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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陶润安把杨遵义拉下马,用这五十万两,给姚城官场来个大清洗。
清洗过后,陈家自是安然无恙。
这也正是把人证物证都送给杨遵义的目的,只要杨遵义胆敢徇私,立马便会被风昭然捉住把柄。
那五十万两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所有的姚城官员都是风昭然眼中的猎物。
只是消息很快便传来,当银子被送进太守府衙门,在满城百姓面前,杨遵义立即将陶润案捉拿归案,并将姚城县衙所有人等全部投下大牢。
然后温言让百姓们安心等待,明天一早,便请沈怀恩回城,双方对质,审理此案。
原本还有些担心会官官相护的百姓们心悦诚服,回到道观的灾民们也对杨遵义赞不绝口。
姜宛卿那时正在房内查看今天的账目,听着沈慕儿回来详细说明公堂之上的事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姓杨的不简单。
风昭然遇到对手了。
“我原以为,要等到修堤功成那一刻,爹爹才有机会洗清罪名,没有想到,殿下这么快就办到了。”
沈慕儿两眼微红,“娘娘,殿下不单是说到做到,还做得比我想象的更快,更好。”
即便没有杨遵义的审理,公道自在人心,单是在五十万两银子出现的那一刻,百姓们已经知道沈怀恩是冤枉的了。
沈慕儿说着,跪下来给姜宛卿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姜宛卿拦之不及:“这是做什么?好端端为何行此大礼?”
“我知道娘娘不喜欢旁人见到殿下,这三个响头是给殿下的,殿下不在,娘娘受着也是一样。今夜娘娘去看殿下的时候,还请将我们父女这份心意转达。”
姜宛卿今夜确实是打算去找风昭然的,她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去找他弄个明白。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沈慕儿点出来的时候,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仿佛一个被人抓住去私会的出家人。
然后再品出沈慕儿这几句话里最不对劲的一句,她诧异地抬头,“……我不喜欢旁人见到殿下?”
沈慕儿已经起身,拭去了眼角潮湿的痕迹,闻言一笑朝姜宛卿眨了眨眼睛:“娘娘对外说殿□□虚不能人道,不就是因为这个么?我懂的。”
姜宛卿:“……”
不,你不懂。
沈慕儿非常聪明,但不知为何,在对姜宛卿和风昭然两人的感情状态上错得非常离谱。
姜宛卿严肃地纠正她:“慕儿,我不喜欢他。”
沈慕儿讶异:“怎么可能不喜欢?”
姜宛卿脑海再度警声大作,又一次担心这姑娘犯傻,颤声问她:“你觉得他哪里值得喜欢?”
“他聪明啊。”沈慕儿道,“殿下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姜宛卿的心悬得更厉害了:“那你喜欢吗?”
沈慕儿认真地道,“娘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绝对不会觊觎殿下的,殿下是你的人。”
姜宛卿:“……”
不好,越描越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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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你这几日为何不来看孤?
深夜, 姜宛卿悄悄摸进风昭然的房间。
屋内一片悄然,这一次风昭然明显将药的份量加得更重,没有再坐着等她。
姜宛卿轻轻掀起帐幔, 月光清冷如蛋清,映在他苍白的脸色。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试了试, 尚在发烧。
铜盆里有水, 布巾没有拧干就胡乱搭在盆沿上,滴滴嗒嗒在盆外汪着一片水渍。
很明显侍候的人离开的时候很是随意,不知是本就不想伺候,还是被风昭然赶走的。
姜宛卿拧了布巾, 覆在风昭然额头上。
风昭然缓缓睁开眼睛。
和上一次见面相比,他瘦了不少, 下巴显得有些尖削。
“……值得吗?”
姜宛卿把手帕浸湿了,去擦拭风昭然的手心手腕,好为他降温散热。
她问得很慢,声音里有一丝自己都很难控制的颤抖。
“当你面前只剩下一条路,便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了。”
风昭然的手翻过来覆上她的手, 掌心烫得惊人, 他脸上有微微的笑意, “孤只有病得快死了, 杨遵义才不会怀疑到孤头上。此事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 孤很快就会康复的。”
“明日杨遵义开堂审案,只要沈大人和陶润安一对质,应该就能还真相大白了吧?”
风昭然摇了摇头:“陶润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在大牢了。”
“你是说他会畏罪自杀?”
“就算他不是畏罪自杀, 也会有人让他看起来像是畏罪自杀。”
*
与此同时, 深夜的大牢中, 狱卒摆上一桌酒菜,退下。
陶润安待狱卒走远,才扑上去跪下,扶在杨遵义膝边:“叔父!叔父救我!那些银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官银的,还有老关竟然是被人安插在县衙在暗桩,这全是侄儿的失察之罪,全错在侄儿身上……”
“起来,”杨遵义扶起他,“我膝下无子,让你做这个姚城县令,乃是让你一步步稳扎稳打,来日我老了,你正好接任这太守之位。让你改宗易姓,也是为了保住你我的官声,免得将来有人说庆州成了你我的家天下。在我心中,你我虽非父子,但情份之深,远胜父子,我不救你救谁?”
陶润安满面感动:“叔父……”
“来,喝一杯酒,压压惊。”
杨遵义给他斟上一杯,递到他面前,“此事背后一定有人作怪,你先在牢里委屈些日子,待我将那只在幕后谋划的黑手揪出来,便回让你官复原位。这庆州,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
陶润安大感安心,举杯一饮而尽,连忙提起酒壶,给杨遵义满上,“这庆州是叔父的庆州,叔父明察秋毫,不论是哪个吃了熊子豹子胆的敢在庆州生事,叔父一定能把他……把他……”
他底下的话没能说出来,双手首失去了力道,“啪”地一下,酒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杨遵义面无表情,看着陶润安在眼前倒了下去。
*
“这么说,杨遵义是想把贪墨的罪名让陶润安一个人扛下来?”
姜宛卿道,“可我听谢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杨遵义对陶润安十分照拂,胜似父子……”
“那正好。”风昭然道,“在权势与利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