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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帷幔,凤辇里的太皇太后,大病初愈,仍显病容,也是这般慢条斯理地叫住了她。

许太后肃然而立,恭敬地道:“臣妾愚钝,请母后示下。”

太皇太后拿着茶盖,慢慢地拨着茶水,笑了笑,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

许太后有没有“既聋且哑”尚不可知,薛玉润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也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茫然地走在楚正则身侧,脑海里一时思绪万千,又好像空空如也。

原来,他说被御史的奏章淹没是一件“好事”的时候,并不只是在安慰她。

所以,当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太傅和御史职责所在。而且,这也是一桩好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现在的局面,做好了借力打力的准备了吗?

可是……

为什么不纳妃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呢?

是因为不想受制于人?

还是……

怔愣之时,她忽地被人在脑门上轻弹了一下。薛玉润举起手来挡着自己的脑袋,心里虽然不知所措,但怼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口中反应极快,嘟囔道:“干嘛呀!”

“朕叫你半天了。”楚正则站在树荫下,无奈地看着她:“你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薛玉润义正辞严地推了他一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呢,又被楚正则拉住小臂,止住了步伐。

“不喜欢乞巧节的礼物?”楚正则眉心微蹙,问道。

薛玉润“啊”了一声,移开视线,小声道:“没有,我很喜欢。”

“那是……”楚正则抿了抿唇,眸色微冷,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更大了些,紧攥着她的手臂:“你在气朕没有让你拿名册和画册?”

“怎么可能!”薛玉润想都没想,就跳脚道:“才没有!”

楚正则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怔,唇边微微勾起,眉眼染上笑意。他低首看她,声音喑哑地低声问道:“汤圆儿,你……”

薛玉润一下捂住他的嘴,急促地道:“三岁的小孩子不可以打听大人的事!”

楚正则:“…………”

他黑着脸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挪开,想到她早晨走前在背后比的手势,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问道:“三岁的小孩子?”

薛玉润的两只手都被握住了,她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委屈巴巴地道:“好疼。”

楚正则下意识地松开手。

薛玉润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从林荫走到了阳光下。

骄阳似火,她猝不及防,忍不住闭了闭眼。

“汤圆儿,不要以为装傻充愣,朕就不会找你算账。”楚正则阔步走到她身边,声音冷冷,带着一点威胁的意味:“你给朕解释解释,什么是大人的事,嗯?”

可楚正则同时也伸出了手来,挡在了她的额上,替她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薛玉润怔怔地看着他。

少年剑眉星目,口中说着“算账”,可眉宇间皆是如风舒展的笑意。

他幽深的眸子望来的一瞬,薛玉润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想跑。

楚正则攥着她的手臂,“啧”了一声:“不回太清殿,你打算干什么去?”

薛玉润转过身来,努力气定神闲、理直气壮地道:“逃、逃账!”

楚正则差点儿被她气笑了,他刚要嗤笑她痴心妄想,就忽地看到了她闪烁的眼神、轻咬的嘴唇和绯红的脸颊。

他的心底倏地一悸。

楚正则松开了手。

薛玉润匆匆地行礼告退,随便找了个长廊拐了进去。

在楚正则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她挥退宫女宫侍,藏在桔梗花丛里,独倚着墙。风轻悄悄地拂过花丛,细微的沙沙声里,她的心跳显得格外的鼓噪。

她压着自己的胸口,轻轻地喘气。

她这是……怎么了呀?

第36章

“诶?汤圆儿在这儿吗?”

赵滢的声音将薛玉润唤回了神。

薛玉润扶了会儿额头, 轻咳了一声,随手折了一枝淡粉的桔梗花,然后站了起来:“滢滢, 怎么了?”

她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袖, 瞧上去气定神闲。只是眼神有些许飘忽,总往她先前拐进来的角落瞟。

“我正想去太清殿请你出来呢, 结果半路瞧见了珑缠。”赵滢瞧见她手里的花, 以为她在折花, 便也没有多想,只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刚刚有人来找了许涟漪一趟, 好像是许家出了事儿,她要提前回家。”

赵滢顿了顿, 道:“她和三公主的脸色都很糟糕, 三公主还向我打听, 你乞巧夜在哪儿。我说你头疼, 搪塞过去了。汤圆儿, 出什么事了吗?”

薛玉润转念一想,道:“许门下令生病了, 许涟漪大概是要回家侍疾。”

十有八九,许家的人还向三公主解释成“许门下令是因为担心陛下趁夜出宫而突病”。

“走吧, 按理,我们得去送送她。”薛玉润说罢, 带着赵滢径直穿过了花丛。

只是在拐弯的时候,薛玉润倏地停下了脚步, 把手上的花交给珑缠, 然后悄悄地以眼神暗示珑缠:楚正则还在吗?

珑缠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赵滢猝不及防地比薛玉润多走了好几步, 回过头来看看她,又看看拐角的另一端:“汤圆儿,你在躲谁呢?”

薛玉润轻咳一声,大跨步地往前走:“瞎说,我才没有躲谁,我看风景呢。”

*

邀月小筑里,可没有这般的好气氛。

素来还算沉得住气的许太后,头一次气得摔了杯盏:“事事不顺,都是许郑氏那个废物,教养出了许望这个蠢货!”

许郑氏正是许二夫人。

福春跪在地上收拾碎瓷,不敢说话。

“福”字辈的宫女里,因为福春在乞巧宴一事上被抓住错漏、福夏获罪,第二等宫女福秋和福冬便顶了上来。

此时许太后震怒,唯有福秋敢端着杯盏上前,劝道:“太后息怒,切莫因为许家一两个人的错,伤及您的身子。”

福秋继续道:“陛下想来正是顾虑这一点,所以乞巧宴之时,只让德忠公公私下同您说。而今日,又因为老太爷身体抱恙,急着来宽慰您。”

“你的意思是?”许太后接过了杯盏,意味深长地看了福秋一眼。

“奴婢愚钝,只知道些寻常老百姓的家长里短。”福秋立刻跪了下来,恭敬地道:“儿子孝顺,只会心疼母亲,断不会因为外祖家出了过错,反而迁怒自己的母亲。”

她不轻不重地给许太后锤着腿:“儿子维护母亲,旁的人就不敢多嘴。”

许太后思及太皇太后,缓缓地抿了口茶。

太皇太后的确完全没有就乞巧宴的事责问过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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