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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带,露出里面薄杮色的心衣。
那颜色不深,是一种格外温柔细腻的颜色,映得她脖颈一片洁白,露出来的肩头光滑圆润。
风昭然脸色微惊。
姜宛卿欺身上前,坐在他怀里。
身体的记忆永远比脑子更深刻,她心里清晰地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身体因为这样亲密的碰触而微微颤抖,明明隔着衣料,却明显地感觉到滚烫的体温。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酒气弥漫在空气里,姜宛卿的脸无法控制地微微发红,努力板起脸,认真道:“殿下,你且忍忍。”
她伸手便去解风昭然的衣带。
风昭然一把握住自己的衣衫。
姜宛卿还想劝劝他想开点,反正她又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但抬头才发现他原本苍白的面色此时微有酡红之色,漆黑的眸子也比平时多了几分闪烁的水泽。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五妹妹,你不必如此……”
“你我已是夫妻,就别讲究这些了。”姜宛卿道,“放心吧,这事会烂在妾身肚子里,姐姐不会知道的——”
话未说完,外头的人声已经到了院中。
紧跟着房门被拍响:“殿下,似有贼人潜入此处,臣刘锟前来护卫。”
刘锟是羽林卫大将军,乃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心腹,执掌羽林卫拱卫皇宫多年。
他对皇帝忠心耿耿,上一世就是他将京城守至最后一刻,宁死不降。
此时名为护卫,实为缉拿。
“行宫竟有贼人么?”
风昭然开口,“孤这里无事,刘将军请速速去护卫父皇。”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姜宛卿急急动手,将他的衣襟扯开。
肩头果然有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异常显眼。
只要扯开一线便好,做出衣衫不整的模样。
然后她起身将妆奁盒子里的胭脂拿来,动作过快,连带一盒面脂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下轻响。
此时刘锟正在外面坚持入内,风昭然则拒不应门,这声轻响打破了两厢的僵持。
“殿下,臣得罪!”
一声巨响,房门倒下,刘锟带着羽林卫冲了进来。
他们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纱帘轻飞,被翻红浪,玉肌耀目。
风昭然一把用被子裹住两人,喝令:“退下!”
羽林卫齐齐转身,不敢直视。
刘锟垂下头:“臣为殿下安危计,恳请搜索——”
“出去,都出去!”姜宛卿尖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都给我滚出去!我和殿下一直在殿内,门都没有开过一下,哪里来的贼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羞耻的哭腔,刘锟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郎将莫雪松急步进来,向刘锟低语到:“大将军,人找到了,是国师。”
刘锟脸色一变:“当真?”
“肩上伤痕一模一样。”
刘锟即刻带着人退下,临走之前,向殿中行礼:“末将冒犯,待此事一了,臣再来向太子与太子妃请罪。”
人走之后,姜宛卿还听得到心在胸膛里砰砰跳,久久没有回神。
人少,夜静,离得又近,风昭然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微微有一丝笑意:“孤还以为你不怕,没想到心跳成这样。”
姜宛卿连忙回神,手忙脚乱给自己穿衣裳。
她没想到刘锟如此大胆,竟敢破门而入,她只来得及在风昭然脸上擦上一点胭脂,营造出欢娱的假象。
酒气和胭脂香气盖住了血腥气,但如果刘锟再大胆一点,上手扯掉被子,一切就会暴露无遗。
怕倒是不怕的,因为上一世风昭然根本没事,所以她知道一定能安然过关……
想到这里姜宛卿整个人愣住了。
“郎将莫雪松……是殿下的人?”
她喃喃问。
风昭然没有答话,道:“书桌有个暗格,暗格里有金创药,拿来。”
……这便算是默认了。
莫雪松是刘锟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是亦徒亦子。
刘锟自己都常说,若不是他的女儿太小了,早就将莫雪松定下给自己做女婿。
但她当了三年太子妃,竟不知莫雪松跟风昭然有一次私下接触,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有一颗棋子埋得这样深。
她回想起上一世被庆王纠缠,好几次都是莫雪松出现替她解围。
当时觉得是碰巧,现在才知道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一切都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姜宛卿麻木地去拿药,麻木地递给风昭然。
……也就是说,风昭然之前说她不必如此,是她真的不必如此。
他早已有后招,根本用不着她出头。
“莫雪松虽能替孤摆脱麻烦,却不能替孤上药。”
风昭然看着那药,没有去接,视线上抬,落在姜宛卿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明身上还带着伤,他脸上的红晕居然还在,显然他整个人气色很不坏,比平时还要强上几分。
“五妹妹方才那般勇猛无畏,此时难道不敢给孤上个药么?”
姜宛卿脸上差点儿滴下血来。
什么叫自作多情,她这就叫自作多情!
人家早有后招,她却强行脱衣上阵硬出头。
姜宛卿将他的衣衫掀开一点,露出肩头的伤口。
这一刀应是从背后所伤,后面的口子更深一些。
他坐在床上,姜宛卿半跪在他身后,将药粉慢慢地洒上去。
洒得慢,说话也慢,她斟酌道:“妾身愚钝,不知殿下早有安排……”
风昭然打断她,接口:“五妹妹安排得不错。”
“……”姜宛卿,“方才妾身也是一时情急,什么都顾不得……”
风昭然声音里似乎透着一丝笑意:“你我已是夫妻,不必讲究这些。”
姜宛卿:“……”
她觉得他应该是故意嘲弄她。
“殿下,”姜宛卿肃容道,“妾身不敢对殿下有非分之想,方才实在是事出无奈,情急为之。”
风昭然回头。
姜宛卿正低头上药,凑在他的肩上,他这一回头,两人的鼻尖几乎能挨上,息息相闻。
姜宛卿受惊一般,倏然后退。
风昭然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两个人都衣衫不整,风昭然的掌心贴着姜宛卿腕上的肌肤,这一下中间再也没有阻碍,刹那间空气里的酒香仿佛浓郁了几分。
姜宛卿想抽出手,却发现他握得极紧,他的眼神也有点奇怪,仿佛带着点迷醉,又带着点审视。
姜宛卿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但似乎他自己也不确定。
“殿下,”姜宛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药还没有上好。”
“告诉孤,你可有半点心悦孤?”
姜宛卿立即摇头:“妾身说了,妾身对殿下绝无半点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