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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什么银钱,而是精纯清气,精纯清气有利于?神仙的修行,增长?法力,对神仙来说,这可是最金贵的东西!”
土地啃完鹅翅,见阿姮什么也没吃,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用他那油乎乎的手给阿姮斟了一杯酒:“你要是不喜欢烧鹅的话,不如尝尝这个,这可是我亲自酿的百果酒!”
阿姮拧起?眉头,有点介意他那油乎乎的手。
但抬眸对上土地满脸的笑容,她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试探着抿了一口,香甜的滋味有别于?她从前喝过的酒,她眼睛亮了一瞬,看向土地:“这真是你酿的?”
“这是自然。”
土地抬起?下巴,颇为自豪:“我有时还会变化成一个寻常老头拉些?酒去集市上卖。”
“……你还去卖酒?”
阿姮惊讶极了。
土地又?给她斟满一杯酒,笑眯眯道:“不去卖酒,哪里有钱?若没有钱,又?怎么能买得起?烧鹅来招待你呢?”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只?不过我的酒没别人酿得好,所?以价贱如泥,得存好久的钱才能买上这一只?烧鹅呢。”
阿姮闻言,一时更难理?解了:“神仙不该无所?不能吗?怎么你酿的酒还不如凡人?”
“这有什么稀奇的?”
土地又?与阿姮碰了碰酒杯,满饮下肚,这才接着说道:“凡人生来各有长?短,凡人变成的神仙自然也是各有所?长?,没有谁真的无所?不能,就连天帝陛下也不能……凡间的东西都是凡人的智慧,而我吃喝不为果腹,不过口腹欲而已,自然不如凡人用心,酿的酒也不如凡人好。”
阿姮又?抿了口酒。
她其实没觉得这酒有哪里不好。
“阿姮姑娘,”土地又?斟满两?杯,与她一碰,说,“你还是见得太少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你还没有真正见过那千万里自然造化而成的山河,你也不曾完全体会不同的地方那些?不同的风貌,南边有南边的秀丽,北边有北边的粗犷,不同的地域,人也是不同的,他们?的食物不同,房舍不同,风俗不同,所?谓众生,千姿百态,你不知道他们?依靠智慧与双手到底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好东西,如果你有朝一日真的看见,你便会知道我今日请你喝的这顿酒到底有多么平庸。”
土地风卷残云,就着酒吃光了一整只?烧鹅。
百果酒虽甘甜,却也有些?烈性,土地醉醺醺地抹了抹嘴:“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这烧鹅本是我买来给姑娘你吃的……”
壶里的酒怎么也倒不完似的,阿姮又?闷了满满一杯,一手撑着下巴,慢吞吞道:“我早吃过了,还比你这只?大。”
“咦?你早知道这家烧鹅?”
土地打?了个酒嗝。
阿姮抓着空空的杯子让他倒酒。
土地拿着酒壶,半天没对准杯子,酒水稀里哗啦洒了一地,他浑然不觉:“我之前找上面的同僚打?听过你,他们?说你心灰意冷,自囚赤戎,我还以为没机会再见你一面了,阿姮姑娘,你如今出来,是放下了吗?”
“……放下?”
阿姮被酒意熏染得思绪迟钝,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歪过脑袋看向他:“老头,你怎么不去问问天帝,问他放下了没有?”
土地与她大眼瞪小?眼。
“我是地仙,每两?百年?回上界述职才能面见天帝陛下。”
“你还有多久回去述职?”
“还有……”土地挠了挠白?花花的头发,“好像还有个一百八十来年?吧。”
“哦。”
阿姮将酒杯凑到嘴边却没喝到一滴酒,她干脆丢了杯子,拿来土地手里的酒壶:“你这玩意还真挺好喝的。”
她说着就往嘴里灌。
“诶,可别这么喝!”
土地要拦,他头晕眼花的,半天也没抓准酒壶:“算了!”
“算了?”
阿姮茫然地抬起?眼帘。
秋阳越发炽盛,林中风吹叶动?,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一老一少各自歪着身子往身后的石龛上一靠,土地口齿不那么清晰地说:“放不下……就算了,放在心里,何尝不是一种相伴。”
“不一样,根本不一样,老头。”
阿姮的视线忽然就变得好模糊,她迟钝到根本没意识到那是眼泪:“他永远消失了,再也不会与我相伴。”
泪意充盈眼眶,她忽然话多起?来。
“我骗了积玉。”
“昂?积玉是谁?”
“我的朋友啊,”阿姮气冲冲,“老头你不要打?岔!”
她转过脑袋,秋风冷冷拂过她的脸,她继续说道:“我最开始钻到神山石窟里,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我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小?神仙,再也不会有霖娘,我就觉得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难以面对,我躲在那里面哭了很久,我想我永远也不要出去了……”
“后来有一日我醒过来,发现石窟里竟然开了一株红山茶,而我竟然从那山茶枝叶间感?受到了霖娘的气息,那时我才意识到,只?要我翻遍赤戎所?有的炁,只?要我找到霖娘的所?有清气,也许,霖娘还有救,我以为我也可以这样找到小?神仙的气息,可他是白?泽,精纯清气才是他的根基,而神仙的精纯清气总是那么容易融化成万物的养分,我根本找不到他。”
阿姮吸吸鼻子,说:“老头,永远消失,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阿姮姑娘,白?泽殿下的精纯清气滋养赤戎万物,因而万物之中皆有他的痕迹,清风细雨,也算他的声息啊。”土地安抚道。
“那有什么用!他再也没有神魂,再也不会有意识,再也不会和我说话!”阿姮一下丢开酒壶,酒液汩汩流淌在草地之间,“老头,为什么你们?神仙对自己总是这样决绝?”
“没这样的决心,哪能成神呢?”
土地叹气,又?打?了个酒嗝:“不过赤戎那样的地方,山山水水的都被天衣人的怨恨浸透了,我听同僚说,那地方根本长?不出一分鲜活的颜色,又?怎么会长?出来一株红山茶呢?”
“我怎么知道?”
阿姮大剌剌地靠着石龛,醉眼朦胧:“不止一株红山茶,后来还长?了很多漂亮的花木,还结很多果子呢。”
“啥果子?好吃吗?”
“好吃啊。”
阿姮记得自己每天一睁眼,满窟芳草,鲜花如锦,蓊郁的花木总是有摘不完的果子,花香果香,无比馥郁。
“喂,老头,你知不知道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在哪儿?”
阿姮忽然问。
“我松南岭土地什么不知道?南来北往不知多少热闹都在我的耳边,”土地将下巴一抬,“要说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