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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嫩茶叶,别有一番韵味。
绕过屏风便瞧见窗边圆桌上坐着一人,着一身青黛色,看着沉稳持重,发觉二人走进来,便转过头来请他们落座。
“请坐。”
江明远伸手示意了他们落座的位置,江昭元坐在了他对面,玉黎清便坐在二人中间,坐下之前还礼貌地回了他,“多谢大公子。”
待两人坐下后,江明远为二人斟了两杯茶,推到他们面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昭元,见他兴致不高,只得主动开口:“先前我同方毅说的话,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嗯。”江昭元低低应了一声。
好不容易见一面,连说句话都惜字如金。江明远心感失落,追问:“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昭元沉默着。
要跟自己厌恶许久的兄长说话,心里总是抵触的,可他已经答应了清清要和兄长好好说话,人都到这里了,自然不能打退堂鼓。
更何况……他的视线瞥向坐在一旁的玉黎清,见她偷偷转过视线来给他暗示。
人家都问了,你快说句话呀。
在玉黎清的凝视下,江昭元总算开了口,问江明远:“为什么要过来。”
江明远看着他,直言道:“许久未见,你孤身在扬州又无依靠,我过来看看你不成吗?”
听罢,江昭元疑惑着不知该不该信。
玉黎清的身子偏向他,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就是想你了,特意来见你。”
心里话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江明远有些惊讶,清咳了两声,“咳咳。”
没有听到兄长反驳清清的话,江昭元才继续道:“为何会想我,先前不总是对我不闻不问,父亲打我的时候,你明明看见了,却什么都没说,拦都不曾拦一下。”
旧事堆在他心里,时间久了便烂成了一团泥,本也不在乎,但如今重新提起来,心脏却忍不住的抽动,像是回味起了儿时无助的委屈的感觉。
酸酸的,不太舒服。
若不说,便一辈子压在心里,说出来便是对他要一个答案。
江明远知道弟弟倔强的脾气,开口提起此事已经很不容易,回答他:“父亲厌恶你的生母却肯定你的才华,我虽有出身,才智却不比你,父亲打你时我曾劝阻过,但父亲根本听不进去,事后又斥骂我。”
他愧疚的低下头,“那时年纪小,惧怕父亲的威严,自身难保。后来年岁稍长,我时常劝说父亲少对你动手。”
江昭元抬头看向他,“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江明远别扭着转过头去,“以你的脾气,我同你说了你会信吗?”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他怎能不知道弟弟的脾气,表面上装的和气乖巧,背地里总要使阴招对付人,一开始他也想努力维持二人之间的兄弟情谊,但自己一番热忱在江昭元那儿只能做冷板凳,他如何能受得了。
江明远叹道:“今天你能过来,已是出人意料了。”
“是清清劝我过来。”江昭元冷声说着,语气已然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坐在中间的玉黎清见兄弟二人都看着他,赶忙对江明远道:“我也就是劝几句,以他的脾气,若是他自己拿定了主意不愿过来,只怕我再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
“我知道,但还是多谢你。”江明远微笑着,“我们兄弟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坐下来好好说句话了。”
玉黎清不好意思道,“大公子客气了。”
江明远看着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说:“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哥哥’。”
“哥、哥?”江昭元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玉黎清,这两个字给他的冲击可比和江明远化解矛盾来的强烈。
玉黎清慌忙把脸转向他,小声解释说:“我那时候跟大公子还不熟,这不是想着跟人家亲近些,搞好关系,能替你说几句好话吗。”
江昭元俊脸一鼓,严肃道:“不许你这么叫他。”
池殷也就算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有情分在,可江明远又算什么,现在还没成亲就叫上哥哥了,何至于如此亲近。
“我这不是改口了吗。”玉黎清小声说,一只手垂到桌子下面,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
坐在对面的江明远看着自己的弟弟对未来的弟媳妇耍小孩子脾气,莫名觉得有趣,插话道:“改是改了,不如先前那般亲切,倒生分了许多,不像是一家人。”
听了这话,玉黎清觉得自己像是两边都得罪了似的,不过一句称呼,怎么还有那么多讲究。
“那……不如我跟着你喊吧。”玉黎清看向江昭元,微笑着提议道,“你如何唤兄长,我便同你一样。”
听罢,江昭元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许久才不算情愿的唤了一声,“兄长。”
只听他这一句,江明远脸上的笑容便像寒冰融化了似的,轻叹道:“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听你叫我兄长。”
江明远如此高兴,却不见江昭元有什么反应,就像是这高兴是与他无关似的,玉黎清伸手碰碰他,示意他也说些什么。
这样好的气氛,可不能辜负了。
江昭元吸了一口气,起身对江明远拱手道:“今日既把事说开了,从前的事便一笔勾销,我不再疑心兄长,也请兄长……原谅我从前的无礼。”
“你真的变了。”江明远微笑着看他,眼中微微湿润。
玉黎清高兴道:“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仇呢,更何况只是误会,如今误会解开,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说罢,她便主动请缨,去酒楼定一桌酒席,要好好庆祝一番。
待她走后,雅间中的二人并不着急动作,坐着闲聊起来。
江明远淡淡道:“燕王曾派人到家中去问过你。”
这些事,江昭元都已知晓,不过能从兄长口中听到也好,“他传了密信来扬州,要置我于死地。”
江明远惊讶了一下,但想了想这的确是燕王能做出来的事。
他说道:“现在已经有老臣上奏,请皇上早日立储,现在的王爷中,唯有燕王与幽王当立,你以后也要入朝为官,该早些为自己做打算。”
江昭元并不着急回答,反问他:“兄长是怎么想的?”
“燕王敌视你,自然也瞧不上江家,侯府没落,若燕王有意责难,只怕我们扛不过去……”江明远忧虑不已,“只是幽王驻守边关,已经数年不曾回京,我官职不高,想搭上他这条线,实在是难。”
江昭元开口道:“兄长不必忧心,以皇上的身子,近两年应该不会考虑立储之事,燕王与我的恩怨,待我回京自会与他了结。”
他身上总是有股独特的魅力,只要是他说定的事,十件有九件是准的,能听他这样说,江明远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