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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座高耸巍峨的祭台塌陷,才能有这般地动山摇之势,而隐藏在祭台之下?这道狭窄的幽隙,才会得见这一线光亮。
“柳郎……”
霖娘脸色一变:“柳郎有危险!”
她来?不及想更多?,飞身往那幽隙中向上去,可没有祭台为掩,上面的急流顺这幽隙奔涌而下?,压得她不受控地向下?回落。
正是此?时,她脚下?忽然多?了一股支撑,霖娘低头,只见一柄金剑稳稳撑着她双足,底下?积玉双手结印,金剑再化两柄,托他与程净竹逆流而上。
阿姮身化红雾,缀在程净竹衣袖边缘,几人先后?穿过汹涌急流,朝着上方那一线光亮去。
离那光不过咫尺的刹那,金剑擦着足以将人一身皮肉划个稀烂的激流发出一阵清啸,如行船般压碎万重波浪,携几人跃入那片海筹织就的光亮之中。
祭台千重玉阶粉碎,散乱的精铁,石料轰然下?坠,一尊九头鸷石像从天朝方才从幽隙中一跃而出的四人砸下?来?,一声?龙吟乍响,一条青龙将他们稳稳接住,灵巧地避开数块下?坠的巨石,那九头鸷石像落地,“砰”的一声?,崩裂开来?,陷入幽隙。
霖娘惊魂未定,回过头去,方才见他们出来?的那个地方竟成了个漩涡,那漩涡不断地旋转,将那片海水搅得无比汹涌。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霖娘喘着气喊道。
青龙发出一道女声?:“何罗鱼发现了我!天衣人的摄魂杵真?是可恨!”
很显然,何罗鱼发现龙女竟然在祭台,赶了回来?,而那些凡人们没有办法,只能落下?九头鸷神像,鱼死?网破。
祭台已成一片废墟,霖娘在青龙背上下?视,人影如织,海筹在石柱上扯着嘶哑的声?音高喊:“我东海水族仰仗龙王威势安逸了几千年,若无龙王,便?无我等,今日龙王受制,东海将要无存,我东海儿郎听?着!疫毒又?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与这些妖祟拼了!死?了,也是为龙王而死?,为东海而死?!”
东海海兵们身上几乎都各有不同程度的溃烂,他们早已被疫毒折磨得生不如死?,麻木得不成样子,也不知?为何,眼见那样巍峨的一座祭台被凡人顷刻弄塌,塌下?来?被他们踩在脚下?,他们感到无比的振奋。
又?听?海筹这番话,他们更从千疮百孔的伤痛中拧出一些精神来?,开始发了疯似的挣脱锁链,反抗束缚。
“为龙王而死?!为东海而死?!”
“为龙王而死?!为东海而死?!”
几乎全是病残的海兵们喊出震天的吼声?,他们变化着自己的身躯,化成最巨大的模样,抓到兵器,便?用兵器,若无兵器,便?用嘴疯狂地撕咬。
那些为天衣人马首是瞻的妖怪们哪将这些病得快死?的玩意放在眼里,各化法器,毫不犹豫地奔上去厮杀开来?。
“我东海子民,我来?助你们!”
海筹在石柱上不断地挪动自己庞大的身躯,任由那森寒的铁锁将他越锁越紧,迸发出一簇一簇明亮的光,散向四方。
此?时,霖娘看到悬在浑浊海水中,一道庞大的影子缓缓转过身来?,他生着鸟一般的头颅,有鳞有羽,还有一双与龙近似的角,一双漆黑的竖瞳,头颅之下?,十个身子犹如黑蛟,此?刻,鸟喙一张,是道苍老?的人声?:“海筹将军,你真?是和你的龙王主子一样傲慢,可你这样,只会让东海更快灭族。”
祭台已毁,天衣大长老?交给他的重任已然功亏一篑。
无论是海筹,还是这些海兵,甚至是那些可恶的人类,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霖娘看到随着他徐徐转身,露出他一只像鸟一样的爪子中,尖锐的指甲勾着一道人影,霖娘瞳孔一缩:“柳郎!”
霖娘召出菱花小镜,搅动水波如练,从龙背上一跃而下?,水练骤然缠住那只鸟爪子,骤化坚冰,何罗鱼回过头来?,便?见自己的爪子成了个冰坨子,他那双竖瞳往下?一瞥,小小水鬼攀住那人类双肩,奋力撕扯着那人类被他勾住的后?领子。
何罗鱼稍稍一动,冰裂之声?响起,霖娘抬头对上他那双阴冷的竖瞳,柳行云煞白着一张脸,大喊:“霖娘让开!”
何罗鱼指甲一动,霖娘与柳行云不受控地身体往上,眼见何罗鱼摊开爪子,要将他们两个捏死?,霖娘结印化出水波打在何罗鱼身上,借水浪的推力带着柳行云往后?一仰,正是此?时,金剑飞来?,锵然一声?,擦何罗鱼指甲而过,震得他爪子偏了几寸,他将要抓握那两人,却被一团红云烈焰裹住了爪子,紧接着,一根银尾法绳迅速缠住霖娘与柳行云,将他们拽回龙背之上。
何罗鱼身躯几乎如一尊九头鸷石像那样高大,他的视线随银尾法绳的方向而去,看到那青龙背上的几人。
他爪子上的红云烈焰终于熄灭,表面的鳞片被烧得发黑,阿姮在龙背上微微一笑:“喂,怪东西,这冰火两重天滋味不错吧?”
“柳郎……柳郎你没事吧?”
霖娘将柳行云放到龙背上,见他嘴里不断淌出血来?,她几乎带着哭腔。
柳行云被鲜血堵住喉咙,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冲她摇头,勉强安抚,阿姮站在一边,见他胸口金钉四处乱窜,搅动着他的血肉。
她扬手,红雾顷刻钻入柳行云的胸腔,他脊背一僵,身躯绷紧,一双眼睛瞪大,生理性的眼泪不断顺眼睑而落,一张脸惨白得可怕。
阿姮闭眼,感受着红雾顺他的血肉,追那金钉而去,在金钉即将穿透心脏的刹那,红雾精准将其截住。
阿姮一下?睁开眼,手指一抬,红雾猛然将那金钉拽出,牵扯出一片鲜血喷涌,柳行云又?大吐一口血。
“柳郎!”
霖娘尖叫。
“别叫了,”阿姮被她那一声?尖叫刺得耳心疼,她摊开掌心,金钉混着鲜血在她手中,“他死?不了。”
积玉赶忙掏出药来?给柳行云止血的功夫,阿姮瞥一眼程净竹,偷偷嗅了嗅,好像霖娘这个情?郎的血,也挺香的。
跟霖娘差不多?。
阿姮喉咙动了动,程净竹忽然看她一眼,她一下?转过脸去,扔了钉子,把手伸到气泡外面任由水流冲干净手上的血。
“何罗鱼,你生来?奇异,世间难得,本也算得一方大妖,如今竟甘心给天衣人当狗?你须得知?道,若非九仪娘娘重开天地,你和你的这些妖众根本无法存在!是九仪娘娘给了你们生命!而你们在做什么??反她的道么?!”石柱上,海筹厉声?说道。
“九仪娘娘……”何罗鱼活动了两下?爪子,视线从那青龙背上转向那根粗壮的石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