转,万木春的枝尖截住身后拂来?的尘尾,她?回?过头,碧瑛立在不远处,淡色的纱带在她?乌黑若云的髻边飘飞,她?道:“你果真?在乎他们?为什么?”
阿姮讨厌她?的答非所问,枝尖穿透尘尾擦尘柄而去,挑刺碧瑛手腕,此?招迅疾若电,碧瑛似乎有点意外,随即松手,那枝尖落了空,碧瑛翻身往后,换了只手将拂尘收回?。
阿姮见一击不中,身影顿时化?雾,又飞快凝聚在碧瑛面前,万木春的枝尖看似脆弱易断,那拂尘的尘尾亦软弱无?力,但两人过招之际,枝尖与尘尾相触,却不断迸发出金石相击之音。
阿姮不断出招,金电缠裹在红云烈焰之中,暗红的雾气几乎将这片翠竹林包裹,哪怕碧瑛总在她?的枝尖下逃脱,她?也并不气馁,转而以化?出更加凌厉的攻势,于风雾竹影中捕捉碧瑛的身影,再下杀招。
她?辨清林中竹叶细微的响动,万木春从她?手中飞出,穿叶过风,与此?同时她?飞身而去,枝尖堪堪擦过碧瑛额头,万木春回?到她?手中,她?转腕往下,枝尖金电红云流转,刺向碧瑛心口。
碧瑛身影往翠竹林间坠下,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阿姮的脸上,手中拂尘的尘尾飞扬,忽然暴涨,瞬间缠住阿姮的双手,万木春枝尖一顿,阿姮双臂被束,连同腰身被紧紧缠住,她?落到地上,只觉得强大?的气流在她?周身流转,竟使她?动弹不得。
阿姮抬起?脸,碧瑛就站在她?的面前,水碧色的衣裙未乱分毫,连发髻也一丝不苟,她?手中握着那拂尘,尘尾千丝万缕地缠紧阿姮。
“臭蛇妖……”
阿姮此?时方觉先前所有,必是这蛇妖的故意戏弄,无?论她?怎么出招,无?论她?有多快,这蛇妖始终游刃有余。
阿姮气极了,一双眼睛没了遮掩,完全显露出妖异的暗红颜色。
“何必如此?生气呢?”
碧瑛审视着她?那双眼睛,淡淡一笑:“你才多大?,我又活了多久?我身负三千年道行,这三千年,是每一日都不曾懈怠的三千年,我度过的岁月都是我的修行,而修行,是绝不可能一日千里,一蹴而就的,你输给我,其?实是输给了你的年轻。”
阿姮用力挣扎,却全然无?用,她?也没有办法化?成红雾,气极之下,却忽然冷笑:“你这蛇妖说话怎么跟那些玄门僧道一个?口吻,怎么?是吃多了他们的肉,顿悟了些什么,心里有道,也有佛了?”
碧瑛看起?来?却分毫不恼。
她?云淡风轻,甚至还笑了一声:“姑娘这张嘴好歹毒,迟早会没有朋友的。”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阿姮盯着她?。
碧瑛对?上她?的目光,仍不紧不慢:“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们,都说妖类欲壑难填,不通人性,无?论是草木化?成的妖,还是鸟兽化?成的妖,大?多虽有人形,却难有人情,毕竟妖心不是人心,而我看你没有本相,连心也没有,却怎么知?道在乎别人?还是说,他们当?中,有谁是你的猎物?是……那个?小仙长吗?我是说,锦衣秀骨,冷若冰霜的那一个?。”
阿姮的神情变得异常阴冷,她?盯着碧瑛:“怎么?你想和我抢啊?臭蛇妖,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惦记我的东西,今日你若杀不死我,来?日,我一定尝尝你的蛇肉滋味如何。”
“我可是蟒蛇。”
碧瑛却道。
阿姮又气又烦:“蟒蛇怎么了?”
碧瑛一笑:“没什么,小姑娘这辈子还没见过蟒蛇吧?我这活了三千年的蟒蛇肉,就算你的胃口再大?,只怕也得吃个?三年五载的,我啊,是担心你吃不完。”
……?
这是她?该担心的事?吗?
阿姮气得都有点懵了。
“也不知?道你怎么这样别扭,”碧瑛绕着她?慢慢走了一圈,将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你最?好还是改改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也许是真?想吃我的肉,但那个?小仙长,你却根本没有把他当?成猎物,猎物,是裹腹的东西,是可以利用的玩意,就算是个?活的,在你眼里也该是个?死物,但你看他的神情,绝不是这样。”
竹叶纷纷而落,碧瑛站定,目光落在阿姮手中那一截焦黑的枯枝:“若我猜得不错,此?物便是九仪娘娘朝露的法器——万木春?传闻中,此?法器镇杀天衣人,蕴藏无?限生机,若在它的主人手里,此?法器必然威力无?穷,它却落在你的手中,身为妖邪却掌神物,我活了这么多年,此?事?当?为天下第一怪事?,可惜,你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掌控它,发挥它全部的作用,你打不过我,它便打不过我。”
“怎么?你想要?”
阿姮说道。
“我可无?福消受。”
碧瑛笑了笑,缠住阿姮的尘尾却忽然分出一缕,那缕丝闪烁淡淡的青芒,陡然化?为一条纤细碧绿的小蛇,毫无?预兆地对?准阿姮的手腕一口咬下。
阿姮睁大?双眼,剧痛,麻木,两种感觉交替而来?,此?时阿姮终于明白之前碧瑛说在山中咬自?己一口的是她?,又不算是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拂尘尘尾,还有这片翠竹林,只怕都是她?碧瑛的分身。
尘尾又一根丝飞扬而起?,青芒闪烁,化?为碧蛇,一口咬向阿姮的手肘,又三两缕丝化?为蛇,蛇口一张,分别咬向阿姮的肩膀,颈侧。
尖锐的牙刺破阿姮的壳子,却没有鲜血汩汩涌出,只有银色的水泽闪烁,阿姮痛极了,握着万木春的手紧了又紧,她?要挣扎,尘尾却缠得更紧,她?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被万蛇缠绕,她?几乎听到无?数的蛇口翕张,蛇信吐出的声音。
阿姮被紧紧缠绕的尘尾弄得呼吸不能,胸腔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