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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归无处可依的动荡生活,使得流离失所的南斯拉夫人民在拍摄电影时,即便是喜剧题材,亦总是会带着这种深隐其中的悲意。

而威尼斯电影节最看重的,就是创新。

在苏韵的《青春之歌》这里,除了拍摄手法新、公关和营销方式新、主角新故事“新”以及音乐也都是全新出现不说,那种限定于这个国家这个时期的种种特殊情况,被电影用以小见大的方式娓娓道来,也是得让不少人高看这部电影一眼。

在人世间做什么事,都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字。

所以悲观遥望动荡家园的南斯拉夫,最终解体成为了历史书里的一个记号;而纵使暂时分离但两边人都盼望着重聚的华夏,便于那一个无数人注视的烟花雨夜之中,将在外历经风雨百年的东方明珠收归身旁。

拿着观影片单到处奔走数日之后,终于也是到了《青春之歌》在电影院里上映的日子。

相比起因为资金问题所以小打小闹连英文配音都没有的《你还记得多莉贝尔吗》,《青春之歌》就是凭借配译了更通俗易懂的英文版、并且剧情都更偏向商业化的原因,吸引了比之《你还记得多莉贝尔吗》上映时要多上近一半的观众和期待。

连场数日,大部分都是偏文艺的片子,不止是观众被开始有点冒头趋势的审美疲劳打压了精神;那些想要顺带着买点片子的商人,也是被这些一看就知道不好卖钱的片子给绕到云里雾里、绕到眼花头晕……

好好地把一个故事讲好讲明白,就这么难吗?

非要绕来绕去,看几遍都不能完全明白这故事到底说的什么……他们这些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商人都看得想打瞌睡,到时买回来放,岂不是得被看昏头了的观众追着鼻子骂?

还好,有一部华夏的青春电影,人漂亮歌好听,故事也干脆利落简单明了——每个地区的华人华裔都不少的,买回去即使赚不了大钱也亏不了多少……

苏韵小团队所驻扎的酒店楼层里,看着孤身打开门的张榷嵘,又侧头看了房间里面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苏韵不禁开口问道:“丹尼仔呢?电影放映结束之后,会有一个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问答,除去让主创们分享拍摄的过程之外,还会给予一定的问答时间让我们与观众进行交流,所以这需要我们都过去的……”

“他刚刚说头有些疼,出去买药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张榷嵘一边回答苏韵的话,一边又指了指桌上如普通证件大小的身份牌,“你看,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准备出发的了。”

“时间不等人,我们先走一步吧,我留个纸条跟他说一下算了。”苏韵从手拿包里拿出一个带着清新果香味的小笔记本,随手撕下一页几笔写成一张小纸条,又把它给压在了身份牌下面之后,便招呼了起来,“如果一会丹尼仔还是赶不过来的话,麻烦莱斯利你先做我今晚的男伴了。”

“好。”张榷嵘点了一下头,整理了一下领带就准备出发。

却不料,关了房间的灯随后伸手拉着门关到一半时,他忽然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猫叫声。

微弱的月光之下,依稀能一只毛茸茸的身影自书桌上跳出窗外。

那流浪猫的嘴里,似乎叼着了些什么小方块……

正想要开灯进去查看是不是这只顽皮的流浪猫把陈柏杨的身份牌和小纸条都叼走了的时候,后方外边的楼下又响起了苏韵的叫唤:“莱斯利,快点出来!要迟到了!”

“我来了!”不知是何种心思,他没有开灯去寻根问底查验猜测,而是在高声应了一声之后,便关门转身下楼而去。

第214章 叹息桥

怀着一种异样的复杂心思下楼之后, 张榷嵘冲苏韵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你怎么了?”苏韵微皱眉头,斜眼看着他脸上那不是很自然的表情。

张榷嵘愣了愣,随后便下意识地开口解释道:“因为、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去这样的场面, 所以……有点紧张。”

“不用担心,以后你会慢慢适应的。”苏韵释然一笑:原来,再怎么样厉害的大佬, 在萌新时期也还是有着平常人的紧张心理。

听出苏韵的言外之意,张榷嵘有些自信地点了一下头:“没错, 以后会慢慢适应的。”

如苏韵这种逐渐向幕后主创人员进发的路线,只要她能一直保持住作品的质量又有意捧自己人做主角的话,那么作为好友兼“自己人”的他, 迟早都是会有再来各大电影节的时候。

跟着苏韵以及小团队一起来到放映《青春之歌》的电影院之后,一群人按照安排坐好, 静静地开始等待着电影的开始。

在昏暗的环境里暗中偷看了一眼苏韵左手边那个空着的位置, 坐在她右手边的张榷嵘微微垂了垂眼, 心里莫名有种觉得自己十分不道德的烦躁感。

特别是电影在播放到朗星和阿月为了云云,不顾往日兄弟情义, 反而互相指责、互相怨怼地争吵起来的剧情——那种仿佛偷了别人心爱之物的、觉得自己是个心底很坏的坏人的感觉, 就越发的剧烈了起来。

内心里似乎也在这时开始,有了两个观点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争吵:一个指责着他今晚行为的不道德,指责他为了一己私欲而对不起自己的好兄弟,不应该这样做, 要马上认错并且改正;而另一个则是在说苏韵现在是自由身, 好兄弟的追求不算什么, 喜欢就应该勇敢地去努力追求而不是顾这顾那的, 正所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论调在脑子里争论着, 使得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烦闷之中。

还好苏韵是真的听信了他之前的话, 以为他是一时间不适应这样的场面,所以也没对他做多大要求,反倒是隐约有着带他的意思——毕竟苏韵本来让陈柏杨当她今晚的男伴,也是有着带新人的想法。

因为想到陈柏杨的性格向来不太适应这样的热闹场合,而张榷嵘则是因为年长一些并且在底层爬摸打滚过所以可以自己一个人应付,所以苏韵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没想到,原来她也是高估了另一个了。

其实心里想着高估了的,又何止苏韵一个:张榷嵘也是时至今日,方才感受到了陈柏杨在面对苏韵时的那种自卑的感觉。

而且还是不想屈服、想要有足够的力量站在她身边,但目前偏偏又是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她的帮助,才能站起来。

那样无可避免的挫败感,能在最大限度上打击一个年轻人追求真爱的勇气。

原来平日里总是说好兄弟鼓不起勇气去追求真爱、总是对好兄弟恨铁不成钢甚至要是换了我上早就行了的想法,是那么的天真而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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