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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罗鱼长戟一转,戟杆绕身一扫,阿姮顿时无法近身,被逼退数步,此?时,霖娘见此?情?形,她立即将柳行云放到龙背上,飞身掠去阿姮身边,积玉的剑阵拔地而起,环绕何罗鱼,剑光如雨,金石之声?不断。
阿姮与程净竹、霖娘三人借剑阵掩护逼近何罗鱼的刹那,剑阵之中何罗鱼的戟援猛然勾住金剑真?身,剑阵骤破,积玉大吐一口鲜血,阿姮三人被强烈的气流震出去,积玉立即以金剑相托,令三人稳住身形。
发狂的何罗鱼章法虽然大乱,可他毕竟是有三千多?年道行的大妖,身上又?有天衣人借给他的火种?力量,他发起狂来?,几乎要颠山倒海,四人与他鏖战多?时,他的十个身子残了又?长,反倒是阿姮他们越发狼狈。
何罗鱼的长戟使?得炉火纯青,四人始终未能近他身,阿姮的脸颊,身上不知?多?少条血口子,隔着气泡,她嗅到这海水中无比浓郁的血腥气。
幸好这些血气混合在一起,芳香都被腥臭给掩盖了,她虽有嗜血的本能,却还能因为这种?浓重的腥臭维持自己的神志。
积玉持金剑飞身上去,剑锋骤然与那何罗鱼的长戟一撞,巨大的力道透过剑身震透积玉浑身骨髓,他一下?被震飞出去,正是此?时,银尾法绳缠住他的腰身将他拉回程净竹身侧,阿姮与霖娘回头,只见积玉满口是血,握剑的手都在发抖,但他似乎并无大碍,只因他胸口有个东西在闪着淡光。
“幸好有公主的龙鳞……”
积玉吐了口血沫,说道。
海筹在石柱上燃烧生命为海兵与凡人照亮海底,而龙女则领着海兵们与群妖厮杀,龙吟声?声?,震彻东海。
程净竹结出两道金印,落到阿姮与霖娘身上,对积玉道:“起诛妖伏鬼阵!”
积玉立即会意,两人同时双手结印,于水中化出一个金光大阵,那阵法飞向上空,徐徐转动起来?。
金光所照,万妖惊惧。
然而不过片刻,无数闪烁紫芒的法器飞悬起来?,为群妖挡去不少金光,积玉匆匆一眼,脸色大变:“小师叔,他们竟然有这么?多?天衣人的法器!有这些法器在,诛妖伏鬼阵只怕没用了!”
那些法器,有的记载在上清紫霄宫的旧典中,有的积玉根本闻所未闻,毕竟,天衣人在法器与法阵上的天赋在那些旧籍中不过只向众生展示了冰山一角。
阿姮一下?看向那何罗鱼,红云烈焰环绕着他,他周遭的海水无比滚烫,烫得他鸟相与鱼相不断变换,阿姮试着操控炁,颈项间幽蓝的宝珠亮了亮,阿姮感觉到海水之中的炁流动缓慢,根本比不上流水分毫,她拧起眉头,扬起手来?,万木春瞬息击碎气泡,顿时无尽的黑水向她涌来?。
黑水裹覆周身之际,阿姮望了一眼不远处小神仙朝她看来?的那双眼睛,她没有心思想很多?,她是很讨厌黑水,可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了了,她目光如炬,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老?东西必死?。
阿姮身化红雾破水而去,何罗鱼的戟援精准袭来?,红雾却柔和地拂过戟援边缘,陡然转了个方向,往下?掠去。
发了狂的何罗鱼无法思考,长戟本能往下?追红雾而去,红雾却忽然散开,何罗鱼威势无边的长戟僵了一瞬,似乎不知?该往哪边,但仅仅一息,他一只爪子猛然握向那缕逼近他身子的雾气,正是此?时,程净竹双手结印,悬于上空的金光法阵骤然收紧,向下?环住何罗鱼双臂,金光法阵在他周身转动,他爪子一滞,他盯着那缕几乎要被他指甲尖勾住的红雾徐徐散去,落到不远处化成那少女模样。
“霖娘捆他!”
阿姮大喊。
霖娘一个激灵,扬起菱花小镜,化水为练,长长的水练顷刻将何罗鱼的那只爪子跟他的十个身子绑在了一起。
程净竹悬在半空,双手维持结印的动作,独自支撑金光法阵,银尾法绳随他意动,缠住何罗鱼的颈项,银鳞寸寸展开,嵌入何罗鱼的皮肉,珠饰碰撞出的清音令何罗鱼耳心生疼,瞳孔空白一瞬,金剑幻化数柄,齐齐扎入他那被水练绑住的手臂上,扎穿扎透,嵌入他如蛟一般的身子,霖娘咬牙用尽全力,水练收紧,何罗鱼那只爪子刺入他的一个身子里。
他瞳孔紧缩,发出鸟一般的尖啸,海水呼啸翻腾。
万木春被阿姮握在手中,枝尖刺入何罗鱼的后?心,腥臭的鲜血汩汩的涌,阿姮在他身后?说道:“要不是你实在长得太丑,我也不是不可以承认我们的确有些相像的这件事……我五行为火,在水里十分不自在,却又?偏偏是这黑水养育我多?年,而你呢,天生两个本相,一水一火,我太知?道这种?天生矛盾的感觉了。”
阿姮视线下?落,被何罗鱼自己亲手截断的那个身子,没有再长回来?。
果然,他才是自己真?正的克星。
这种?断身之痛,令何罗鱼恢复了几分神智,他鸟喙一张,长长地喘息,却竟然笑了:“女娃娃,你我同病相怜,又?何必你死?我活呢?你猜出我的弱点,那么?你的弱点不也暴露了么??”
几乎是何罗鱼话音方落,程净竹立即反应过来?,他神情?一变:“阿姮!让开!”
何罗鱼的后?心涌出黑气,数枚法器从他的血肉里飞出来?,幽冷的紫芒划过阿姮的双目,她抽出万木春,枝尖猛劈,一枚法器碎裂散落,黑气却猛然侵入阿姮的眉心,何罗鱼转过头,盯住她:“女娃娃,快,用你手中的神物,刺向你的心口。”
他的声?音落到阿姮耳边,竟然幻化为她自己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她缓缓抬起万木春,霖娘大惊失色:“阿姮!”
何罗鱼还要徐徐引诱,程净竹面色冰寒,用力一挽法绳,法绳顿时在何罗鱼的颈间收得更紧,展开的银鳞更用力地刺入他的血肉,何罗鱼鸟喙一颤,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没有关系,一声?足矣,他紧紧盯着那红衣少女,她会听?话的。
阿姮那双暗红的眼睛一眨,何罗鱼神情?猛地一僵,怎么?会……他不敢置信,却见她微微一笑,下?一瞬,万木春的枝尖穿他胸口而过,她的声?音落来?他耳边:“还以为什么?呢,就这个啊?我以前天天玩儿。”
不就是火种?分化出的一团东西么??
阿姮之前还将火种?揣在胸口里玩儿过。
何罗鱼哪里知?道这些,他根本不清楚阿姮与天衣人之间的渊源,着实被震惊得吐不出一个字,他胸口明明有了个血洞,但身体里的黑气却维持着他的生命,他根本死?不了,所以也并不恐惧,金光法阵束住他的双臂,银尾法绳扼住他的颈,他的一只爪子被水练牢牢地捆住,他却忽然大笑,另一只爪子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