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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自愈。”闻惟德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砂砾撒落在磐石之上,粗粝,平铺地撒开。
不久前,他刚用这样冷静理智的声音,强行安抚过了两个弟弟,不怒自威,强行压制平复了所有骚乱。
让常徽亲自去看着阿辞和小风,把李楠和舒涓都安排进地息统筹压制一下不该有的骚乱,安排了严是虔和卫柯把屈黎和几个地息的刺头扔进牢里先教训一番长长记性。
而回到现在。他也记不住自己什么时候、是怎么回到的茕离殿的了。
『她有自愈』
他知自己已说了一遍,但思维中却还在不间断地重复这四个字。脑中仿有另一人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冷静,机械化地、周而复始对着他叙述一个简单事实,无感情、无情绪。
强迫他接受,强迫他理解。
认真听的话,不难发现,这强迫感与他自己无二,是与他第一次、往后每一次,对自己三个弟弟,对下属……对自己,一模一样。
『她心思缜密』
『她坚韧不屈』
『她为了活下来……会无所不用其极』
这声音越来越吵,越来越频繁。
从未觉察过,他自己的理智……原是这样的吵闹聒噪、是一种白热的噪音。吵地他无法思考,吵地他想不到旁地,吵地他听不清、也看不清。
『“还能站起来吗。”
“大概不能……”化形并不似妖体,很是脆弱。左边大腿骨断了三截,碎骨甚至刺穿了肉皮,维持不住平衡。“呜!”
“现在呢。”
“…站……站不起来了。”这次是肯定站不起来了,右腿也被人一下折断了。疼痛翻倍,眼前发黑,这具化形的肉体很快就会撑不住陷入意识昏厥。“嘶。”
“现在呢。”
“…………”
“现在呢?”
“回帝父。能………站起来了。”
在他眼前,身为他帝父的男人一头及地金发喧去此间所有的光、以至于他身后九万丈苍空碧洗也不过寡白。他凭栏靠着,一手持酒壶,一手提七寸长剑,刃上挂着暗金色的血不断朝下滴。在刚才他一口酒入腹前,刚挑断了他儿子的脚筋。
他的确能站起来了,只不过是凭借着世人绝无法理解的恐怖意志力,强撑着这样一具已被人斩到重伤的身体站着。
金发男人笑了起来,仰头又灌大口酒入喉,笑地肆意浪荡。
“这世上,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而你身为吾子,没有大概,没有可能,更无不能。”
“……有朝一日,你当如我,无所不能。”』
他思绪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这样的古旧回忆。
【对,她会自愈,她心思缜密、坚韧不屈为了活下来……会无所不用其极】
可那又如何?
【她大概、可能……还是会死。】
像幼年面对帝父的训练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他不存在极限,幼年时就已经冷静理智到绝不允的大概、更不允不能的失败。
没有大概,没有不能。
可他的帝父……没有教导过他,不,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教过他。
如果这个大概,出现在别人身上,他要如何?
“不能。”
闻惟德听到自己的喉中,两字,如鲠在喉。
但清晰可闻。
他看见自己手中的笔不断地抖、好似蘸墨太多,笔尖承受不起墨沉,大块大块的污墨染坏一份重要的正式公文,公文被他扔到了地面上。
眼前,这千万分之一的大概,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这千百年来帝父要求他的那个不能?
………不。
【这是他承受不起的不能。】
“…………闻惟德!阿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稀听见了有人这样叫他。他转眸看向来人,神态仍然很平静,“怎么?”
“你……!”越淮皱眉,“你……冷静下。”
闻惟德很淡然,“我很冷静。”
“你……这叫冷静?
“……不能死。”闻惟德望着越淮,只这样说着。
越淮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两步,勉力多过四散崩溃的妖力乱流,那恐怖的锁链勒破男人的血肉,密密麻麻的纂纹一层又一层宛如万钧巨鼎笼罩着他,暗金色的血蜿蜒至龟裂的地面……
“那是奉光君的剑气。当杀了奉光君。”
“……………”
越淮在来之前,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闻惟德这样的话时,还是错愕无比。
“阿霄……”越淮看着闻惟德,“你明知……就算你妖化了……也没用的。你走不掉的………”
“………不能死。”
闻惟德又重复了一遍,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任何感情,就像一座完美的、漂亮的神塑。
越淮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处于妖化的边缘,正常的理智已经不剩多少,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和他沟通。
“是……和悠不能死……对吗?”越淮再次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一步。
“……是。她有自愈。”闻惟德怔了下,好像刚听明白一样,又重复一遍。“她——她不能死。”
看起来理智冷静和平日无二,就好像平日教育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下属说的话。也好像是,数不清多少次了,跟他人运筹帷幄、筹谋计算的话:她有自愈,所以她不能死。
但越淮听懂了。
“好。”越淮躲过一道凶险崩散的妖力,自己也差点受伤,“她不会,你相信她,好吗?”
“………不能死。”他仍然重复着,而后抬眼来看着越淮。
“好,她不会死。你……别妖化,好吗?”
“真的吗。”他问。
越淮一愣,恍惚竟想起来许多许多年前,在这处宫殿里见到过那个少年帝主。彼时,他也如今时,静静地站在那……像无数人精心雕刻、顶礼膜拜构设的一尊完美神偶。
当时少年帝主听到他那些话之后,眼睛里也仍没有任何表情、任何情绪……什么都没有,只问一句。“真的吗。”
越淮注视着眼前的阿霄,那一头与自己那位故人如出一辙的及地金发,眼睛里第一次涌出一股难见的悲悯。
“真的。我保证。我不会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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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今天努力爆个更。
爱你们。
764|Ch694、小荷藕(82700珍珠加更3000字)
“小荷藕。”
“小荷藕……在听我说话吗。”
“我不叫小荷藕,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她扁着嘴,可又好像拿他也没办法,好半天委屈唧唧地才挤出一句话。“我叫悠悠……”
“嗯。小荷藕。”他好像是靠在房间里面的窗边,风一吹,把遮在他窗前的垂地帘帐吹开,露出他垂搭在窗下水池的手臂,些许的雪白长发沿着他的手臂一起落在了窗外。他修长的指节在池面上晃出一圈圈的涟漪,那些许的白发,落在水波里,晶莹似不会融化的雪,扰起一圈圈天书般的纂纹,犹如活鱼一样在窗外那长长的流溪里游弋。“比悠悠这个名字更适合你,哪哪都又白又嫩……而且”
他声音轻地像蒲公英,但她能听地很清楚。可明明比起她……他的皮肤更白、更嫩。
“外面总是脏兮兮的。”
他伸出手来,湿润的指尖抹过她的眼睑之下,果不其然,一摸两道清晰的泥水灰印。
“又和人打架了么。”
她避开他的手指,靠在了他的窗边蹲坐下,气鼓鼓地,也不知是被他说脏生气了,还是跟人打架没打赢生气了。“我不要理你了。”
“生了气,听声就脆生地恼人。”他探出手从窗边撩起她的长辫子,轻轻在手里转着圈,“比你母亲给你起的名字好听。”
“小哥哥……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打过他们啊。”
他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沿着她的发梢轻轻抚上她的头顶,那轻轻袅袅的声儿吹地她心里总是发酸。“做个小荷藕多好呢,心空空,无尘也无物……”
“…………”
……
只有白。
不论黑天日昼,也不管春夏葱嵘,万物生机,万象盛景。不消说,静悄悄地、甚至风恬浪静地、人间天上,所有能见到的……就眨眼前还跟你春风拂面的花红柳绿,就那么泪珠儿都不及给你掉一颗,全都没了颜色。
只留个白色。
天地褪色,万物皆灭。
望着他,望着他就倚在那树上,长长的丝袍垂下来,在半空中晃,流苏坠羽,一层层数不胜数的白,如同阿娘跟她说过要带她看却总也未曾见过的雪,他手里挽着剑,指一试,好比抚着雪白的鹤颈。
“小荷藕,你怕我吗。”
“我当然怕你。”她毫不犹豫地答了,“你像个妖怪。”
他笑了,笑地剑都在颤,刃光不稳……天地在都跟着他的被吹起的衣摆荡晃。
“那我要真是个妖怪呢。”
“那我就不怕你了。”
“为什么?”
