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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记得很多人, 唯独不记得我,终究还是不肯认我?”
宋依依紧捏着手,声音软糯糯的, 很是决绝,“无从认起!”
“好一句无从认起。”
宋依依快刀斩乱麻, 接道:“所以你还不快让我走!我与大人成亲之事, 也不可能有变, 你你你别使坏!”
沈怀琅望着她,但已不知何时起站直了身子。
宋依依眼神灵动,一直注视着他,心口狂跳,寻着时机,一点点向一旁蹭,终于蹭到和他错身,而后抓紧时机,一溜烟儿地跑了。
男人没动,不时黑暗中便空余他一人。
沈怀琅一声轻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信了她记忆不全,但他知道她不是不记得他,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相反,她很清楚。
他看出了她不是装的,他也无法想象她能装成这般性子。
她与前世差别很大。
但不变的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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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跑回宴堂。
母亲姜氏看出了她脸色有异,进而相问,宋依依搪塞了两句,再不时她便眼睁睁地看见沈怀琅返了回去。
男人如故,从容不迫,神色冰凉,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宋依依不然,做贼似的,不太会掩饰。
又过了许久,这场宴席方才终于散了。
返回住处,宋依依松了口气。
夜晚,半梦半醒。
她看见了一些画面。
一个是夏日,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摇椅上,沈怀琅立在一旁一面推着她轻轻摇荡,一面用小扇透过冰给她扇扇子解热。那年的夏天好似特别炎热,男人衣衫浸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际流下,但面上仍带着温和的笑意,一直在与她说话。
一个是秋日雨后,道路泥泞,树叶枯黄,他抱起她,脚踩淤泥而过,他靴已沾染泥垢,她粉嫩的小鞋仍干净如初。
起先那些画面诸如此类,和睦安详,她似乎过的还不错?
也算是被丈夫疼爱?
但突然,画面毫无过渡。
两江督府,奢华的室内一片狼藉。
她一袭素衣,孱弱至极,床边婢子端着药碗奉上,柔声相劝,被她一手打翻。
碎裂声刺耳。
她满面是泪,对屋中的沈怀琅怒目而视。
男人冷漠疏离,负手而立。
俩人的眼睛直直相对良久良久。
只是她眸光似火,紧咬着牙,恨意分明。
他陌生狠辣,平淡冷静,与之前的画面判若两人。
又良久良久,沈怀琅薄唇轻启,冷声下命。
“着,夫人一日不肯服药,便杀她房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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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忽”地一下坐起,浑身冷汗淋漓,美目噙水,心口起伏。
这一下动静不小,惊动了姜氏。
母女俩宿在了一屋。
实则沈家倒是备了两屋。
她二人为亲近,也为说说话。
适才睡前说的好好的,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宋依依呼吸平缓的入睡声。姜氏笑着摇摇头,给女儿盖好了被子,也便睡了。
不想深夜......
“依依怎么了?”
宋依依醒来也便好了。
做了这么多次前世的噩梦,她早习惯了。
但她胆子小,听得杀人这种事不免会害怕,是以,瞬时失态,没控制住。
“没,没什么.......”
但反应过来也便算了,小姑娘柔声答着母亲。
“依依做噩梦了。”
姜氏想大概也是,摸摸女儿的头,也拉过女儿的手,给她把了把脉。
好一会儿后,母女俩方才再度躺下。
但宋依依再睡不着觉,秀眉微微蹙起。
天呐!她便说那沈怀琅不是好人吧!
为逼她吃药,就能杀人。
药.......
思及此,宋依依缓缓地又蹙了下眉头,总觉得有些记忆就在脑海中,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般,今日梦得这,她好奇了。
前世,她与沈怀琅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那梦,显然是她被囚禁别院的前期,可在这之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依依很难不好奇,此时也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
但她似乎只能靠自己。
她与沈怀琅之事,只有她和沈怀琅知道。
但她决计不会去问沈怀琅,换句话说,便是他说,宋依依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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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之行就这两天一宿,第二日下午,相府的马车来到了沈家,接回了宋依依。
宋依依人在沈府不知外头事,回来见了婢子兰儿方才知道。
她与傅湛的婚事,及着沈家养女之事在京城已经传了开去。
众人哗然。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此。
人人只道这位沈家养女当真是命好,截胡了陈家五小姐不说,亦断了五大家中的其它所有未婚贵女的念想。
起先言论都是极好的,但不知怎么后来便转了风向,传出诸如沈家养女沈雪凝就是宋依依,宋依依就是雪蝶,雪蝶就是昔日春香楼中那个被徐进献上入了相府的贱籍妓-子。
但消息被扼杀在摇篮,传起两个时辰后便没了音儿,没再传下去......
兰儿一直极激动地与宋依依言,讲到此处更是心潮澎湃。
“姑娘说,大人为姑娘安排的多细致,什么都料到了一般,据说源头几人一个时辰就被找到,带走了。”
宋依依一双手紧紧地攥着,激动之感只比兰儿更甚。
她连连点头应声。
是,他心思缜密,什么都能为她解决了。
提及傅湛,宋依依突然有些盼见了。
大婚集了傅家长辈的意思,亦算了俩人的生辰八字,定在了三月初八。
宋依依正月十四得知,婚前她只同那男人见了一面,便是次日正月十五。
马车到了相府接她。
傅湛没入门,差遣赵全德传唤。
宋依依正想着和婢子出去看花灯,倒是没想到能等来傅湛。
那男人近来颇忙,好似什么地方有战事,宋依依一直没见到人,听闻之后眼睛一亮,赶紧收拾了去,出门相见。
马车就停在了相府门口。
正月十五,上元节,外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时而空中便有炫彩烟花,甚美。
宋依依喜热闹,但眼下要见傅湛,小心口“咚咚”地跳,突然发觉再大的热闹也不及她要见傅湛时的心里热闹。
她匆匆出来,到了门口,眼见着傅湛的马车停了下,缓了一缓,暗暗地喘了口气,然后方才到了车门前。
车帘刚起,宋依依就看到了其人,心口有小鹿在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