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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如来自深渊里,带着冬夜里深深埋藏在冰下的雪——
剑尖抵在了十二的咽喉处。
但是他们所站立的石壁上,留下的一大摊血,都来自他的对手。
“滴答”“滴答”——
现在还在滴的血也来自他的对手。
他的对手,浑身都是血,面容模糊在血里,几乎看不出原来那副仙子模样。
就连风里,也可见淡淡的血丝。
胜者看起来狼狈不堪,他这个败者倒是安然无恙。
乌梦榆动了动唇:“我想赢一次啊。”
“这一战 归雪宗乌梦榆胜。”
人群里齐齐沉默了一瞬,紧接着是一阵爆裂般的掌声,轰隆轰隆,比瀑布的声响还要响,吵得人耳朵有些疼。
也吵得让人心神澎湃,忘乎所以。
原来,赢是这样的感觉。
乌梦榆收了剑,冲小和尚点点头,慢慢地走下了擂台。
她所到的地方,人群皆为她让出道来,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凑过来。
“归雪这位师妹,你剑法使得真好啊,最后那一招叫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滚一边去,没看见人家身体虚弱吗?师妹,我是万灵门的,需要我帮你治下伤吗?”
“……”
“……师妹,你这剑叫什么名字啊?”
乌梦榆的脚步停了停。
说起来,她自得到这把剑之后,还一直没给它起过名字。
别人的剑都使得好,比试之前说着什么“我这剑怎么怎么样,我曾用这把剑诛杀过什么什么”,这听起来多有气势啊。
比如季识逍,他要是有把剑,可以说的太多了,斩寒潭水蛇,归雪大比蝉联第一,未来也一定是剑尊。
可是唯独她,什么比试也没赢过,给剑起个名字,岂不是埋汰它了吗。
可是,这一次,她赢了哎。
用“白露为霜”赢的。
“它叫,霜翘。”
说出名字的时候,乌梦榆似乎又看见了那个黑夜里练剑的小姑娘,仿佛有什么一直深深钉在她心上,钉在她骨髓里的钉子,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嗯,霜翘。”
她又说了一遍。
听风飞过来,小眼睛里满是泪水,喳喳大哭:“呜呜呜呜呜我的小乌怎么伤成这样了啊,快吃点丹药吧。”
乌梦榆安慰它:“没事啦。”只是一说话,身体里的血不受控制的到处奔流,使这话没什么说服力。
她看向麻雀的身后,季识逍站在那里。
他面容看起来有几分不虞,唇抿着,仿佛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冷的神色。
他走过来三步:“我先把你送到姜长老那里……”
乌梦榆:“我赢啦。”
季识逍:“我知道。”顿了顿,“赢得很漂亮。”
——乌梦榆脸色苍白,听了这句话,仿佛终于支持不住了一样,往前倒了倒。
季识逍的手接住了她,像接住归雪飘飞的桃花那样,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的触感。
听风叫着:“小季,你快把她抱过去啊,呜呜呜赶紧给补补。”
季识逍感觉到自己的胸襟似乎是湿了一块,传来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随时要飘散在风里——
“季识逍,其实我,我一直……很羡慕你,不,很嫉妒你……”
“你好像,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我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她没有擦眼泪,只闭着眼睛:“可是我现在不嫉妒啦。”
她好像,终于和自己达成了和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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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穿书者联盟(一)
怀谷方丈看完了整场比试, 也是叹道:“十二轻敌了,自矜自满是为大忌。”
今宵敛目:“我会督促他再修心的。”
怀谷方丈摇摇头:“不过这位乌小友,观其佛法课惫懒如此, 没想到于剑道倒是付出了颇多。”
今宵佛子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听了这话神情也未变过。
岑宗主似乎是附和着点了点头:“毕竟是……剑尊的后代, 只是归雪秘术使用至此, 恐是有伤根基。”
刚刚那几个说着“自己孩子若是在黄级组怕是脸都丢尽了”的长老,此时见了这惨烈的一战, 也是一时相顾无言。
“虽然剑法天赋不高,但心性坚毅, 倒有几分剑尊昔年于白玉京一战成名的风范。”
“哈哈你这老小儿, 见风使舵得紧,这夸过了啊,冬虚剑尊的风姿,莫说归雪再难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就是放眼修仙界,也是千年难遇啊。”
“……”
他们聊着聊着, 那位满身酒气的十方派长老倒是感慨了一句, “今日也算一饱眼福, 未来交到这群孩子手上,我可算是能瞑目了。”
这话说得不太吉利。
岑宗主眼神一凛:“古长老,你到底是窥天命窥到了什么?”
十方派古长老摇头:“什么也算不到,风雨欲来,只希望他们成长快一些,可别真像蜉蝣一样今日生明日死。”
怀谷方丈笑:“古长老此言差矣, 再怎么样, 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是有些能耐的。”
*
次日清晨, 千里还珠楼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丢脸啊。”乌梦榆用双手捂住脸。
听风蜷缩在桌子上,叹息:“这已经是你今天说的第五次了。”
乌梦榆不断回忆着昨天那一幕,她身上都是血,脸上也脏脏的,然后竟然,竟然趴在季识逍身上哭。
救命,回想起来就恨不得把季识逍灭口了。
我剑呢。今天就去灭口。
她四下找了找自己的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顿时觉得手臂连着半边身子一阵刺痛。
呜呜忘记了,昨天用过秘术之后,现在经脉里边空空荡荡,一点灵力也没有,连储物袋都打不开。
听风继续叹气:“姜长老说过了,你最近几天都用不了灵力。”
这只老麻雀平日里最爱对她阴阳怪气,平时也是嘻嘻哈哈没有正经的样子,今天却一反常态一直叹气。
乌梦榆最看不得别人愁眉苦脸,只说:“不能叹气,叹气一声你就掉一根毛。”
听风用麻雀的“喳喳”声音冷笑,音调高得很,只说:“乌梦榆你倒是威风了,你不知道昨天你那样子,要不是你娘在这里,你消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