“因为妖怪是假的。”她点头。“我才不会怕一个骗子。阿娘说了,像妖怪的人,可比妖怪要可怕地多。”
“那,我再教你……不像妖怪的人,才最可怕呢。”
她皱起眉头,提着一把木头刀就朝他那走,走到树下,“下来。回家。”
他笑了一下,身子朝下一扑,就趴在了她的后背上叫她背着。他的身子明明比她高很多很多,但……仔细一看,他下半身仍懒懒地倚在半空,只上半身靠趴在她的肩上,让她背着走。就算这般姿态,也姿端静雅,纤臂拢与长丝水袖里,倚云扶雨地在她胸前晃着。“今天来接我的早呢。”
她背着他,比自己高大了太多的青年,在她身上还不如一根羽毛轻。只不过从后面随着风吹来的他身上的香气,一阵阵地才让她知道她在背着他。
“小筹来看我了。”
“啊,那个坏种。”
“你不要再骂小筹坏种了。他……其实挺好的。”她认真地想,紧了紧青年搂着她脖颈的手臂,“你……是不是最近又轻了。”
“我不是骂他呀。我说的是实话。他就是个坏种,还没破土,芽就已经就坏了。你那个好人爹爹,总不听我的。”他把下颌抵在少女肩窝里。
“你……又好几天没吃东西吗。”她背着男人朝眼前的大红朱门走去。
他还是没回答,只把脸靠在她的肩上,“别怕我。”
“…………”
“别怕,我不会死的。”
……
“咳……咳……”
“小哥哥……”
“小哥哥!……你……”
“……不……!!”
“不………啊啊!!”
……
像骨头被人生生从皮肉里扯出来,放在太阳里头烘烤。皮、血、肉,都已经被烤成了灰。
和悠理智觉得自己应该很痛——
但是很奇怪的的是,她只是有这种【应该去痛】的想法,却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痛。
疼痛都被剥夺了声音,只剩下安静,死寂,寂灭。
她恍惚睁开眼睛,视觉也完蛋了,黑白无常来之前倒还知道给她个刻骨铭心的死前回想,让她模糊能看见自己浑身的惨状,铠甲里全是血……皮肉骨全都融化了一样,自愈仿佛一个笑话。
时间已经不重要,也安静的感觉不到。她死去这个过程、是一息、一个时辰?还是一月一年?
一抹不同于红血的红,漂浮在她的眼前。
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所以只能看着它飘荡游弋。发带吗……说起来,果然死人的视觉真的很奇怪,竟然觉得那发带……上还有别的颜色。
金光闪闪的,有点漂亮,要是这会能摸一下、碰一下……会喜欢上这个气息吧。
死前带着这样的东西上路,也感觉人漂亮了些。
还真是……到死,自己这外面都是脏兮兮的。话说,是谁说的来着?
罢了。记不得了。
好累……
然而——那发带好似激怒了四面八方的白光,把它团团包围……它猛地一亮,把什么东西抽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就瞬间寂灭暗淡了下去。
那圆圆的小东西飘到她的唇边。
“……不能死。”
“和悠。”
“悠。”
…………
“悠………”
闻望寒抬起手背掠过额角被喷溅上的血,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而后紧紧收缩成一条极细的尖瞳,喃喃出一个字节。而在他的身旁,刀光剑影,数不清各种灵力的光辉爆闪。在众人各种崩溃、惨叫、痛哭、哀嚎的各色声音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奢华的王殿里,是此间唯一清晰的声音。
数十方大阵冲着他暴起轰下,他头也未回,转身旋踢,一脚将面前启国的国师大弟子的头踩在玉砖地面里。
大国师看到自己弟子惨死,崩溃大吼,竭尽全身所有力量和此间整个军队的战力声嘶力竭地大喊:“保护陛下……”
他一句话还未喊完。
下一刻……
一道银白曝蓝的电光如同横向的雷霆——轰然从男人手中,随手一掷。
砰砰砰……轰隆隆。
存续了多年的王宫,将近千年的基业所建的奢华宫殿,其下无数阵法法宝粹养………
皆无用。
在男人的枪下,像他们皇帝额头上带着的那枚宝石一样,是一张看起来奢华漂亮的废纸罢了,徒有其表。
闻望寒一枪刺穿了大国师之后,将他一枪挑到王座之上,根本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下一刻那枪矛就已整个贯穿了国王的头。大国师、国王,刚才还跋扈着的两个大活人,就这般两具人偶一样被枪高高钉穿在王座之上。
他转过身来顺手抽出枪,两具尸体如烂泥一样掉下去,倒在了被他一脚踹塌的龙椅之上。他指上一旋,鲜血四溅,血流成河地汇聚在瘫软在地面上的启国皇后以及一地尸体之间,沿着金玉台阶哗啦啦地朝下流。
闻望寒抬起枪尖指着皇后,刃上她儿子的血浆瀑布般浇了她满头。
“还谈吗?”
“不……不谈了,不谈了……什么都好,什么都行……都听您的,都听您的!!求您了……饶了……饶了我……”
而这时匆忙赶来的苍霄部众,四席路尺岸,虽早已料到了此间的情况,还是一个头三个大,直到看到地面上还有个半疯的皇后,比皇后还激动地差点没给闻督领跪下,“别别别别别别!!闻督领别杀了别杀了!您跟苍主说好了的!!!……留,留个活的……!”
闻望寒直接转身就走,把一地烂摊子留给了路尺岸,收了枪就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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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虽然有点点晚,但是我知道你们还是会尖叫的。
而且你们一定还要发疯=A=
最近大概大家会一直发疯(有预感)
猪悠悠背媳妇(bushi)-A-啊,不要把这个当成什么剧透啊!只是昭仔随口感慨一句我的猪猪悠悠……
765|Ch695、复星(一更)
啪。
一声微乎其微的声音,响起。他起先并不在意,仍倚与在白阑之上,臂越垂过阑外,长袖在云翳之间拂摆,指尖绕着的云气似水流一样流淌而过。闲谧抬起白睫,余光扫了一眼,倒来了点兴致。还是那个棋盘。刚才那棋盘再次复苏时,也只不过短暂地吸引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很快他就兴致缺缺也懒得去多看一眼。这会……
他再次来到那棋盘面前,看着中央一枚棋子,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他的指尖稍稍一碰,金色的鎏光刺入他指腹,渗出微小的白色血珠。他稍稍一怔,看着自己的血沿着指尖一点点朝下滴。
“有趣。”
“这小辈,原是你护着的人么。”
他手指轻轻碾着指尖的伤口,抬掌撑起颊,“看来……在北境,发生了一些吾不知道的事呢。”
……
常徽已经无计可施了,紧急把李楠给叫了过来,也似乎收效甚微。闻辞尘悬刀在他颈上,“让开。”
他也不能对闻辞尘动手——
“三公子……你杀了我也没用啊,苍主不让你走,你也走不掉的。”他看着闻辞尘手上的锁链,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闻絮风和穆世杰,“小穆,你别再这打混了好吗?”
可穆世杰一脸无辜,把常徽带来的几个人全都给揍趴下了不说,还把人牢牢绑了个结实。“常哥……三公子和风宝地位比你高,我肯定得听他俩的啊。”
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机灵呢!
常徽气的肝疼,只能去劝闻絮风,“四公子,你想想,就算你们三个人真的就离开北境了,你们也见不到和悠的,你先听我的,我们从长计议,肯定有别的法子,不惹苍主生气,也……”
“我不想要别的法子!”闻絮风暴躁怒吼,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就连眼眶都是红的,眼眶里亮晶晶地一层,表情扭曲地一看就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今天一定要去天都……大哥没法去天都,没法去杀人,我能!我才不管他妈什么幕考什么天都什么狗屁六皇子……我一定要他们死!”
“………”
常徽转眼看了一眼闻辞尘……三公子从一开始就很沉默,很冷静,就不像他。 “四公子,我就不劝你,你问问你三公子。和悠怎么说也不过是个浊人,为了她去杀这些人……太不现实了。”
言外之意,反正这人不是一向对和悠最轻视最不在乎的……
“那倒是。她就是个浊人,就是个下贱的货色。”闻辞尘笑了两声,还是没放下刀,但转而提起眼角,“但是他妈的那也是我的婊子……!他妈的什么狗杂种六皇子啊?”
“…………”常徽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楠,李楠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
“可你就是逼着我,三公子,你身上是苍主亲自给您下的锁……我也解不开啊。”常徽只能又把闻惟德搬出来了。
闻辞尘闻言,左手又出现一把刀来转了个刀花,扬起刀锋悬起对准自己的手臂,看着上面的金光,冷笑了一声,“你说这个?”
常徽的瞳孔猛地一放,不敢置信——
下一刻。
砰砰砰……一阵短暂的打斗声和兵器摩擦声响起之后,烟尘光辉渐散。
常徽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地上被李楠给控制住的穆世杰,果然还是小穆更棘手一些,硬接了他几下,是真疼。“小穆,你这次可就不是关禁闭能好好反省的了!你死定了!”
