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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不满,微胀的嘴唇轻抿,仰起脸的时候,下巴上被他捏出的指痕格外明显,那是他为了不让人乱动留下的,男人目光停驻了会,没回,掀起眼皮看周尚书:“退下吧。”
周尚书与雪郁对视了一眼,碍于威迫,还是拱手道:“是。”
常公公也跟着周尚书一起退下了。
雪郁一张脸粉白相间,粉的像桃花瓣,白的像羊脂玉,他望着高高大大的男人,没放弃问:“为什么不让我见?你把我捋来,连见谁的自由也要限制?”
云康把桌上散落的书放回原位,薄唇还残留着殷红,只说:“大辛养不起两条鲛人。”
……什么意思啊,这是嫌养他贵?
雪郁忿忿不平,他看了眼那桌早膳,觉得自己也没吃多少,他还是很省钱的,除了那次去花楼,他都没花过银子。
抱紧汤婆子,雪郁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没多想见其他鲛人,和他任务无关,他站起来朝云康道:“我回去歇着了。”
云康轻碾扳指,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从御书房离开,雪郁身上还是有种挥之不散的黏糊感,他想赶紧回殿里洗一洗。
于是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走进小道,两个抱着箱子的丫鬟迎面而来,她们显然认得雪郁,当即停下来,对他屈膝行了一礼。
雪郁眨了眨眼,看见她们手中的箱子,不确定地问:“请问你们这是要送去岑侍卫那里吗?”
两丫鬟相视一看,用娇脆如黄莺的声音答道:“是的,都是从内务府拿来的药膏,治外伤的。”
得到肯定回复,雪郁伸出盈着粉的手,接过那两个小箱子:“我正好要去见他,给我吧。”
一天了,他去看看岑归暄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凭借模糊的记忆,雪郁走到岑归暄的住处前,敲了两下门。
没人开。
岑归暄不在吗?
雪郁疑惑地推了下门,发现能推开,他忍不住腹诽道,岑归暄这防盗意识,迟早有一天家底被掏空。
他走进去,刚想把箱子放到地上,余光忽然瞟见一抹僵硬的身姿。
屏风后的男人似乎刚洗浴完,上半身还未着衣褛,水珠顺着肌理四滑,一头散乱的墨发遮在宽阔的肩膀两边,清逸出尘,宛如矗立寒冬的竹。
身材是好的,只不过腹上有太多伤痕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雪郁眨巴了下眼,问道:“你刚刚在洗澡?”
嗓音轻轻软软,好似没因为这个而尴尬。
但岑归暄脖颈几乎一瞬间爆红。
他望着雪郁那张白滑的小脸看了许久,明白发生了什么,肩背上的肌肉紧绷在一起,水珠滑过上面结痂的疤,他滚了下喉头,低着的声音细听有些发颤:“……你怎么,随便进来。”
第53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9)
当初岑归暄为了清净, 特意选了一处安静的住所,安静是安静了,就是容易出现意外。
比如这门上的锁,从三日前便坏了。
岑归暄不善交际, 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找他, 加上事情繁忙, 找人修缮的事就搁置了下来。
雪郁抿了下唇,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见岑归暄身上红得要命,知道他很计较被人看到这件事, 只能垂下眼说:“要我回避一下,让你穿衣服吗?”
岑归暄轻磨了下牙, 耳根在问话中又红了些,他是白皮,炸出来的红就特别明显, 闷木头似的抓过架子上的衣服穿好,像被折辱了的良家郎君,声音囫囵地问:“何事?”
“给你送药膏。”
雪郁没有包藏祸心, 自然很有底气,抱着那两个小箱子, 放到了桌子上。
扭头,看见岑归暄脸红耳朵红,白皮变红皮, 有些不理解的讶然,但看了太多次, 他也习惯了:“我有些渴, 可不可以在你这里喝口水再走?”
岑归暄体燥, 仿佛被烧坏了嗓子,只轻微地点了下头。
雪郁便拿起桌上未用过的茶盏,给自己倒了杯水。
杯口压在下唇,水流往进送,沾湿了那颗略小巧的唇珠,岑归暄把腰带系好,忽然觉得今天的水温可能放得太热了。
那口水喝完,雪郁把杯子放下,眼一瞥,扫到桌脚下掉了一本册子:“这是什么?你还爱看书啊。”
岑归暄也往过看,这一看血都凉了七八分,见雪郁伸手要捡起,他大步走过来,先一步拾起了那本册子。
雪郁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退,但退得太急,不小心撞上了后方的书桌,侧腰立刻涌上一阵酸酸涩涩的痛意,他被养娇了,也没想忍,感觉到疼就发出软乎的唔声。
岑归暄卡顿了一下,被那声疼揪紧了肌肉,他第一反应想扶住雪郁,但想到这样不好,有些无措地抿唇:“抱歉,我不是有心的,这个……不能看。”
他那只手想伸,又不敢伸,搞得雪郁像什么女孩子一样,碰也碰不得,雪郁揉了揉那块地方,眼底都湿了,眼冒金星,都懒得问他为什么不能看。
一本书有什么看不得的。
藏了什么造反大计不成?
岑归暄正想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些,就见雪郁那根手指翻了下,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大片奶糊成似的白腰,一双眼睛低着,在检查自己有没有淤青。
说来也怪,雪郁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人又小又瘦,可一旦掀起来,该有肉该丰腴的一点也不含糊,腰是很秀气的白,被撞了下扑了点粉。
腰两边往里收,和男人紧阔的腰肌完全不同,肚子那么平,别说塞东西进去了,喝点汤估计都能鼓起来。
撞到的地方太靠后了,雪郁看不着,眼见那件衣服被他越掀越多,桌子放着的茶杯猛地被一股力弄倒,丁零哐当在地上滚了几圈。
雪郁抬眼,看着如同见了鳄鱼般有很大动静的男人,不解地轻蹙眉尖:“你就这么讨厌我啊?又是抢书,又是弄翻茶杯,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不欢迎人的。”
岑归暄没有想到这层,但也不张口否认。
他轻曲手指,避着雪郁的胳膊,避着那截腰,轻轻捻住那一块快掀到肋部的衣角,硬生生拽回原位,见雪郁眼神奇怪,他低声说了两字:“……不红。”
雪郁没听懂:“嗯?”
把衣服放下来,岑归暄还能清楚回想起看到的白,突起的喉头一滚,说给地底的虫听似的,垂着眼道:“我看过了,没撞红。”
“……”
联想到男人别扭的行为,雪郁突然明白了岑归暄的脑回路,不由犯起迷糊。
这人是什么种类的道德标兵啊?思想怎么这么封建。
雪郁盯着他耳朵那抹比唇色还浓的红,没再去摆弄自己的衣服,很真诚地问:“在你们大辛,是不是看一下腰都会被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