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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地、漫无目的地想。
应该要松口气的,所以姜星时以后也没有什么理由要欺骗自己了。
周五放学后,纪律委员把这周记录违纪扣分的表格交给姜星时。
一周五天,纪律委员记周一、三、五三天,姜星时记剩下来的两天,工作量少一点,所以还负责在周六日整理誊分。
夕阳西下,学校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姜星时平时住校,现在三个舍友都不在,大概是出去玩了,他收拾了点东西,骑车回家。
大半个小时后,姜星时骑到一个老旧小区,拐了进去,停在一栋单元楼下。
下面停车的地方被电动车占满了,没有多余的空间。姜星时习惯了,搬着自行车往上走,路上遇到一位腿脚不太方便的老太太,顺便帮她提了小拖车。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打开门,感激地夸了几句,又絮絮叨叨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爹妈呢,作孽啊!”
姜星时没有听下去。
姜星时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家境贫寒、努力上进是他完美人生的一段经历,而悲惨的童年、令人可怜的身世则不是。
他希望自己能做到完美。
姜家的情况,老邻居们还有些印象。
姜星时的父亲叫姜舟,人长得高大英俊,也聪明,书读得不错,前半生过得很顺利,找了份好工作,妻子也温柔漂亮,赚钱在别处买了新房子。人人都夸姜家老太太有个好儿子,以后能享福了。没料到姜舟工作失误,和妻子也过不下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家中又发生了一场大火,将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之后姜舟就消失了,连姜星时也了无音讯,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直到两年前,姜星时才重新回到这里,说是之前被姜舟带走,去了别的地方上学。
当然,这些都是邻居们道听途说来的,很少一部分来自姜星时的解释。
至于更多的,比如姜舟目前的去向,或是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没有人知道,也没人能从姜星时口中问出来。
姜星时来到顶楼,拿出钥匙,“咔嚓”一声,推开门。
旧房子小而空,大片大片的墙纸斑驳脱落,露出灰褐的底色。房间的布置干净整洁,厨房用具都被收起来了,双开的木质橱柜里只有一个碗,一双筷子。
姜星时推开咯吱咯吱作响的卧室门里面有一张旧书桌,以及一张很小的单人床。
有很多要做的事,但他拿出来的第一件东西,是纪律委员给的表格。
姜星时翻了翻。
颜又是后来的,做表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人,老张一打就打了一个月的份,所以他的名字是手写的,一眼就看出和别人不同,很明显。
更明显的是那个扣十分。
是周四的体育课。
开始的时候,姜星时没有想那么多。
有人坐在树荫下的台阶上,撑着脸,低头玩手机。颜又的背影很好认,很瘦,弓着时像猫。他可能是在打游戏,又或者在和朋友聊天,懒懒散散的样子。
在少数几次的观察中,姜星时没有见过这样的颜又。
人群中的颜又是警惕的,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什么。
姜星时弯腰拿起水壶。
颜又转过身,那些闲适、放松全都在一瞬间消失,只留下惊惶失措,漂亮的眼睛瞪圆了。下一刻反应过来,浑身都绷紧了,紧紧抿着唇,如临大敌。
好像是在外流浪的小动物,可以分辨出人类的善恶,颜又也有这样的本能。
颜又讨厌他,姜星时知道。
颜又对他的好感度是-100,姜星时也知道。
颜又不是唯一的选择,甚至在所有的选择里,他的难度最高好感度最低,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回报,姜星时最不可能选择颜又。
他试了试别的。
比如好感度还能不能往下跌,能跌到什么程度,单一对象的厌恶是否会引起别的惩罚。
姜星时不是什么好人,欺负颜又根本不会让他产生任何愧疚。
然后,他的笔尖顿了顿,还是划掉了周四表格中的那个-10分。
也没有欺负到那种程度的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看的人,看到可爱的小动物,动动心又有什么错(。
但是有的人,是不是欺负又又欺负得很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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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玻璃花房 颜又是玻璃花房中唯一的花朵。
周五放假后的傍晚,颜又乘车回家时,阿姨正在做饭。
见他回来,阿姨说:“又又,太太说这周还是回不来,有事耽误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颜又点了下头:“嗯,那我先去花房了。”
颜又十岁那年,颜秀文的资产翻了数十倍,带着他搬到了这栋房子里。
挑中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后院有一座修好的玻璃花房,且系统完善,可以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很适合颜又居住。
小学三年级时,颜又因意外住院,可能是心理因素影响到了身体的状态。过敏最严重的时候,他连与外界都不能有一点接触。
于是这座玻璃花房成了颜又的住所。
说是玻璃花房,其实里面并没有花。颜又测试出了十八种过敏原,是极易过敏的体质,很难得的是其中没有花粉。但医生还是建议颜又不要接触这类型容易引起过敏的东西。所以这里没有花,连绿植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颜又在更衣室里摘下帽子、手套、口罩,做完一切为了保护自己而必须要做的烦琐的事,又换掉校服,往里走去。
推开这扇门,后面是一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永远恒温,固定湿度,舒适宜居,草木丰沛,永远是春末夏初的地方。
可惜的是,颜又不是误入兔子洞的爱丽丝,对这个幻境充满好奇,他在这里长大。
颜又盘腿坐在地上,拿着手机的手搭在赤.裸的膝头,百无聊赖地浏览着推送消息。
晚上九点钟,颜又接到颜秀文的电话。
颜秀文能站在风口浪尖上白手起家,能力和眼光自然不必多说,也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工作极其忙碌。
颜又点了视频通话的接通按钮,另一边的镜头摇摇晃晃,光线昏暗,似乎是在颠簸的车上。
颜秀文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她的长相非常美丽,温柔地笑了笑,说:“宝宝,上学第二周了,感觉怎么样?”
和颜又熟悉的人,绝大多是叫他又又,只有颜秀文叫他宝宝,从很小的时候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颜又装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挺好的。”
颜秀文没有被他的敷衍骗过去,而是问:“怎么个好法呢?”
颜又托着下巴,垂着头,也对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