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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就要跌入黄泉渊里。
而她的脚踏之处,手指上,衣服上,连一丝黑气也没有。
就连趴在她身上的听风也被黑雾所裹挟着,听风眯起眼睛,道:“小乌,我好像抓不住你了……”
它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被风吹走那样,急急地被黑雾带走,好在它还算灵敏,有抓住了季识逍的衣角。
季识逍很快反应过来,以意控剑,剑锋往自己右手腕上一斩,他用得力道很足,一剑划开黑雾的同时连自己的手腕也伤了。
血落在黑雾里转瞬就消失了。
他握着剑,只来得及再使出最后一招天地明心,只可惜,这一剑什么也没有破开。
乌梦榆忽觉手上一阵剧痛,黑雾仿佛有灵智一般,一寸一寸地将他们紧握的手掰开。
她望着季识逍的眼睛,道:“你等等我,我到时候想办法……”
季识逍眼神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平静下来,道:“不用,你听我说,你现在即刻回归雪,去找乌长老和姜峰主,其他的不要管!”
他看着自己被迫分开的手,“不用担心我,我能从黄泉渊里出来的。”
*
晏浮瑾和宁双双一同站在南雪城的一处高楼上。
尽管黑气近乎吞噬这在城里的所有人,但却完全避开了他们俩,因而他们所站的地方,看起来倒是黑暗里唯一净土。
晏浮瑾目光凝视着黄泉渊的入口:“双双,不如我们也去吧,黄泉渊虽然是极邪之地,但也是大机缘所在……”
“我会保护好你的。”
宁双双面容平静:“好啊,”她的目光再放到晏浮瑾身上,“不过,不是‘我们’,是‘你’。”
晏浮瑾眸光一闪,还未回过神来,宁双双的剑已至。
蓬莱的风眠剑法,以风为势,走得尽是杀招,剑风之下尽是凄苦的寒风——
宁双双剑出得狠辣,又是偷袭,不过四十余招就就已分胜负。
剑同剑的虚影一起将晏浮瑾的双手钉在了墙上。
“宁双双你……”晏浮瑾愤恨地盯着她,表情全是不可置信,还带着些被背叛的痛心。
宁双双微微一笑:“你无非依仗大罗相金身,只是你如今连佛道难都没有过,这等防身功法又有几分实力呢。”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之中忽而轰隆隆地响,乌云一片接一片覆过来。
宁双双笑了:“你看,我不过只是把你伤成这样,天道就已经在发怒了,”她笑意不到眼底,剑却拿到很稳。
“若是我在这里杀了你,天道会怎么样,直接将我杀了吗?”
话已至此,她索性将剑直接对准了晏浮瑾的心脉戳过去。
“噗”——剑却只穿透了他的皮肉,渗出些血来,宁双双感到剑锋再也不能进一寸,而天雷倏地一道接一道劈过来。
宿老在她神识里急道:“双双,收手,我只能帮你挡三道劫雷,这劫雷比之寻常修士飞升的劫雷也差不多了。”
宁双双笑:“三道劫雷已经够了。”
晏浮瑾看向她:“你不是双双。”他此刻的表情彻底狰狞了,双眼里饱含着恨意,“我说我一直做什么事情屡屡不顺,原来是你捣的鬼。”
双双不会有这样凌厉的剑法,也永远不会把剑对向他,甚至在那些窥天命者的叙述里,双双还曾为保护他牺牲过许多。
宁双双:“是啊,”她的笑里带了三分嘲讽,“你也别用这样的表情看我,虽说我演技不错,可你真正了解宁双双多少呢?”
她抽出剑来,“你同她青梅竹马长大,连她的灵魂换了一个人,你都认不出来,也别做这些深情虚伪的戏码了。”
宿老大喊道:“双双,还有一道劫雷!”
轰隆轰隆的声音,像永不断绝那般,被黄泉渊黑雾拉扯的修士凄惨地叫着,哭喊着——
宁双双最后对着阴沉沉的天空笑了笑,手中法印一结,剑与剑的虚影同时斩下了晏浮瑾的双臂。
血霎时喷涌出来,两条手臂甩在地上,晏浮瑾整张脸扭曲着,发出一声长长的痛呼。
宁双双再迎着向她劈来的劫雷,脚一动,将晏浮瑾踢下了高楼,来自黄泉渊的黑气瞬间从四面八方而来,将这位天道之子拉进了地底下。
劫雷加身的痛苦都比不上心里的痛快,宁双双一边用剑抵御着天雷,一边擦着嘴边的血。
她对宿老说:“抱歉啦,宿老,接下来我们得忍受不间断的追杀了,”顿了顿,“来自天道的追杀。”
话音刚落,自苍穹而来的雷直直地朝她而来,宁双双轻飘飘地用剑对了回去。
这一相对,她接连后退了数十步,气血也被震得翻涌起来。
可她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活。
宿老叹气:“我这老骨头是无所谓,只是你经此一遭,寿数损了不少,再连日奔波,我怕你……”
宁双双:“这有什么呢,快活一天是一天,若过得不快活,过一百年也是无趣。”
宿老:“他此番去黄泉渊,若能活着回来,怕是该有一番大机缘造化,再加之天道之福运,世间恐无人能匹敌。”
宁双双:“我杀不了他,若刚刚是杀招,恐怕真是同归于尽了,连一丝寿数也剩不下。”
“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他剑骨已被我所废,他虽能断肢重生,也再不能修剑了。”
她瞥着被黑气拉扯着不断向下的修士们,目光很平静,只在一处地方稍微晃了晃。
归雪宗的人也进黄泉渊了。
她不自觉又想起了原著的剧情。
“这世上,其实真有人能在废剑骨的情况下,从黄泉渊活着出来。但这人一定不是晏浮瑾。”
*
泛着金光的闪电翻涌在乌云里,阴沉沉的天里飘下了一些雨来。
乌梦榆感觉到飘落在脸上的雨,才有一丝真实的触感。
她看着周围被黑气不断缠绕的修士们,尝试用指尖碰了碰阴冷的黑气,可一碰到,它们就像是雪化掉那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越来越大,淅淅沥沥地从房檐上落下来,落在地上积起不平的水坑。
南雪城里没有一个人了。
“踏”一声,有脚步声落下。
乌梦榆瞬即抬头望过去,看见了……姜怀芷。
姜怀芷依然穿着黑衣,青丝上除了一根白玉样的簪子再无别的装饰,她撑着一把泛黄的伞,只望着黄泉渊的入口之处。
那入口之处越来越小,黑气顺着来时的方向弥漫回去。
姜怀芷:“我倒是第一次见黄泉渊。”似是注意到乌梦榆的视线,她偏过头来,“我身上有白玉令,是不会入黄泉渊的。”
白玉京每一百年只发一枚白玉令,给这一百年里白玉京功德最深的人,持此令者,可以自由出入白玉京,且永远不会进黄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