说罢,他这才转头看着已经被自己手下控制的闻辞尘和闻絮风,本来他也就是想让两个人发一通脾气泄泄火得了,结果没想到闻辞尘的精神这么不稳,竟然想着生断了苍主的锁,断了那锁,肯定会让三公子身体受伤的。不得已,他只能出手了。“两位祖宗,求你们了,先安生两天好吗……”
闻辞尘和闻絮风果然对于常徽的出手很是暴怒……
可这时,斩狰个狗日的惹事精这才从外头进来,对常徽讨好道,“常哥……我也是被逼的……”
常徽冷看他一眼,还未开口,一抬眼就看向了他们面前的投影,皱起了眉头。“这……”
只不是他,房间里其他的人,视线也都被投影所吸引了。
之前开始就被白光彻底笼罩什么都看不见的投影,有了一些变化。起初只是边缘亮起一层红光。
那一片白,如同全世界都被烧成了白色的灰烬。埋与其下的,渐起了复星点点的火光,微小至极………红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亮。
直到。
轰——
烈火燎原,烟炎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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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下章我要发悠悠疯了。
766|Ch696、死灰复燃(83000珍珠加更2500字)
不论是目净宝镜内,还是在外,所有关注着这个画面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愕然与当场。
槁木死灰,余烬复燃。
天地之白,瞬息即逝:光焰万丈之中一片火海。
凶焰铺天盖地,并无日月星辰的目净宝镜中,目之所及,赤红,俨然赫赫升起一轮新日。一声清嘹彻天的鸟鸣,响彻云霄,啸鸣与羽翙声中,一双火羽飞飏遮去半面苍穹。
还不待许多人视线清明。
一道极其赤红的焰火从天空骤射而出,砰!!砰砰!
在他们视线清明之前,反而是听觉先到达了耳中,可想而知激射而出的那道火焰速度有何急猛……在场的众人绝大多数甚至眼睛都没能睁开,就只看见一连串爆燃的火焰从眼前攸忽爆开!
是一柄火焰的长枪。
阳光到达地面需要多久?
他们有人脑子里涌出这样荒唐的反问。
没错,就是这把长枪在出现、到刺穿一个人身体的速度。
被捅穿了身体的闵千,连口血都没来及吐出,就砰砰地燃烧了起来,惨叫声还没有尸骨爆燃的声音响亮。
轰——
第二枪又到了。
那把火焰的长枪收回,再次刺出时,这一次,被挡住了,所以才停下来了。被白光抵回的长枪上燃烧的火焰,宛如被飓风倒刮,燃起一片片宛如枪襟的火羽。
很多人的眼睛还未来及眨下,就听一声冷哼,和汉牧口中发出咳咳的惊叫,“你……你……没死?!”
这时,灼灼明亮烧化众人视线的火海之中,被白光劈开一道光浪,有人影从中显露出来。她踩在半空,身上凌乱的衣服仿佛她灵力凝出的光铠被火焰烧成了一体,那些火焰灼热到令人看一眼都要眼睛酸痛,可在她身上都乖顺地宛如浣风的轻纱,被风吹地荡至天际,与她散乱在半空的一头长发在空中张扬无比地肆意燃烧着,无穷无尽的火星宝石一样撒下。
以火着衣,以焰为裙,炎光做绫罗……身姿并不袅袅婷婷,甚至都不算好看,但绝可称为乘浪游龙——她脸上也燃着火焰的面铠,遮去了容颜,所以人们并不能看见她此时的表情。但……无人会怀疑,那张面铠之下,会是怎样的放意肆志、无人能阻。
浴火重生。
所有人都知,没有比这更……贴切的词汇了。
不过,她自己,大抵更宁愿称自己为死灰复燃。
“我当然没死。”她紧握着那把火焰燃烧着的长枪——那长枪,堪比她自己身高的数倍。
梁平和兵礼已经彻底呆住了,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充沛夸张的灵力……能将灵力操控到如此地步的精准——
这真的是那个境界修为远低于他们的和悠?
更别说——她刚才一出现就一枪杀了闵千,渣都没给人留下。
刚才第二枪是对着汉牧攻来的,可汉牧……手里的宝镜令明显救了他。此时,他正是靠着那宝镜令与她抗衡。
“你……怎么会……这可是……”汉牧心神大骇,可混乱的思维已经无法去处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能高高举着手里的宝镜令,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高声喊道,“和悠,你在做什么?竟然敢攻击我?我可是考官!我是考官!赶紧停下来……否则,否则,你就是攻击考官……是大罪!杀头的大罪!”
他显然已经六神无主——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和悠冷笑一声,手中枪凌转数圈,朝前匍身,以半身压住长枪,再次冲向汉牧。
且不说爆燃的火焰和灵力将众人都掀出数十米之外,这一套枪法,都看地场外的人目瞪口呆。
“我去,这……”
“这……是闻督领的枪法?”严是虔大骇,转头看着卫柯,“闻督领教了和悠这个?!不是,她怎么能学会……”
卫柯抬掌抵在唇下,沉默着盯着面前的投影,一个字没说。
至于他们身后牢里关着的几人,更是反应各不相同。“哥哥,和悠用的是闻督领的枪法。”殃还在跟看不见的伥用口诉着。“她好凶猛。”
“准备关我们到什么时候,我还一堆活没干完呢。”屈黎看着面前的投影,却更加难掩烦躁。“阿虔,给我根药。”
严是虔瞥他一眼,“你们可老实点吧,这都是我法外开恩了。”
“…………”
而场内。
“快,快关闭煅破!有考生要造反要杀考官了啊啊!”哪怕有宝镜令,汉牧也被那恐怖的枪法给压着暴打,毫无还手之力,他那点结界仿佛纸糊的一样啪啪地碎。加上结界师就极不擅紧张。若非他的宝镜令还能引导那些白色的光与和悠对抗,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他转头看到了一旁的阿桥,“阿桥!快点……杀了,杀了那个女人啊!保护我,保护我!”
可阿桥动都不动一下,显然,只有闵千和姚定础能命令他,别人的命令他压根不会听……
这下,再怎么迟钝,兵礼和梁平也确信了……汉牧肯定认识闵千他们,和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看到一旁朱立言的尸体,更是恨得牙根痒,相互搀扶着躲在一旁直接给和悠叫起了好。
“和悠姑娘!加油!”
宝镜令的光辉越来越暗淡,能反射的白光也越来越稀疏,照这个架势,再交手几个回合,汉牧就一定会死在和悠枪下。
终于——只听一声微小的噼啪声响起。
汉牧的脸色刷地一下失去了血色,他呆呆地看着手里出现了裂痕的宝镜令,噗通一声瘫在了地面上,“和悠……姑娘……别……别杀我……”
然而,和悠的枪已经到他面前——
汉牧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燃烧的枪焰以绝恐怖的速度接近了他……一旁一片焦黑在提示着他,他会有多么惨烈的结局,裤裆里一暖,绝望灭顶……
“住手!”
此时,忽从天空响起一个无比响亮的声音,不但震耳欲聋,整个目净宝镜之内地动山摇,他们脚下的地面都因为这个声音而在晃动。
众人不得不抬手捂住了耳朵……
和悠也因为突然被这样一下而停住了枪,因为显然这一声并不只是个声音,而是某种精神攻击,直接让她精神一个不稳,朝后猛趔了数步,口中就一口腥甜。
她听得出,这个声音……似乎就是那个明雅客的声音。
“煅破已结束,诸位考生辛苦了,请在原地待命,等待传送。”明雅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下一秒,整个目净宝镜开始到处亮起一道道光柱,笼罩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要把他们传送离开……
汉牧脸上一扫绝望,劫后余生之后全是狂喜,哈哈大笑起来,被光笼罩的时候看着和悠狰狞笑道,“和悠,你一定……”
然而。
远远站着的和悠。
忽然朝他露齿一笑。
——砰!
汉牧脸上的笑容甚至还维持着,只是眉心的位置却多了一个对穿的血洞。
一把箭,直接从他的后脑穿透了他的眉心。
兵礼和梁平大惊失色地看着和悠……就连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和悠在强攻汉牧时,在汉牧背后隐藏了这样一把飞箭,那飞箭就隐藏在枪芒之中,根本不会被发现。
这个招式,和闵千的很像。
“和悠!”明雅客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怒意。
然而,也已经晚了……
光,笼罩了在场所有的人——传送开始。
煅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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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加更2500字。
UU表现太好太棒了,所以身为一个亲妈好作者……
我要奖励她!
