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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的。
乌梦榆捂捂脸,正巧看到听风呆呆地趴在前方的石头上,正在用嘴啄自己的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老麻,你干什么呀,你要做秃毛麻雀吗?”
听风闻言瞥了她一眼:“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乌梦榆又不好意思又开心,理直气壮道:“刚喝了酒啊。”
听风狐疑地盯她一眼:“你和小季不是前两天还誓死不枉来,今天就可以一起喝酒啦?”
“谁说的?我现在和小季天下第一好!”
*
季识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神色里的温和一点点消去,他凝望着这方天地,一直凝望了很久很久,眼里的血色也未能消失。
从这片血色的地里,像是鱼儿出水那样涌出来一群受了剑伤的“人”,最前方那人慢慢抬起头来,是一张很熟悉的,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脸。
“季识逍,你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该死在十年前的风月派里呢?”曾死在他剑下的“人”这样说道。
剑光一闪,眼前的虚影被天地明心剑斩去。
季识逍定定地望了望手里的剑,才提步离去。
*
往生洲纷纷扬扬地落了场雪,大慈悲寺被笼在雪里,看起来更似庄严肃穆。
从台阶一直向上,雪簌簌地落满了阶前,在最高的那座寺,门窗皆紧紧地闭着,偶然有会有雪从枯枝上坠下来。
寺内,怀谷方丈同一众方丈围坐着,在他们的中心之处,虚空里浮着一柄剑。
那是一柄通体黢黑,却又泛着寒光的剑,剑身不薄不厚,剑柄看起来也并无什么稀奇,偏偏剑身之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大慈悲寺的经文。
锁链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这柄剑之上,而后再四散到墙上,剑身轻轻晃动时,锁链也叮叮地响.
明明是在重重的锁链之下,这柄剑却好似处于烈烈的火焰里,好像随时都会来一道天崩地裂摧枯拉朽的剑。
舍利子还在的时候,破军剑从不会有这样的威压。
方丈们的表情都不太好,有位素来暴脾气的方丈更是忍不住开口:“也不知是哪个小子从我寺偷走了舍利子,以我等的修为,已经快要禁锢不住破军了,等这剑出世,又该是何等生灵涂炭!”
“老僧这把骨头,倒是可以把最后一分气力都用在破军身上,只是不知我等去了,今宵那些弟子能否支撑得住啊。”
怀谷方丈神色温和,倒是安慰着大家:“诸位不必着急,今宵已经去寻碧吾心了,我也托付给乌小友寻得沧海珠了。”
他闭了闭眼,“一切都自有缘法,若真是破军出世,也是天命而为,非我等之力可以阻拦啊。”
*
乌梦榆收到传音时,匆匆忙忙赶到了蓬莱的律法殿。
正巧碰到两位归雪的同门搀着一个人出来,那人面容枯瘦,消瘦得几乎不成人形,身体无力地向前垂着。
“这是?”
“师妹,这便是我们那位失踪的弟子,已经蓬莱的人折磨成这样了。”
乌梦榆连忙道:“那你们快带他去找我娘吧,我这也还有些丹药……”
她望了望那个受尽折磨的弟子,叹口气,走进律法殿,发现在这里边归雪同蓬莱的弟子分隔两方站着,隐隐对峙着。
蓬莱为首的是这一届的首席弟子,名曲临朗,原也可以称得上是天骄的人物,因为去宝翠洲修红尘的时候遭了暗算,身体一直没有大好,于是连十派会武也没能参加。
在两方人对峙的中间,晏浮瑾的双手被捆绑着,蓬莱的弟子倒是乌压压地围了一大圈,而归雪的弟子显得就势单力薄了。
乌梦榆找到孟越思:“师兄,这怎么回事?明明是他们伤了我派的人,怎么如今姿态如此之高?”
孟越思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我们找到朱轻羽的时候,他被蓬莱的人虐待得不轻,用的是拷问魔道的酷刑,还折了他的寿数,毁了修仙的根基。”
程若师姐也是恨恨:“如此狠辣作风,真让我对蓬莱刮目相看!”
晏浮瑾看起来很坦然,他早就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扣留修士之举被发现之时,该如何自处。
每一个因窥天命而耗尽寿数的人都被他利落地处理掉了。
唯独这位归雪朱轻羽,嘴巴实在太硬,没从他嘴里问出来同伙,倒真是可惜了。
“在下从未行过亏心事,诸位既然已经看过留影石,便该知道是归雪的人先找上来的,我只不过是力求自保。”
孟越思道:“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晏道友真是有师门之风,黑白能颠倒,谎话张口就来,也不知蓬莱的剑是不是和你的扯谎功夫一样强。”
晏浮瑾仍然笑着:“孟首席若不信的话,可以等朱轻羽醒后,亲自问他。”
乌梦榆在手里捏了两块灵石,朝晏浮瑾的小腿处一打,他立即吃痛,腿不自控地向前弯了弯,两旁地归雪弟子见状,立即将他的身体往下压,按在了地上。
这人该跪在地上才对嘛,
晏浮瑾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了,很是有些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乌梦榆,仿佛这是什么让他极其受辱的动作。
乌梦榆对他笑了笑:“你该跪着给我们那位同门磕百八十个响头,然后自戕才是。”
她的神色忽而冷下来,“你拷问我派的弟子,怕是想要拷问出我派的绝学神通吧,”似有若无地叹口气,“怎么啦,是觉得你们蓬莱的神通比不上我们归雪吗?”
“或者是什么旁的人指使你来偷学的?”
这话一出,连蓬莱的首席弟子脸色也沉了沉。
孟越思手里持着剑,“刷”地一道天地明心剑出手,血液飘飞在虚空里——这一剑斩了那晏浮瑾一手臂,剑锋一转,再以万骨枯之剑直取丹田。
“你伤我归雪弟子至此,毁你一臂,再断你修仙根基,已是归雪留情。”他又对蓬莱的首席拱手,“曲首席,我们就先告辞了。”
蓬莱首席曲临朗道:“好,没想到归雪也是手段利落之宗,待我伤好之后,再与归雪诸位切磋。”
晏浮瑾只在一开始有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到后面反而是死死压抑住了痛叫,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断肢处,他连血也没有止。
丹田处的疼痛也剧烈地传来。
实在是有些预料不到,本以为只是一个归雪的普通弟子,当不至于有什么严重后果的。他虽然能有断肢重生的秘术,可今日的耻辱却是怎么也洗不掉了。
他抬起头来,目光在每个到场的归雪弟子身前逡巡过一遍,将面容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这眼神实在让人不太痛快,乌梦榆笑了笑,再回头对蓬莱弟子说道:“曲首席,我有件事忘了说,你眼前这位弟子呢,曾在裴闲死前逼问出了明夜刀神通。”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