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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拜托给师兄师姐可以吗?”
程若师姐点头:“好,你先休息吧。”
乌梦榆回头望了望宁双双,她靠在墙上,保持着望天空的动作,不像是在发呆,像在望……仇敌一样。
*
听风道:“小乌你不会真信了她说的吧,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乌梦榆抱着麻雀:“这有什么啊,他们这些人,说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有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就算是曾经看到的天命,也会因为很多事情改变。”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们看起来,不像是看到了天命,我也曾窥过天命,可当时看到的,就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而她们说得,就好像是……曾经真实地发生过一样。”
她神思恍惚地走回去,穿行过千里还珠楼的水榭长廊,恰巧遇见季识逍从对面走过来——
风依然吹得很轻柔,季识逍将头发扎得高高的,眉宇间也是冷淡的模样,像一柄刚出鞘的利剑。
他看过来的时候,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时候见面,着实不是什么好时机。
乌梦榆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恍惚一会,才笑道:“小季,我总算知道你不喝酒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一杯倒啊——”
“你知道你昨晚喝多了做了什么吗?”
季识逍看向她。
“你喝多了之后说你不该事事与我作对的,小乌这么可爱你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和她吵架,然后你哭着说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什么都听我的。”
季识逍一言不发。
乌梦榆故作深沉“我就知道,人一喝多了第二天起来就会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以此来抵债。”
她安慰季识逍,“不过没关系,我替你记得,你以后做到什么都听我的,然后再把欠我的钱还上就好啦!”
她说完这番话,季识逍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要硬说的话,他的眼神更让人看不懂了。
乌梦榆心下嘀咕,他这人可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她微微靠左走,从季识逍身边走过去。
擦肩而过之时,她听见季识逍说:“我记得。”
第65章 桃花(十)
他记得?这是什么意思呀, 乌梦榆再往旁侧了一步,板着脸道:“你既然记得,就应该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错事, 你还不……”
还不怎么样呢?她想让季识逍道歉,还是让他怎么做呢。
季识逍偏头看她:“能再陪我喝一次酒吗?”
喝酒?他是不知道自己酒量那么差, 竟然还想喝。
乌梦榆摇头, 如临大敌般:“我不去,你……万一你……又对我欲行不轨怎么办?”
“不会的。”季识逍道, 他的眼神看起来专注得很,“我发誓。”
乌梦榆估摸不透季识逍是什么意思, 想着喝酒她总不应该怕季识逍, 扬扬下巴道:“好,喝就喝,我总不能还喝不过你吧。”
她又想起从前的事来,“你以前不是说喝酒扰乱你练剑的心, 一滴酒也不沾吗?”
季识逍:“能乱心的从来都不是酒。”
他看了看趴在她头上的麻雀:“听风,你就留在这吧。”
听风大惊:“什么!你们去喝酒居然抛弃我!”
乌梦榆直觉季识逍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隐隐约约地, 又有期待升起来, 她把麻雀从自己头上扒拉下来,道:“大人说话,小麻雀不要听。”
*
季识逍带着她到的地方却是在一处矮矮的房屋的房顶上边,瓦片被踩到的时候“踏踏”地响,从这样的高度可以看清下边明亮的水榭楼台。
他们并排坐在房顶上,季识逍递给她一个酒坛, 而他自己拿着酒坛, 仰头喝了一口。
他那仰头的动作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脖颈被天光照得如玉一样,只是喝的动作太快太猛烈,嘴角溢出来的酒液泛着冷冽的光。
他整个人宛如被酒浸泡了一圈,刚见时的孤寂之感也在酒意里消散了不少。
乌梦榆看他这番闷头喝酒不说话的动作,心里有了猜想,笑道:“小季,你不会是因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然后说不出口,所以要借一借酒劲吧?”
她心里只觉得有几分得意,又隐隐猜到了什么,笑得更开心:“虽然你这个人说话实在不太行,但是我这个人,宽宏大量,不拘小节,可以不计较你。”
季识逍将酒坛轻轻放在瓦片之上,看向她,眼神也不知是不是氤氲了酒意的原因,看起来比以往都要明亮——
“对不起。”
他的第一句话不是所猜想的“我喜欢你”,而是“对不起”。
“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曾经立誓,不会让你有任何的生命之忧,直到……”
他的神色太专注了,被这样看着的时候恍惚会有被灼伤的感觉。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在昭昭天行梯下,我很抱歉,没有救到你,也没有能报仇。”
乌梦榆偏过头去,坐正了,不再对着他的眼神,垂着头:“你……不用说抱歉的,毕竟是明夜刀裴闲嘛,而且这修仙,哪能有不受伤的时候呀。”
原来季识逍想说的就是这个啊,那她刚刚还真像傻子一样,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身旁的人站了起来,他从房顶上跳下去,轻巧地落在地上,手里的剑出了鞘。
他伤势还未恢复,此时用剑也并无威力,他只是按照“春江花月夜”的招式,从第一式到最后一式使了出来。
乌梦榆不自觉地看了看他使剑的样子。
第一式“海上明月”到第四式的“风起萧萧”都是极其锋锐的剑法,剑意孤寂得像是夜里穿行的寒风。
而到了第五式的“江花红胜火”,剑意却变了,它像是泡在了三月的春风里,所到尽是疏阔之意。
“初练‘春江花月夜’的时候,崔峰主言这是柔和的心境才能练成的剑法,我当时并不能领会,在境界上蹉跎了许久。”
“直到此次遇见明夜刀,我才发现,快慢,虚实,甚至生死这些对立的道法,其实是相生的。越是温柔的剑,才越能杀人。”
他身姿飘逸,剑法最后收剑之势如春时柔软地收了一场雨。
乌梦榆更觉得郁闷,指指酒坛:“你这次喝这么多酒,开始给我讲解剑法了吗?”
季识逍:“我心境狭隘,用剑狠辣,像崔峰主说的那样,我没有柔和的心境,永远也无法窥至春江花月夜的大圆满,用不出最极致的一剑,只有在……”
乌梦榆忽而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
他停顿了一下,“在我想到你的时候。”
随即,乌梦榆感觉自己的心跳剧烈了起来,带着滚烫的热意,蓬莱的微风吹了又吹,她连发丝拂到脸前也没有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