奖励她吃顿肉,UU别谢我!
(……梦里不会被UU追杀吧。)
767|Ch697、大半夜的(一更+83300珍珠加更4000字)
传送出来之后,迎接考生们的并不只是考官和大夫,一些处理善后工作的普通朝员。以及……一些身穿廷规制服、斜刀跨腰的役察。
受伤的考生们被大夫和朝员带走,还有一些也都被唯贤阁的朝员带走了——只除了个别人。
和悠刚一出传送阵,朝前踉跄两步,被一旁的兵礼和梁平扶住还没站稳呢。他们就被人包围了,紧接着,她的肩上就架了两把刀。
“和悠,天晞府接到线报,你涉嫌破坏幕考,奉律行事,请你立刻束手就擒。”
“等下!等下,各位官爷,是不是弄错了,和悠……和悠没有啊!”兵礼和梁平立刻为她站出来撑腰。
“是那个汉牧先动手违规在先的!”
可是兵礼和梁平立刻被人推开,“奉劝尔等不要生事,天晞府办案,闲杂人等退避!否则 ,一律带走!”
“不是!你们也得听人说话啊?!天晞府……”兵礼个大老粗还想不依,“我舅舅和你们天都天晞府首阁是好友!你们!”
“没事。”和悠打断了他们,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些役官。说实话,她并没有太大意外。“我怎么破坏幕考了?线报?线报是什么东西,你们有证据吗?”
那领头的役官皱了眉。“线报说你袭击考官……”
“啧。考官?什么考官?”和悠咳了两声,强行压下一口血。“我什么时候袭击考官了?你们该不会说的……是那个汉牧吧?”
“废话。”这时,有人也闻声过来了,一些考官赶了过来。“你明知道汉牧是考官,还杀了他!他都说了自己是考官!”
“他说他是考官?我就要信啊?你们自己煅破的规则,死生不论。你们不也全程监视着我们吗?”和悠看向已经陆续赶来的这些考官们,“考生们为了赢、为了活下来,有多么不择手段?嗯?他们做了多少腌臜的事儿,多少恶心人的手段,……你们也没说半句话吧?那,突然出来一个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考官?当我们傻呢?就信了?不要命了?”
“一派胡言强词夺理!”那考官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休得狡辩!他手里拿的有宝镜令!普通考生哪可能带这种法宝?!”
“你这话说得的,我还在煅破里面捡了一大堆垃圾法宝呢……”和悠耸了肩膀,环顾着人群说道,“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汉牧自己至交好友,朱立言,都不知道他是考官,他说他是考官,我们怎么可能信?而且,他还走到闵千身边了?对,说到这………”
她说到这里,抬手指向一旁也不知何故被人包围着的阿桥,“这人,可是闵千的同队吧?一个考官,最后,喊着一个考生的同队来杀我?谁信啊?!”
“………………”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都行,我们在煅破里面,可是拿命去赌的,就凭把自己至交好友都卖了的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们就要信?”
和悠笑了笑,说道,“煅破里头,我就是不知道他是考官,他在我眼里,就是和我的敌对一伙,最后还威胁要杀我的敌人,就是个和我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死生不论的考生。除非诸位和我们一样刚才在煅破里死去活来,否则,就别站在我们的角度想当然地一张嘴什么都能说。生死关头,管你们嘴里吐不吐象牙。”
“就是!没错!我们两个可以作证,汉牧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就是考生!”梁平也跟着附和。
“朱立言是汉牧的好友!朱立言都认为汉牧是考生,我们怎么就不能认为了,他就是考生!”兵礼说道,“你们他妈的也没有说过煅破里有考官,我们他妈的为了保命,就杀他了,怎么地了!说他妈的破天,我们也不认这个罪!”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了出来。
“可就算这样……明雅客已经宣布了煅破结束,你为什么还要动手!”那考官被人神识传音一下点醒了,怒道,“煅破结束了你才杀的汉牧,他就算是被你们误会成考生了,煅破结束,你就是杀人!”
那役官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和悠,没错,你就算不是破坏幕考规则,煅破结束之后还动手杀汉牧,那也是无故杀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拿下!”
当那些人强行要架住和悠时——
未曾想,砰砰两下,架住和悠的人,竟然被人一拳给砸飞了出去。
就连和悠自己都愣了,她看着挡在面前的高大身影,一愣,“阿桥?”
阿桥扭了下脖颈,只点了点头,“qiao……”
“你们!竟敢公然抗法是吗!”那役官勃然大怒,眼看情势就更加乱糟——
然而。
“住手。”明雅客与记雅客两人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见到他们,天晞府的人顿时一怔行礼。
和悠看到身旁的记谭,本想打算上前给他行礼道谢……
毕竟他那个朱果,是真的真的、救了她一命。
记谭只深深地与她对望一眼,眼神里又有欣慰、又有纠结、又有无奈……复杂至极。
明雅客上前,对那役官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役官深深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最终竟然真的带人就走了。
“姐!”
和悠眼前一花,就被人冲过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了。
而那几个生事的考官,看到和筹,哆嗦着就恨不得把自己身子给埋地缝里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儿,脚底生油地想溜。
和筹浑身都在发抖,好一会缓过神来好像冷静了点,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来一颗丹药,“你快吃……”
和悠从小筹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高度紧张而惨白的脸色,心里一酸,“小筹你怎么来……”话还未说完,喉咙猛然一甜,猛地就捂住了嘴。她明明理智还在,还在想着要把血给咽下去……然而,身子却轻飘飘地。
下一刻,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和悠这一昏,就昏了一天一夜。醒过来的时候,和筹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怎么都哄不好。她没办法,也自知理亏,把人头按在怀里,任他一边哭一边凶她。
“姐你真的好烦人……你说话不算话,说了有危险就放弃的……非得参加这个什么破幕考……呜呜呜呜”
“你怎么能这么胡来,你这不是欺负人么你……呜呜呜……”
“你倒在地上那会……呜呜呜哇!“
“骗子,骗子……我讨厌你……我讨厌姐……呜呜呜……”
完全不带逻辑的哭闹,一点都不像在外面那个什么筹公子,这么大一男人哭地孩子一样,是彻底把和悠给吓着了。她也不敢反驳半个字儿,只能抱着,低声道歉,“我错了,错了……下次不乱来了……”
她抱着和筹,哄也哄不好,没招只能一边抱紧一边亲他的头,“乖,小筹乖,姐姐下次不乱来了,你别哭了……好吗……”
最后把和悠可给哄出一身汗。
其实和筹后面已经半真半假了,尤其是在她一遍遍愧疚地亲他的头,还抱的那么紧,她的奶子上一股奶香,又这么温柔地给他道歉,哄他。
一下就把他鸡巴给哄硬了。
话说……
果然。
姐姐只要一愧疚,就真的对他更加毫无底线了。
和筹抽搭搭地就抬头,要了亲亲额头还不行,还想着更过分点要点糖吃,这个时候不要点糖,什么时候要糖?甚至颇有种时不我待的危机感……
然而,外面仲璞喊,有人来探望和悠了。
和筹的脸色一下就垮了。
他妈的什么没有眼色头的狗东西来了,真耽误他正事儿,直接赶走就行。
和筹这样打定了主意,结果一开门,没能赶走,可仍不妨碍一张臭脸,一点也没把尊师重道记在心里。“你来干什么?”
……
“明雅客……”和悠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
“不用行礼,你身子还未愈,好好休息。”明雅客隔着帘子远远坐在外面,“恭喜你,和悠,你煅破成绩,第三。综合前一次对武,你这次质考成绩,第五名。”
“……啊,嗯。”和悠倒也没有太大惊喜,“通知成绩,也不用您亲自前来吧?”
明雅客抬眼却看向了他身边的和筹,“天晞府那些人,是槃王殿下出言帮你解决了。”
“嗯……”仔细一想,她好像也不意外。能让天晞府那些人二话不说直接走了的人,她也没认识几个。
“好好休息吧,七日后的墨考,希望你再创佳绩。”说到这,明雅客就站了起来朝外走,“和悠,希望你真能配得上……殿下这一番好意。”
……
次日白天一大早,小筹和仲璞都出门了,到了半夜也没回来,估计都有事。她本来一个人直接睡下得了……结果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些动静。披上衣服走出去一开门,门外的巷子空荡荡的,也没有人。
转头觉得不对劲,一低头,看见院子墙壁边上,靠墙蹲着一人。
“阿桥?!”
