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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对未来全是憧憬的渴望。他什么都没听进心里去,都记不得她在说什么了,心里只想着他亟需去做的一些事,还有……她扬着下巴,圆润的小脸上斑斓的旭光,笑容比阳光都灿烂。
现在他们两个都来到这儿了,是她心心念念,不管不顾地死活都要来的天都。都一身华服,纡朱拖紫,昏灯下面都光鲜亮丽,不再是山村里头穷酸平凡的一对姐弟。
出人头地了,拼死拼活地站这儿了,总算走到这儿了。
这是她的梦啊,她哭着又笑着,只是为他这个弟弟。这喜极而泣的泪水里头,可有一分是为她自个儿而哭,是否有那么零星为自己不得的苦涩,又有没有不甘的酸涩,对他该有的怨愤?
最少,应该恨他吧?
可是不会的。
和筹太了解她了。
他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屈膝跪着,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姐,哪怕一次也好,你能不能……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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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爱你们,今天有加更。
另外我要说一句:和筹打出生就不是正常人,他也不是正常普通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病娇弟弟啊……别想着用正常的思维逻辑去代入他,然后用正常的道德标准来衡量他。
他并不是在审问UU,他也不只是因为嫉妒和愤怒在对UU发火。他一没发火,二我通篇没写过他是嫉妒。三看清楚我点明的只有他的仇恨和疑惑。他的心里已经扭曲到离谱的范围了。
简单一句:他就是有病,他就是爱UU,爱得令人发指那种……
第630章Ch583、冷(64100珍珠加更2500字)
和悠听到这句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不自觉就抬起手来想要和过去一样抚摸他,安慰他。可过去的一些记忆如蛆附骨,勒着她的手僵在半空,怎么都落不下去,怎么都不敢碰触他,最后只说道。“说什么胡话呢。”
和筹侧着脸贴靠在她的腿上,可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样小孩子的躯体,高大的身躯试图如旧日一样亲昵,动作也只会可笑蹩脚,像蜷缩在她身旁蛰伏着的傀影。
你为什么不能恨我呢。像爹爹阿娘那样讨厌我……像家里的下人那样憎恶我,像和家村里的人厌憎我……像被我虐待折磨过的人那样恨我。
一直以来都是我害了你,是我拖了你的后腿,你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我,我甚至还抢与你实现了你的梦。
你比所有人都有资格厌我,憎我,恨我。
“可你怎么就不恨我呢。”他呢喃着。
“别再说傻话了。”她沉默了,又笑着低声哄他。
和筹透亮的眼瞳也麻木地只看着一个方向,却什么都没看,什么影子都不留,和儿时一样,和盘亘在死亡其上的渡鸦一样。
只有他自个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看红墙绿瓦,看尸山火海,看人如傀戏,看……白的月,红的血,晶莹的泪,剔透的宝饰,几个男人凌辱着她,他如尘土,不过蹉跎,泥泞污秽。
“姐……”他的声音也哑,喊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半天才又吭声。“我有点冷。”
和悠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意,好像真冷的发抖。她下意识地想去拿床上有什么东西能给他盖得,但他沉沉地压着她的腿,她也没能动弹,久久,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行稳住自己的不断颤抖地手,落在他的头上轻轻抚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些着凉了啊?早些回去睡吧。”
和筹没动,“我就是冷。”
有点任性,像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从……开始,就一直冷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他声音太过低小,还是他刻意没说,断断续续地她听不分明,但是她心里听得清楚他言中所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当年那一场灭门的大火。
从那一夜黑山的无尽梦靥。
“姐,天都一点都不好,这里真的特别特别的冷。”
和悠咬了下嘴角。
天都怎么会冷呢。天都的气候是整个北旵最好的地方,其下镇傍着整条北旵的国脉源始,有那么多上古大阵、结界,数不清的法宝加持保护,四季如暖春,不会有夏燥秋衰,更不会有寒冬凛凛。
“这里真的不好,比我们小时候家里还冷。比那时……烧的那场火,还冷……”
“…………”
和悠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抚着他的长发也停了下来,“小筹,别再胡思乱想了。姐姐在呢,好不好?”
和筹抬起头来,下颌抵在她的膝上。“你真的在这吗?姐?”
“…………”她登时被问住了。
“你是真的吗?你不是我又做的一场梦吗?是不是我一会就醒过来了,你又不见了?”他的眼睛又亮又清,比从眼眶里滚下来的泪珠还要清亮。
和筹哭着,也跟没哭一样,只除了有眼泪一颗一颗地完整从眼眶里滚下来。他小时候就这样,根本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会嚎啕大哭,更多的时候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掉眼泪。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理由,就哭,没少被她当着爹娘的面嘲笑爱哭鬼。后来到了和家村,他哭地更加安静,更加没有什么声息起伏。
就像一个无声的瓷器,悄无声息的坏了,里面藏着的珍珠宝石咕噜噜滚出来,闪地人眼睛跟着疼。
“我不会的。”她忙不迭去擦他的眼泪, ? 他的眼泪浸透了她的衣服,也淋透了她的心尖。
和筹抬手攥住她的手,把脸在她的掌心里轻轻蹭弄。他展颜笑起来,“姐,我不想再做梦了。我也不想再醒过来了。”
“……嗯。”和悠的心口紧地厉害。
他始终也没有问出什么问题,她本来打算说的一些事情,好像也不用说了。
“我不想自己回去。”
“不想去任何一个没有你在的地方了。”
“再也不想了。”
“那里太冷了。”他仰着脸,嘴唇蹭过她的手腕。
“好。”她吸了一口气。“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那。今天,我可以也在这吗。我就打地铺也行。”他问。有些断续,泪也在断续的,眼神洗地透亮丁点杂质都没。“我,我不用睡也可以。就旁边,能看到你就行。”
久久。
和悠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地上挺凉的。”
可就算这样说,也不可能真让他在地上睡着一夜。虽天都四季如春,可夜仍寒凉,好像这里也没有北境的恒温阵法,甚至比在那的晚上似乎都凉。和筹又有娘胎里就有的病根,断不能冻着。
床上也就一床被褥,她在几个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没有多余的。一路上下人好像都没见着,听槃王那口气,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