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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休矣。
玉黎清坐立不安。
当着少年的年,玉黎清不敢露出惧色,只安静坐着听他和父亲说话。
“崇文书院虽比不上梁京的书院,但在大梁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公子不必介怀侯爷的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玉天磊话刚说完,江昭元便转脸看向他,面露难色,“不瞒伯父,晚辈有一不情之情。”
玉天磊温和道:“公子初来乍到,定有许多不便,若有我们能帮得上的请说就是,我等定全力相助。”
听了这番话,玉黎清急的茶都喝不下去了,放下茶杯,眼神复杂的看向父亲,恨不得多给父亲安两个心眼。
她知道父亲心善又乐于助人,可也不能任谁来求都答应啊,他们对江昭元知之甚少,万一被扯进什么事儿里,岂不惹祸上身。
这家中总归是父亲做主,玉黎清不好在客人面前驳了父亲的威严,暂时忍下不满。
江昭元开口道:“此行晚辈只带了一个随行小厮,我们两人单住一件宅子过于冷清,又不熟悉这城中事物,不知可否在伯父府上借住些时日?”
闻言,默默在一旁听着的玉黎清终于忍不住了。
住在扬州不够,还要住她家里?
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他住下,真要住个一年半载,她小命就没了。
玉黎清小声说:“二公子是侯府出来的,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住在一起,怕是不合您的身份吧?”
未等江昭元开口,玉天磊便道:“清儿,江公子既然愿意住在我们家,自是不介意身份之别,你又何必要以身份论亲疏,是愈发不懂事了。”
玉黎清看看父亲,又看向江昭元,低头说:“可是我爱玩耍,要在园子里嬉闹撒欢,怕是会扰了公子读书。”
玉天磊皱起眉头,“既知道自己调皮会扰了公子,日后还不安分些?多跟公子学学规矩,收收你的性子。”
“父~亲~”玉黎清被父亲怼得哑口无言,撒个娇蒙混过去。
为何父亲总向着江昭元说话,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等玉黎清乖乖噤了声,玉天磊转向江昭元,“内人早亡,小女被我宠坏了,还请江公子不要介意。”
少年微笑着摇摇头,腼腆道:“无碍,我也喜欢热闹,只要玉姑娘开心就好。”
撒谎。
玉黎清偷偷攥紧了袖子。
前世她住在侯府半年多,从来没有见过他设宴摆席,连上门送礼的官员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一盏热茶都喝不上。侯府里冷冷清清,别说热闹了,连点人气儿都没有。
玉黎清还想再找个借口单独劝劝父亲,没想到父亲迫不及待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定了,朱阳,带几个人去把东边的意柳园打扫一下,把江公子的行李搬过去。”
安排好住处,玉天磊站起身来,走到玉黎清面前说:“下人打扫庭院还要花上一会儿功夫,清儿,你带江公子去园子里逛逛吧。”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使眼色,摆明了是要撮合他们。
玉黎清任性扭过头去,小声说:“为什么要我去,父亲怎么不去?”
“书房里还有几本账没看完,而且,你不是想让我看你的札记吗?”玉天磊抬眸故作思考,轻笑说,“那不看了?”
“别别别。”玉黎清瞬间服输,“我去就是了。”
一个月前,她还觉得重生是不可置信的奇迹,缓了好些天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而现在,她宁愿自己是在做梦。
走在少年身侧,玉黎清很不自在,她极力想忽视他的存在,却又不能真不理会他,要是得罪了他,以后日子更不好过。
天空湛蓝无云,灿烂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二人走上小石桥,侧眼便能瞧见湖上盛开的荷花,洁白如雪,粉嫩如樱,高挺的荷叶上垂下圆润的水珠,滴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玉黎清凝视着水面的涟漪,少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如山涧水流,清柔悦耳,“刚才,我听伯父喊你,清儿?”
“嗯,怎么了?”玉黎清漫不经心。
少年精致的面容勾起一丝淡笑,“清儿……真好听,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可以。”玉黎清撅起嘴,“只有我爹娘才可以这么叫我。”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被拒绝,江昭元有些失落,像只乖顺的小狗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沮丧的像是垂下了毛绒绒的耳朵,却半步都不肯落下。
他沉默了,低垂的视线注视着少女轻盈的衣袖,夏日的衣裙轻薄透凉,半透明的袖口下是少女纤瘦的手腕,手似柔荑,指如葱白。
若是抓进手中,会是怎样的触感?
少年脸色微红,骨感的手指伸出去,却是勾住了她的衣袖,只捻了一块捏在手里,叫住她,“玉姑娘……”
察觉到袖上的拉力,玉黎清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向他。
“做什么?”
江昭元轻咳一声,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刚才在前厅,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同伯父讲。”
很重要的事?
玉黎清心生好奇,“什么事啊?”
“我此行并不单是为求学,也是为了婚事而来。”
少年背对着太阳,每一根发丝都染上了明亮的光辉,远山蓝的衣裳在湛蓝的天色下更显贵气,他眼神真挚,直视少女的杏眸,稚嫩的声音认真的说。
“我们成亲吧。”
第4章
玉黎清眨眨眼睛,细密的睫毛忽闪着,樱色的小嘴说出话来磕磕巴巴,是被少年的话给惊得不轻。
“不,不行!”
他是三岁小孩吗,把成亲当成过家家呢?简直太儿戏了!
少年似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懵懂的眼神天真的看向她,“为何不行?我们有婚约在身,早晚会成亲的。”
“这不一样,就是有了婚约,也不一定……”
玉黎清是铁了心要同他解除婚约,见少年重视这婚事,她只能把自己的意愿隐藏起来,转言说,“不一定要现在就办婚事。”
“可是我想……”少年捏着她的飘袖,小心翼翼的往前凑。
玉黎清有着富家小姐的脾气,无论在外头玩耍还是赴宴吃茶,碰到的少年郎都青涩拘谨,哪怕是比她大几岁的潇洒肆意的公子哥,也多少顾忌着她家的财力,在她面前收敛些本性,做一做谦逊有礼的样子。
活了十几年,她哪见过这般主动的少年,才初次见面就急着要成亲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玉黎清赶忙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来扬州读书吗,光是成亲的礼节就要准备一两个月,你从梁京过来少说也有半个月吧,耽误这么久的功课,不太好吧。”
少年低下头,注视着那片被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