她愣了。
听到她声音,男人这才抬头,看着她。
“qiao……”
……
男人硕大的块头蹲在那儿,双手手臂搭在膝上垂着头,也不声不响地,身上的锁链已经断了,都耷拉在地上。像个贴墙的石头,以至于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她这会才意识到为什么开场考试时没有注意到阿桥了,他就这样蹲着的话,大概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吧。
“你怎么能找到我家的?!”
听见她说话,他才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她一愣,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手里也捏上了灵力——是来杀她的?不对啊,要是来杀她,小筹和仲璞白天都不在,以他的实力直接冲进来,她根本还不了手。
不过,她又听见滴答答的声音,鼻尖一抽,再次朝后退了两步,抬手捂住了鼻子,依稀看见他脚下地面上一堆反光的血滩,“你……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qiao……”他似能察觉到和悠的害怕,站在了原地没动。
“你……是不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和悠心里有了个别的想法。
阿桥半晌没动,但轻微的点了点头,身体有些不支,朝前一晃……
和悠最终叹了口气,收起了手里的灵力,“进来吧。”
……
阿桥果然受伤很严重,身上到处都是各种武器的伤口,一看就是经历了许多人的追杀生生逃出来的。他的头盔也破烂扭扁了,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她大致看了一眼,先拿了一颗丹药给他让他吃下。
阿桥与在煅破里的感觉完全不同,迥与两人,虽不能言,但似乎还能理解她简单的命令,对她言听计从。
吃完丹药,阿桥肚子里清晰地响起了咕噜声。
他抬眼看着她,“qiao……”
和悠就算听不懂,也明白他是饿了。“你在这等下吧。”
她去了厨房,结果发现什么都没剩下。仔细一想才想起来,小筹早晨走的时候给她做的饭菜,全让她一扫而光,刚才给阿桥开门前还顺手去厨房把最后一口剩饭给吃了。
她想了想阿桥那个身量……得杀多少只鸡才能让他吃饱啊?
可那鸡是蛋鸡,不舍得。
也没个主食,米缸好像见底了,馒头……她不会做。
而且。她也跟着饿了。
好烦。小筹为什么不在家。
越想越饿。
怎么都没想到,煅破没难倒她,做饭把她给为难纠结住了。
正想着呢——
门,又砰砰直响。
和悠立刻紧张不已,下意识地、第一时间把阿桥给关到了自己的卧室,让他不许出来。转头她去开门……
然后,没看见人,半晌感觉到腿一疼。
低头一看——
“啊?!”今天晚上可真是热闹……
一个不过膝的小羊羔,顶了一下她的小腿。
和悠四下看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看着那小羊羔肥圆的身子,“大半夜的……谁家夜宵跑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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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珍珠加更4000字。
嘻嘻。
768|Ch698、一羊八吃(一更)
噗通——
和悠的伤还未完全好利索,体力也没有恢复,突感觉腰上钝疼,身体一轻,就被顶地仰面趔倒。
小羊羔凶狠地一下就把她给顶翻了过去,扑倒在她怀里,一黑一白的两对角顶着她的胸口,嘴里却吐出人话。“坏女人!你说谁是夜宵!”
和悠呆呆地与身上的羊羔对视了两秒,突然惊叫道,“……这夜宵力气这么大,肉应该很劲道吧。”
小羊羔更怒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形态下说的话,人类是根本听不懂的。它四个蹄子踩在她小肚子上头一个劲顶她的下颌,“你说谁夜宵!坏女人!坏女人!我是温须旸!”
话说……
在她身上乱拱踩着蹭着,温须旸就发现个事,她好软,好香,再朝前顶顶蹭蹭,更软了,是奶子。他的脑地兴奋地拱进她的胸口,角一个劲地顶她的奶。
…………踩硬了。
爬她。
“本来打算给你个痛快一刀杀了再涮肉吃……”和悠抬手抓他的角,把他从奶子上拽下来,站起来之后直接抓住他四个蹄子拎了起来。
温须旸还沉浸在她小肚子和奶肉上的香软,一不留神就被人直接四脚朝天的提溜了起来,顿时大怒,“你干什么!”
和悠提溜着他上下打量着他,笑吟吟地。“现在,我打算一羊八吃。”
“……坏女人你放我下来!”
温须旸现在这个状态下,力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哪怕她现在伤还没好透。他就这么被和悠直接拖到了厨房里,顺手给他绑在了木架子上,她就蹲在火炉旁开始生火。
“qiao……”
和悠和温须旸都吓了一跳,阿桥走了进来,可能是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他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只四脚朝天的羊羔,低头看了两眼,忽就猛地抬起了手——
温须旸的汗毛倒竖,两对角疯狂地亮起光芒……
和悠忙不迭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阿桥的手臂,“别别别!不能杀!”
“坏女人算你有点良心!”温须旸缓过神说道。
“这是夜宵。你一拳下去我们吃什么?”和悠安抚着阿桥,让他坐下。
“…………”
“我决定做一羊八吃,以前小筹给我做过。这样的小羊羔,最嫩最好吃,先放羊血,再吃涮羊肉、烤羊排、骨头可以做羊蝎子……”
“………你敢!!!”温须旸大怒,不断地踢腾着,可是他现在状态太虚弱了,也就比普通的小羊羔力气大点。他又急又恼,不断弟弟大叫,“坏女人坏女人!!你竟敢吃我……”
“………qiao.”阿桥听完竟然真的坐下了,坐在了温须旸的对面,直勾勾地看着它。
温须旸让他盯得发毛,一会的功夫就开始叫唤,“坏女人你快放开我,别让这个怪物看着我,他好像个变态。”
“这夜宵太吵了,等下先把舌头割了炒个溜舌花儿段吧。”和悠跟阿桥说道。
……
和悠这边是热闹了……
坎狰那边,也是分外的热闹。
“我操!!”乐青尧一声大喊,“温须旸!你他妈的死定了!!”
坎狰一巴掌呼他后脑上上了,头现在疼地快炸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看不见和悠是真打算把小温给烤了啊!”
“活该。”乐青尧翻了个白眼,幸灾乐祸地,“谁让他偷偷跑来天都啊,把我们都瞒过去了,也不跟我们说声,还仗着自己那点本事,强闯天都护城大阵,直接被轰到褪幼态,这不妥妥地装逼被雷劈?不经过我允许就上门想偷吃!吃个鸡儿,等着被吃吧!”
坎狰只恨不得把乐青尧现在送和悠那让她做个溜鲨鱼舌花算了。
“你快闭上嘴吧。你就没想过,小温不声不响地直接偷上了门,这事传回北境,最后罚的是谁啊?”坎狰揉着眉心,烟都抽不进去了。“傻逼,是我们啊!”
“………我操,对啊。”乐青尧脑子这会才转过来,“我操小温你个大傻逼!你他妈死定了!你最好让和悠把你烤了!”
“………”坎狰心累地感觉自己一下老了好几百岁,“好在是弢爹也在路上了,希望弢爹出马能直接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他看着厨房里视标投送来的时录,更犯愁了。
“那么我们怎么才能让和悠不把它烤了。”乐青尧盯着那厨房的火,“……他应该不怕这种普通火吧。”
温须旸的确不会怕这种普通的火。
但是。坎狰看着温须旸还在那不断乱挣,嘴里还没停下逼逼赖赖的,有种格外不好的预感。
……
“啊啊啊!坏女人!你……你干什么!”温须旸又惊又怒。
和悠手上燃起了两团火苗,扔进了炉膛里。她一把将温须旸抱在了怀里,“我看这夜宵的毛长得太多太结实,先把毛燎干净点……等下好剥皮。”
温须旸这才意识到和悠竟然是真的,那炉膛里的火,是和悠的灵力烧起来的,他要是被扔进去还是会受伤的啊……
可是,他现在身体又小,浑身的毛又软又蓬松,偏生重量却格外地沉。和悠为了维持平衡,只能把它整个抱在怀里,他一抬眼,就直直面对着和悠的脸。他不由自主地就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把她的脸舔的全是口水,又想起来那些天爬她和她接吻的事儿,还去舔人的嘴。
而且,和悠这样抱着他,他的身体整个都压在她的奶子上,肚皮就贴着她的奶子又压又揉。
温须旸脑子里的弦一下就断了,也顾不上骂人是坏女人了,身体那是记起来自己来天都的主要目的了,鸡巴砰地一下就从小腹里弹了出来,直接抵在和悠的奶子上乱蹭乱拱。
温须旸只感到鸡巴头一热,发现是女人的手之后腰拱地更厉害了,把鸡巴不断地朝她手心里蹭,一边蹭一边发出爽利的喘呻。只不过,他这个形态之下,就是圆润毛绒的羊屁股不断在女人的怀里乱扭,发出别人听不懂的话罢了。
和悠被他舔压地手忙脚乱,双手没个准头地乱推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奶上的异样,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什么东西……从缝隙里一看,顿时脸直接黑了。
她的夜宵。
硬了。
还在隔着衣服乱晃屁股操她的奶。
“烤羊鞭,烤杨蛋,你吃吗?小筹不吃。”
“…………qiao。”阿桥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点了点头。
直到龟头猛地一痛,温须旸一声叫,才听见和悠这些话,脑子里顿时就懵了。
她,她在说什么?
