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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婴院的事儿,倒是不好现在提了。是故,薛玉润只把楚含芷怀孕的喜讯提一遍,便起身告辞。

等薛玉润的背影彻底消失,许大夫人才压低声音道:“太后,三司会审静寄山庄以次充好案,初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老爷监管失职,虽不必受大惩,但革职已成定局,只是不知是留任还是贬谪。”

“哥哥到底是国舅,一时失察,没有酿成大错,陛下也能宽宥一二,准他革职留任。”许太后叹息一声,又目光犀利地看着许大夫人,道:“妖僧无妄的事,跟哥哥可有关系?”

“多谢太后。”许大夫人马上跪了下来:“无关,无关。请太后明鉴!”

“这个案子,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许太后皱眉道:“若是无关,父亲当知道以退为进的道理。陛下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开恩,哥哥革职留任,不过三四年,就能起复。薛太傅已退,父亲不退,旁人如何看许家?哥哥和鞍哥儿,如何为官?”

许大夫人略有几分心寒。

许太后说来是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许家,但真正在意的,还是旁人如何看待她自己。

但许大夫人不敢说破,只道:“是,臣妇会转达您的意思。这些日子,家中也谨遵您的命令,都闭门不出。”

许大夫人将身段放得很低:“只是,家里头人心惶惶,鞍哥儿、望哥儿、涟漪都还没有合适的婚事,只盼着您能拿个主意。”

“尤其是涟漪。”许大夫人道:“老太爷和老爷都属意赵编修。”

许太后眉头一皱:“赵家不是去顾家提亲了吗?”

“臣妇听说,顾姑娘一心想当巾帼书院的教习先生,是故才一直都没有跟人议亲。”许大夫人道:“您也知道,顾家这一辈除了顾姑娘,没什么成器的子弟。巾帼书院的教习先生须得是孀居或自梳,赵家纵使提亲,恐怕顾家也不会应。”

许大夫人顿了顿,道:“家里唯独担心……”

许太后见她欲言又止,不耐烦地道:“明白回话。”

“是,是。”许大夫人连忙道:“家里唯独担心皇后娘娘。”

“顾家并未传出拒婚的消息,赵家也没有托媒人再议其他婚事。”许大夫人解释道:“臣妇听闻皇后今日不仅召见了淑柔长公主,还召见了赵姑娘和顾姑娘,家中恐怕皇后在筹谋相帮。”

许家实在是在薛玉润身上栽过太多跟头了。

“涟漪嫁入赵府,您也不必担心淑真长公主无人相陪,家中会再送伶俐的姑娘来陪您和淑真长公主。”许大夫人斟酌着道。

“糊涂!”许太后叱道:“陛下和皇后正是新婚燕尔,现下收好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许大夫人哑然失色。

“至于涟漪的婚事……”许太后迟疑片刻,道:“哀家自有思量。”

许太后跟许家已愈发生疏,许大夫人不敢多问,连忙感恩戴德地行礼告退。

等许大夫人一走,福秋就来替许太后按压穴位:“您既要操心淑真长公主的婚事,还要操心许大姑娘的婚事,千万要保重玉体。”

许太后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许大夫人提到,家中都觉得赵渤是许涟漪的良配。

但在此之前,他们没人向她提过,赵渤也可以是含娇的良配。

*

薛玉润倒是正在跟楚正则提起楚含娇。

“等含娇出嫁,和二姐姐带着孩子入宫,那时候宫里才热闹呢。”薛玉润高兴地在几箱要送给楚含芷的礼物前徘徊,道:“就是不知道母后会给她选什么样的驸马。”

薛玉润说起“母后”,转头看着楚正则道:“陛下,今日我本来想请母后坐镇育婴院,但是母后召见许大夫人,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为着给含娇选驸马的事吗?”

楚正则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抿着茶,看着薛玉润像挑花的蝴蝶一样走来走去,也不觉得枯燥乏味。

听到薛玉润的话,他放下茶杯,摇了摇头,道:“不会。”

“多半是为了许家的事。”他的神色晦暗:“三司会审,先出了静寄山庄一案的结果。国舅只犯‘监察有失’,旁的竟是一点儿未曾沾染。朕严办了其他人,但给国舅留了一个口子,未明说是革职留任还是革职贬谪。”

“若朕猜的不错,母后会请朕罚国舅革职留任。”楚正则沉声道。

“国舅”二字,说来有几分冰冷和嘲讽。

“至于含娇。母后如今这般谨慎,若是不希望朕以为,含娇的婚事是为许家联姻,那她也会等许门下令致仕,再让含娇出嫁。”楚正则缓声道。

他话音方落,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杏黄色,定睛一看,是一个虎头娃娃,在他面前摇头晃脑。

“陛下猜了两件事,都不知道确定与否。但我猜的一件事,一定确凿无疑。”虎头娃娃挪开,露出薛玉润的眼睛,映着辉耀的烛光。

楚正则看着她,挑眉问道:“何事?”

第89章

“皇帝哥哥一定会所向披靡。”薛玉润将虎头娃娃又在楚正则面前晃了晃, 然后把它放到楚正则的怀中:“像它。”

“龙腾虎啸,四方称臣。”薛玉润双手背在身后,恍若一位老神在在的学究, 亲昵而笃定地笑道:“这就是最确凿无疑的事儿。”

楚正则垂眸而笑, 伸手将薛玉润抱坐到自己的腿上,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朱唇:“我还以为, 你会像小时候那样, 再装成老虎唤两声。”

他的眸中哪还有什么郁色, 泛起的波澜皆绕着绵绵情丝。

他说着,倾身欲落下一吻……

然后,就亲在了虎头娃娃的额头上。

楚正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放大的虎脑, 伸手拂开:“……你动作可真不慢。”

“那是。”薛玉润的音调都透着小得意,谁让他揭自己小时候“嗷呜嗷呜”地装小老虎的短。

薛玉润摇晃着虎头娃娃, 循循善诱地问道:“皇帝哥哥, 你方才说, 我会像小时候那样, 再装成老虎……老虎怎么唤的来着?”

楚正则瞥她一眼, 伸手比了三根手指:“这伎俩,三岁的孩子也不会上当。”

“怎么能叫伎俩呢?”薛玉润理直气壮地道:“你如虎啸山林, 当然比我更会。我这叫请教。”

“先前绣荷包将我比作振击长空的鹰,如今拿虎头娃娃将我比作撼动山林的虎, 我今日教了你鹰鸣虎啸,下回, 你又要把我比做什么?”楚正则轻啧了一声。

薛玉润愣了愣,狐疑地问道:“等等, 我什么时候把你比作过振击长空的鹰?”

楚正则一默, 果断道:“是我记错了。”

但这话已经说晚了, 薛玉润半眯着眼睛,伸手就去摸楚正则腰间的荷包,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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