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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废不得她,所以,皇后从不去争那一两分易逝的恩宠。
暮秋见皇后抚眼角时,呼吸都紧了一瞬,刚要安慰,就见皇后将视线移到窗外,含笑道:
“这新妃入宫,宫中果然热闹了很多。”
暮秋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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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后宫所有人都在等消息。
长春轩也不例外。
早在得知今日主子在御花园遇到圣上,小方子就盼着夜晚了,昨日有淑妃请人,他不敢盼着皇上来,可今日不同,小方子急得频频朝外看。
顾晗被他弄得也有几分紧张,不由得拦住他:
“昨日是渺美人侍寝,依着她和皇上往日的情谊,今日皇上该也会去看她的。”
但凡能让圣上有半分上心的,也不至于只侍寝一日,就被圣上抛在脑后。
小方子也懂这个道理,但这心中难免存了几分侥幸,被主子一说,才冷静下来,苦笑道:
“奴才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主子稳重。”
但很快,前朝的消息传来,今晚长春轩侍寝。
送走敬事房的人后,顾晗的脑子还是有些空白,午时在御花园被圣上握住的手指隐隐有些发烫,她捻了捻手指,深深呼出一口气。
顾晗如今刚及笄不久,马上就要和一个陌生男子做世间最亲密的举动,说不紧张,那必然是假的。
可没有时间给顾晗紧张,侍寝的消息一传来,长春轩马上就忙碌起来,沐浴擦香,玖思激动得脸都有些红,挑了几身衣裳送到顾晗跟前:
“主子,快看,今日穿哪一身好?”
顾晗近些年性子养得恬静,长姐去世刚好三年,她平日穿得皆是些素雅的颜色,玖思挑的几身衣裳也颇为浅淡,顾晗轻咬了下唇瓣。
她选了那身胭脂红的宫装。
今日见到圣上时,她穿的就是胭脂色,选这一套,也算应景。
而且,顾晗不着痕迹地垂了垂眼睑。
她心中还是藏了分女子家的矫情,女子嫁人都会有凤冠霞披,她不可能会有了,但今日也可以说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在那套胭脂红的宫装上移不开视线。
至少沾了丁点的红色。
可她这番女子家的心思无法和外人道,她只能藏起来。
顾晗坐在铜镜前梳妆时,小方子就派人在颐和宫前守着,玖思要替顾晗擦粉时,顾晗犹豫了番,才不肯定道:“只描个眉吧。”
顾晗是极美的,唇不点而赤,眉不染而浓,尤其是藏了些许心思,她轻轻低眉间似闪过一抹不易捉摸的羞涩赧意,轻而易举地勾勒出世间最美的风景。
玖思不解,但仍听她的安排。
小方子只瞥了一眼,惊得一怔,待回过神,就忙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在心中不由得想,主子这般佳人,何愁不会得宠?
他偷瞄了眼主子未擦干的青丝,心中算了下时间,若照着昨日圣上去荣粹殿的时辰,那主子还有时间擦干头发,都还来得及。
可心中想法刚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二重帘外响起太监小泽子的声音:
“主子,圣驾快到了!”
长春轩中的人皆是一惊,险些慌了手脚,顾晗只得蹙着细眉,轻声催促:“不要慌,快些。”
所以,等陆煜到颐和宫时,都未看见顾才人出来迎驾,等迈进了长春轩,才见女子匆匆忙忙掀帘出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就立即慌乱地服下身子:
“嫔妾迎驾来迟,还请皇上莫怪。”
女子青丝仍在滴着水珠,脸颊都印了一分赧红,比午时在御花园见时,添了几分真实的娇憨,陆煜垂眸,脸上淡得几乎没有情绪,但仍是伸出手去扶她:
“以后不必出来迎。”
作者有话要说:
顾晗:不按套路来!
第8章
长春轩中宫墙四角点了莲灯,顾晗被陆煜牵着进了寝宫,两人距离太近,顾晗几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她任由心脏快速跳动,连带着脸颊泛起些红。
御膳房向来是懂事的,今日长春轩侍寝,早早就将晚膳备好送了过来,相较昨日,晚膳格外丰盛琳琅,超过了才人的规格,该是将皇上也算了进去。
顾晗隐晦地垂眸扫了眼,皇上握着她的手一直未松,对她迎驾来迟也没有怪罪,但脸上情绪格外寡淡,让顾晗一时分不清他在想什么。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得了敬事房的消息后,顾晗就一直忙碌,还未来得及用晚膳,但瞧着皇上牵她就进了内殿,顾晗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外殿中摆好的晚膳。
不得不歇了用晚膳的心思。
顾晗在替晚膳惋惜的时候,离长春轩较远的一处宫殿,荣粹殿中。
渺美人坐在紫檀雕着万寿梅花的圆桌前,桌上摆着的饭菜早就不冒热气,仍不见她持筷,半晌,一个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慢吞吞地说:
“主子,皇上已经进了长春轩。”
渺美人冷清的脸色终于有了动静,她垂了垂眸,什么都没有说,持起木箸,不管饭菜有没有凉,无甚情绪地用了两筷子。
夏巧忙忙拦住她,心疼道:“这饭菜都凉了,主子心中不高兴,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
其余宫人早就退下,渺美人几不可察地咬住唇,夏巧自幼伺候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是委屈了,但主子性子倔,这些示弱的情绪轻易不外露。
夏巧不由得说:“都说今日皇上在御花园遇见了顾才人,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皇上今日去看她,主子和皇上的情谊,岂是她可比的?”
渺美人抿紧了唇瓣,半晌,她清冷道:
“顾才人能侍寝,是她的能耐,和我无关。”
但皇上选择今日去看顾才人,根本不顾明日后宫旁人如何看待她,这才是渺美人委屈的点。
她自幼就和皇上相识,少女心思早就演变成爱慕,这次入宫,她是新妃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她原当皇上心中也是记得她的。
可刚进宫不到两日,渺美人就发现,她根本分不清皇上在想什么。
渺美人眼眸中有些怔恍,那年常去太傅府的少年皇子,如今早就成了深不可测的帝王了。
顾才人不知旁人议论了她一番,她正紧张得脸颊赧红,内殿宫人早就退下,她双手放在男人腰带上,太过紧张,手指抖了几下,才将那腰带解开。
男人垂眸看着她,任由她慌乱紧张,却一点忙都不帮,然而顾晗根本不敢抬头,一抹嫣红从脸颊直烧到脖颈,让她眼睑轻颤了颤。
顾晗再胆大,也未曾和外男距离这般近过,她记着临进宫前,娘亲和她说的话,皇上亦是男人,私下相处时,不要太过拘谨。
所以在要去帮皇上褪内衫的时候,顾晗怯软地抬了眸,透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