羊鞭?羊蛋?……要把他的鸡巴切了?!!!!
还给别的男人吃?!
温须旸大惊大怒,感觉受到了至极的羞辱。
“你……你!你坏女人……!!你!”他气地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想起来自己这一路离家出走,结果到头来竟然要被当成夜宵还要被割鸡儿给别的男人吃?!
“我瞒着我爹和苍主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你知道不知道北境离天都有多远啊……你知道不知道天都这破地方我从来不爱来,没有人带我来,也没有令牌,结果到处都有不断落下来的纂纹………我都不知道踩到哪了就被冷不丁打了一下……结果到你面前直接被打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甚至妖体都维持不了……只能变成这样的褪幼态……你竟然想把我鸡巴切了给别的男人吃!!”
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最后竟然是说梗了,“我就是想爬你!你呢!你太过分了!你个坏女人!!呜哇啊啊!你太坏了!你就是个坏女人!你欺负我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呜……”
它越说越委屈,哽咽最后直接变成了哭泣,哭地又惨又可怜,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这一路受地委屈而哭,还是竟然要被和悠割了鸡儿烤给别的男人吃而哭。
“呜呜呜啊!我要回家,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呜……”
——————————————————————————————
一更2700字。
嗯。纯情小羊,谁不喜欢呢-=A=
乐青尧:我他妈不喜欢!快让他死!
769|Ch699、羊蛋和羊鞭你也别想要了(一更)
“姐?你在厨房干……”
和筹刚推开门,就愣在了当场。“这男的谁?!”
他和仲璞刚刚到家,听见厨房里动静就自己来看。结果,就看到让他吃惊的一幕。
“……呜呜…”温须旸还正在梗哭,听到声音起初是被吓地朝和悠怀里一扑,但转头回过神来觉得这不善的口气激怒他的自尊,立刻又抬头凶道,“温须旸!”
然而和悠一下就慌了,直接把温须旸扔在了地上,拦在了和筹面前,“等下!这是阿桥!”
和筹一愣,“谁?”
“煅破里的一个考生……”
“那他在我们家干什么?你和他一起在厨房又干什么?”和筹越过和悠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站起来的阿桥,看他走过来之后,一下就想起来是谁了,这不是那个最后对她动手的怪物么?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你?!”
阿桥似乎这时也察觉到了和筹的敌意,发出危险的一声低吼,但因为和悠挡在他面前,只能喉咙里压着野兽般的呜吼。“……qiao”
温须旸被扔在地上就开始乱跳,看到和悠竟然抬手抱着和筹更是怒了,弓起身子就去顶和筹。
“松开!不许抱坏女人!”
和筹被顶地朝后一退,低头看半天才看见一头羊,“不是,这又哪来的羊羔子?好肥……!”
“我不是羊!我不肥!!”
这个混乱的场面直到和悠怒吼一声,“停!都出来!”
她一脚把温须旸给踢到了厨房里面去,然后砰地一声门关上了,把阿桥跟和筹两个人从厨房里拽出来。
温须旸被踢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头晕眼花地趴在地上扁了扁嘴,脑子里却想起来她质考的样子,鸡儿一硬,又兴奋,又难过地觉得坏女人力气真的好大……瘸着腿走到门口,从门缝里看着和悠站在那俩男人中间,尤其是对和筹又搂又抱,委屈那是直接冲上天灵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坏女人你竟然把我关小黑屋……我爹都没这么关过我!你还抱他!你不许抱!呜呜呜,我要回家!”
和悠全不管厨房里那只羊的呜叫,对和筹解释了一通,勉强让他算是没对阿桥动手。和筹上下打量着阿桥,“你是说你觉得,他是被闵千和姚定础买来的奴隶,煅破之后逃了出来……应该还被人追杀?”
“对对对。”和悠点头。
“那他来我们家干什么?他被人追杀!”和筹更急了。“你该不会打算收留他吧?”
“不是,我还没想好。”和悠立刻说道,“他一身伤,我不能把人朝外赶吧?我本来打算明天等你回来,让你帮我在唯贤阁查查他的,他既然是个考生,应该有报名资料什么的……”
“我可以帮你查,但我们肯定不能收留他。”和筹声音格外的响亮,直盯着阿桥说道。
之前在煅破里把姐姐伤成那样,而且,还是个顶级清人。在和筹眼里,他现在之所以没动手杀了阿桥,只不过是当着和悠面不好下手罢了。
“这些,都明天再说。”和悠只说道,“能不能,先给我做顿饭去?”
“嗯?”
“我饿了……”和悠巴巴地看着和筹。
“………我早晨给你做好的那些饭,你全吃光了?”和筹愣了一下,“然后现在又饿了?”
“对……”和悠低下眼睛,颇有些不好意思。
“行,没事,我给你做。”和筹的确很是诧异,姐姐的饭量,这是翻倍了吧?现在她一顿饭,已经能顶上他两天的饭量了。“正好,我去把那只羊杀了。不过那羊哪来的?”
“啊……那只羊。”
和悠这时想起来了,先一步走到厨房里,一把将温须旸从地上抱起来,把他的头按在怀里朝外走,“先别杀。”
可能是突然捂着头的奶太暖太香,温须旸心里顿时暖洋洋地,“别以为这会对我好我就原谅你了……”
“太小了,养大点再杀了吃。”和悠抱着温须旸就朝外走,“你做吧,我去让仲叔先给阿桥安排个房间住。”
“和悠你………坏女人!!!”温须旸又气哭了。
和悠抱着温须旸领着阿桥朝内院走,跟仲叔打了个招呼让他给腾出来一个空房给阿桥。然后把阿桥领到了内院的水井旁,“你站这等下,我去给你打两盆热水,你先洗个澡……”
结果阿桥看着她,直接就把裤子脱了。他那破烂的短裤一下就掉下去,露出浓密的毛发和性器来。
“…………”
“啊!!”
和悠吓地一声尖叫,短促地又怕把小筹给引过来,慌忙捂住了嘴转过头去。
温须旸脸都气绿了,两对角不断地乱闪,“死变态!杀了你!!!”
天黑视线不清楚,和悠一眼也只看到了个大概轮廓,那根东西连硬都没硬,尺寸就已可观到令她恐惧了……这是人类应该有的东西?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水声,阿桥端着地面上的冷水盆兜头浇在了身上。这大冬天的,那水都结了冰碴子,砸到他身上都霹雳啪拉的,他也好像完全没有感觉。
“别用冷水啊!你还受着伤……”和悠下意识说道,只能把温须旸朝地上一扔,威胁道,“你老实呆着,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厨房小筹那片了!”
温须旸动都没动一下。
没一会,和悠推着一个硕大的浴桶来了,里面烧满了热水。她把冷水浇在热水里混好,“你洗吧。”
说罢,她端着一个大盆走到一边,把温须旸抱着给扔进了盆里。
“你干什么?!”温须旸大惊,在水盆里乱扑腾起来,“别……别!!”他怕水。
她蹲在旁边,直接把温须旸的脑袋给压在了盆里,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地息的王八蛋,现在,我问,你答,敢骗我,敢瞒我,我就直接把你褪毛扒皮…………”
“…………”
她见到温须旸的挣扎更加用力,又冷笑一声,“羊蛋和羊鞭你也别想要了。”
温须旸呜咩一声又吓哭了。
……
“你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她见到温须旸的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泪水也没有一点反应,反而更加不耐烦了,“是不是受伤了?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温须旸乖乖点头。
“这些天,是不是你在监视我?”
他摇头。
————————————————————
快吃肉了。
别急。
男主男配们比我都急=A=
770|Ch700、头盔(83600珍珠加更)(含Q版羊咩咩)
一连问了几串问题,和悠才发现这样交流多少白费力气了。他这妖形发出来的声音,她听不懂,只让他摇头点头很多问题也没有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形态。
反正大概也是顺手,她也没注意,顺手给它洗了个澡,结果洗着洗着,把他按翻过来,就拿着毛巾给它搓肚皮。
搓着搓着。
啪……
和悠就看见他后腿中间,一个东西直接从被打湿的卷毛里弹了出来,溅了她一脸水。她呆了两秒,看着那东西的长度几乎和它自己的肚皮一样长了,顿时怒起,一把揪住它的腿就要把它朝外扔。
“是你把我摸硬的!关我什么事!你你你又要扔我!”
“qiao……”
而这个时候,和悠听见身后的阿桥有了动静。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手就吓地一松,温须旸头立刻撒丫子跑,干脆直接躲到了阿桥的腿后面,就知道和悠这会肯定不敢去阿桥身边抓他。阿桥洗好了,所以就站那不动了。
“你站那别动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的确和温须旸所想的一样,和悠看着赤身裸体的阿桥没招,只能先去给阿桥找衣服。从和筹房间里扒拉了半天,找到了一套衣服捂着眼睛递给了他。
可小筹的衣服穿他身上着实紧,上衣根本穿不下去,裤子也紧绷绷地勒着,性器都勒地分明凸显地贴在大腿上,更别说朝上提了。
和悠无奈,只能去扯了半匹布,“别穿了,你围着吧。”
阿桥拿着那布,抬头看她,似乎不懂要怎么穿。
和悠只能走到他面前,仰着脸不看下面,把那半匹布从他后腰绕过来,给他系着。阿桥倒是老实,一动不动。
她仰着脸近距离这才发现,他变形的头盔牢牢卡在头上,颈上都有割开的血口子,还在朝下流血。她皱眉,“你把头盔摘了吧,你头上要是有伤就麻烦了……”
可阿桥没有反应,只垂头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摘下头盔。
但一旁的温须旸不干了,在下面急得转圈乱顶。“你这坏女人!你做什么!你离他那么近干什么!他没穿衣服你看不见吗!你把他摸硬了怎么办!”
和悠被他顶着小腿趔趄,直接扑在了阿桥的身上。阿桥低下头,下意识抬手去搂她,结果……
砰——
她的脑袋直直磕在了阿桥垂下头的头盔上。
“啊!”
这下她脑门撞地很是瓷实,疼地一下就趴在了阿桥地胸口上。
阿桥仍愣在那,手脚都不动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
阿桥身上洗的很干净,过分饱满的胸肌一下就把她的脸完全地埋了进去,入鼻就是浓郁的信息素。
她的脑子嗡地一声,猛地就推开了他,朝后退了好多步,直接扭头就走。
温须旸顿时高兴了,蹦蹦跶跶地跟着和悠就走,“死变态,和悠嫌弃死你了……”
和悠匆忙进了卧室,找到抑制剂就吞下一颗,坐在床边连连喘气。小筹一直在控制信息素绝不外泄,但阿桥不一样,他身上的信息素比小筹要浓郁的多。而温须旸现在这个状态,信息素也很淡。自己又受伤未愈,刚才闻到如此猛烈的信息素,都未闻出是什么味道就脑子瞬间宕机,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她低头看着自己两腿之间已濡湿的地方,咬着嘴唇,懊恼不已。
砰——
她的门被人一下顶开,和悠吓了一跳,一看是温须旸蹦跶着进来了立刻恼火地站起来就要把它朝外赶,结果刚走到门口。
“qiao……”
阿桥站在了她的面前。
和悠吓地猛朝后退了数步,“你别过来。”
阿桥的脚一下就顿住了。
半晌,他失落地垂下了头,久久,抬起手来。
“你干什么?!”
和悠的声音也不自觉开始发抖。
阿桥手腕上的断链碰到自己的头盔,发出当啷的声音。和悠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有些吃惊,“你……”
他缓慢地摘下了头盔,有些笨拙瑟缩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和悠怔在了原地。
“qiao……”
不得不说,那是一双和悠见过最为清澈的眼睛。烟灰色的眸,瞳芯一点若有若无的天青。大抵是眼窝太深,鼻梁偏生挺地像刀凿子凿出来的石雕,逆光看去,宛如远山云霭,云山雾罩,谷中岚烟。
眸里纳着的情绪,一览无余的愧疚、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闪躲着视线,不太敢看她,瑟缩地甚至有些战兢的怯懦。
阿桥……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在他右边额角一路没过眼睛至颊侧,有一条纯黑色的纂纹,类蛇蜿蜒盘旋,似某种神祇图腾。
烟灰夹带些许淡天青的短发,虽然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修剪过了有些毛刺,但仍很短,是北旵礼法绝不允许的寸头,过于优渥甚至有些妖孽的容貌不止不像北旵当地人,和他那凶煞的体型气质并不贴合,很像从外面传来的那些宗教祭崇的壁画上的古神。
不过,从他嘴角下面到脖颈上,斜着两道长短不一的伤疤,一看就是利刃所伤。左耳贴着颈颌上烙着一个火烙纂字,虽看不懂什么字,但明显是那种给牲畜加上的烙印。左耳梢上还被穿了两个孔,挂着两个生锈的铁牌子。
他头盔变形成这样,果然头也受伤了。脸上有大小不一刮擦的伤口,这会头盔摘下来,鲜血还在不断地从额头朝下流。
和悠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带上面具,“你进来。”
阿桥迟疑了下才走进来,被和悠按在椅子上,拿出药盒给他清理伤口。就像和悠预估的那样,他头上伤口并不算轻。她给他一边清创,一边问道,“因为……刚才撞到了我,你才摘下头盔的?”
“…………”他好像没听懂,没有回应。
和悠也没逼问,只是又问道,“可你摘下头盔没问题吗。”
久久,阿桥才低低说了一句。“qiao……”
她当然听不懂,站到他面前稍稍弯下腰来,“我得给你清理下脸……胡子,刮了,可以吗?”
他点头。
和悠找了把匕首,把他脸上疏于清理的胡子全都刮了干净,给他又仔细洗了下脸,清理了所有的伤口,顺便把他那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顺手修理了一下。
近距离之下,面容清爽的阿桥抬眼望她,眼瞳更显清澈地能照出她影。
小腿被温须旸狠狠地顶了一下,她这才晃了个神直起身来,说,“头盔,我一会看看给你修好了再带吧。你既然带着头盔……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么原因……”
“坏女人!你看他干什么!看我!!”
“姐,饭好了,来吃………不是,这男的又是谁?!”和筹推开门,又一次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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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加更。
收一波你们新鲜的珍珠。
计划通。
配图是罐头画的小羊啊哈哈哈哈哈哈,神韵!又哭唧唧又凶凶!
小羊是一对角(4个),左黑右白,Q版没体现出来不重要……
至于鸡儿,Q版,以及——罐头的解释:底盘太低,画太大容易磨地磨秃噜皮。
771|Ch701、还是爬她。(一更+83900珍珠加更)
和筹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阿桥,但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在饭桌上,他认真地说道。“后天。”
“啊?”
“不,明天,明天天一亮,他就要走。”和筹看向和悠,“我会把他带到唯贤阁,好好查查。别的,你不用管了。”
温须旸在和悠怀里猛点头,“没错没错!不对,现在就把他赶走啊!”
和筹这时也注意到她一直抱着那羊,“你总抱着这羊干什么?羊膻味不重吗?”
“你瞎说!我才没有羊膻味!坏女人你还不教训你弟弟!他造谣!我来见你之前洗的很干净!而且你刚才刚刚给我洗了!……”温须旸为了解释从她怀里抬起头乱拱,“而且我不是羊!我不是!我是峳!全天底下就我一只!”
和悠一把将温须旸压在胸口坚决不敢让他抬头,之所以一直抱着就是担心小筹会看出来这羊太奇怪,尤其是那对角和尾巴以及泛着米金色异常光亮的皮毛……谁家羊会长这样的啊。只不过刚才一直天黑,加上温须旸也小不大点,和筹的注意力也都在阿桥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只羊羔的威胁力。
“啊,我冷,抱着暖和。”和悠说道。
被一直压在她胸口,奶子扑面而来,口鼻都堵着全是香甜的味道,把温须旸爽地立刻忘记了要跟和筹吵架为自己分辨了,老老实实地在她奶子里拱。“真软啊……”
“阿桥这个……”和悠又说道,“不行。他现在已经牵扯到我们身上了,如果你在带着他去唯贤阁,太过招摇了,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本来我在煅破里就惹了许多不该有的关注,不能再因为阿桥再生出额外的事端。”
和筹知道和悠说的很有道理,可一抬眼看见阿桥的脸还是生闷气的不情不愿。“那我明天查完他的信息之后,不管怎样,一定要送他走。”
和悠只能点头。
阿桥倒没有说话,全程好像说的压根不是他,垂头就只吃饭。他的饭量也很大,和筹虽然料到了,已经很努力地做了一大桌饭……还是感觉两个人都没吃饱的样子。
吃过饭,和悠让仲璞把阿桥领去睡,阿桥也很乖很听话,就跟着去了。
和筹见和悠累了,也跟着说了几句就自己回房了。
等到人都走了,温须旸是轻车熟路地直接一路撒欢一头扎到了她的卧室,蹦跶上了床就不下来了。“总算能睡觉了!快点躺好!让我爬!”
和悠一把揪住他的角给他提溜下来,“你给我滚下来!”
温须旸恼得不行,“你干什么!我要爬你!听见了么!和悠!给我操!”
和悠听不懂他说话,就看着它四条腿,哦不……中间还有一条让人难以忽视的东西在那乱晃,更是嫌弃地一把将他扔出去老远,“小羊崽子你给我听清楚,我丑话先说前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监视我那两个王八蛋安排进来的,但是,等明天一早小筹走了,你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连你带那两个王八蛋一起宰了剥皮炖汤,你听见了么?!”
“…………”
“…………”
坎狰和乐青尧虽然仍看不见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但声音那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从头到尾因为一直在嘲笑温须旸而嘴就没合拢过的乐青尧,嘴角一下就耷拉了,转头就怒了:“谁他妈会安排温须旸个傻逼去你房间啊!我自己都还没进去呢?!不是你骂温须旸个傻逼就行了你骂我干什么啊?!你还要剥我皮……”
他心里咬牙切齿:骚货你只能剥我的包皮!
他转头看到坎狰看起来仍很淡定的样子,更加愤愤不平,“狰哥!你听!和悠她骂你!她还要把你炖了!”
“…………”坎狰吸了一口气,对乐青尧脑瓜子又是一巴掌,“你可闭嘴吧啊。”
现场的温须旸更是好不委屈,“你不是要吃我就是要切我鸡巴就是在凶我!我还没爬你!我凭什么滚!”
说罢他就倔着就要上床,顶着和悠的小腿一下就给她顶翻在床上了,自己两下就蹦到她身上开始乱拱,咬着她的衣服就开始乱挣,“我要操你!操死你!”
“……姐?你这边……怎么了?”
隔壁的和筹听见了动静,推开门进来。
和悠慌乱地一把将温须旸给压在了被子里,转头说道,“没事没事。”
“不是,你要把羊放床上啊?”和筹皱眉,“这羊……”
和悠立刻说,“不是,这羊抱着很舒服,毛绒绒地……就放床上了。”
和筹一下了然了。他知道和悠一向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从小时候就没变过。这羊他刚才就注意了,的确不像普通的肉羊,毛发看起来格外的蓬松柔软,而且光泽也很漂亮……他想起来天都里有很多人会养一些奇怪的宠物,便想着这羊应该也是谁家的宠物走丢了吧。
既然姐姐这么喜欢——
要是有人找来了,跟他买下来就好了。
和筹想起来以前和悠总抱着的那个毛兔子玩偶,心里暗想。“好,那你早点睡。”
等到和筹离开,和悠一把掀开被子,看着眼前羊羔含着泪水汪汪却一脸凶相的犟样,深深吸了两口气,知道不能来硬的了,指着它的鼻子松了口:“好,你乖点,我就让你睡床下。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温须旸张开嘴就要咬她的手指,啪地一声——被她重重一巴掌呼脑门上了。
他被打地脑瓜子嗡地一声,还没来及疼呢,就被她一下推了个四脚朝天,手里一把抓住了他半硬不硬的鸡巴。
刷——
和悠手里出现了一把火红的匕首,抵在了他的鸡儿上。
“还敢咬我?咬不咬了?!”
“呜哇啊啊!!拿开!!拿开!鸡巴……好烫!好疼!不咬了咬不咬了!!”温须旸呜嗯一声就哽出一声大哭,只是眼睛里滚出大颗的泪水,嗓子里的惨哭也听起来毫无气势。
“现在,你睡床下,听到了?”
温须旸边哭边点头,这一下着实被吓惨了,他这个形态太弱了,和悠拿着的灵力刀哪怕其实也伤不到他太狠,但那可是他的鸡儿,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和悠此时的表情又狠又认真,一点没在跟他开玩笑的,他哪经得住这样的吓,“你拿开……拿开啊!”
和悠看他眼眶里兜不住眼泪,软绵绵这样一个小羊羔哭地如此真情实感,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尤其是手感……真的不错。
她真的很喜欢毛绒绒软绵绵的东西,趴在他身上又舒服,结果一时也没注意,手里的刀离的真的很近。
“啊啊!!”
温须旸一声惨叫,哭地更痛了。
和悠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坏了。
她都忘了,羊毛可是易燃物。他后腿之间的毛一下就点着了,和悠手忙脚乱地收了刀拿起被子给他两腿之间扑火,好在是没烧太狠。
鸡巴应该没事,但是鸡巴旁边的毛都被烧黑了……
小羊羔哭地歇斯底里,蜷成一团趴在被子里头,哭地眼泪接不上线,把她被子都哭湿了不说,小肚皮都跟着一鼓一落,尾巴都委屈地绕着身子盘了两圈,紧紧地压在腿里面,就两对角从毛绒绒的卷毛里一颤一颤地抖。
“抱歉抱歉……”
和悠看着眼前的毛绒绒小羊羔能哭成这样,再硬的心都硬不起来了,颇有点愧疚。
温须旸哭地更惨了……
他可太委屈了,从出生就跟在卓弢身边,什么事都是弢爹一手操持,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从小到大,连皮外伤都没有受过几次。弢爹带他跟了苍主,成为了苍主的眷属之后,对他也格外的珍宠,从不苛责他还总是表扬他,地息里的哥哥们对他也很宠,就算乐青尧都没有真打过他一个指头。
以前跟弢爹任性的时候离家出走,也从来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就想爬个女人罢了,妖生第一次离家出走这么远。结果到了天都被炸了一路受伤成这样不说,还被她各种欺负……
现在,还真的差点把他鸡巴烧了。
“我讨厌你!和悠!我讨厌你呜呜哇!!……爹你在哪,我要回家!”
和悠看他哭成这样,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孩子可能并不大,愈加愧疚,凑上前去轻抚他的脊背,结果他把身子拱到被子里不给摸。
她看见他的尾巴蜷在腿间,干脆去拽尾巴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
一拽尾巴不当紧,温须旸被拽地浑身一哆嗦,疼地感觉魂都差点被拽出来。和悠也不知道自己手劲对于一个小羊羔来说有多么的可怕,把它拽出来抻着他两条前腿下面抱起来,看着他眼睛道歉,“真的抱歉,你别哭了。”
“…………”
温须旸望着她眼睛……好近哦,上次他都没有机会仔细看清楚,她的眼睛没有那些淫纹,只透亮的咖色,里面沉淀着点亮闪闪的橘色,他想起来……自己以前和弢爹住着的那座山里,有一口水塘,一到夏天的时候,阳光就会把那个水面照成这样,像天上够不着摸不到的阳光,被水给抓在了心里,一声声地叫他,在跟他说话。
他怕水。
但眼前这样的,他不怕。
他好喜欢。
好甜。好软。
他脑子里感觉到的……哦,原来是蹄子踩在了她奶子上。
“爹,不回家了。”他毋定地自言自语。“还是爬她。”
这天,温须旸虽然爬人失败还没能睡床,但是贴在她床下……他也睡地很踏实。
……
第二天一大早,和筹就匆匆走了。因为家里的米缸和一些粮食都见底了,仲璞一大早就出去采买,和悠洗漱好,抱着还睡地四仰八叉的温须旸朝阿桥房间走,就听见有人敲门。
“和悠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和悠顿时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她很有印象,那是……秦修竹的手下?
坏了。
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无比手忙搅乱,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推开阿桥的房间门,直接把怀里的温须旸塞到了阿桥的怀里,“你们两个!把气息隐藏好!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听见任何声音!我没有让你们出来!不许出来,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音!”
她还怕不够,又补充道,“否则……你们真的会死,我也救不了你们,还会把我也害死,好吗?”
温须旸和阿桥似乎都被她这样的表情给吓到了,都点了点头。
……
“秦少爷。”
和悠躺在床上,有些虚弱地看着秦修竹。“抱歉,我身体有伤没有给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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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珍珠加更3600字。
毛绒绒小羊羔手感真的很不错=A=
仍然最低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