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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
“有的,前面那条街走到头就是,我们过去看看今天演没演。”
“唱大戏?我要看我要看!”玲玲兴奋地原地蹦了蹦,加快脚步要往前赶。
宝善街走到头是个露天坝,这会儿坝子里挤了不少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戏台子。
戏台子是临时搭的,挺简陋,几根大柱子撑着顶棚,几十根柱子并排叠成个戏台,中间还有明显的缝隙,唱大戏的演员在上头走动还得当心点。
“今儿正好有,快来看看,正唱《红灯记》呢。”贺秀英熟这出戏,自个儿听了多少回了。
台上三个唱戏演员,一个年轻姑娘穿着大红缀花衫;一个年轻姑娘装扮成六十多婆婆的模样,穿着打补丁的深蓝色袄子,腰间系着围裙,头发花白;另外还有一男演员穿着黑色中山装。
红字年轻姑娘正操着悠长的京剧唱腔,唱着:“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①”
台下不时爆发阵阵掌声,这年头能看出戏也不容易。
村里没什么看戏的机会,顶多听婶子们哼上两句
玲玲听得多了,都学了调,这会儿兴致来了,小奶音还跟着台上演员哼了哼,把一出《红灯记》唱出了另一番味道。
几人闻声笑笑,贺秀英瞧着这小丫头着实可爱,更盼着儿子儿媳妇给自己生个宝贝孙女。
“姐,我瞧不着!”玲玲只能听见声儿有些着急,前头全是人,他们来得晚了只能站在最后排。
郝少东随处扫了晚,后面几步有架双杆,他低头跟玲玲说话,“去那儿看不?”
玲玲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个高高的杆子,上头坐了很多小孩子,她觉得自己坐上去准能看见,可又担心,“我会不会掉下来?”
“不会,姐在旁边扶着你。”陈叶云宽慰她。
“那好吧。”玲玲点点头。
下一秒就被姐夫举着咯吱窝抱起来,直接给放到双架杠子上去了。
陈叶云站到她身旁,一手护着她背后,见妹妹晃着双腿十分开心,“别太晃了,小心掉下去啊。”
“我知道!不会的,嘿嘿。”她朝姐姐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扒拉着陈叶云的脖子,“姐,我悄悄跟你说,姐夫力气好大,直接把我提溜起来了。”
玲玲从没觉得被谁抱起来这么轻松。
“那你下来的时候也让姐夫抱?”
“不要,我要你抱~”玲玲撒娇往陈叶云身上靠。
“姐夫,我也看不着。”大军见姐姐占了双杆上最后一个位置,有些着急。
郝少东刚解决完一个小的,又冒出来一个,大军就不用管那么多了,他直接蹲下身让大军骑马马肩。
玲玲刚坐直身子准备继续看戏,就见着自己哥哥坐在姐夫肩膀上,成了整个坝子里最高的人!
她咬着手指,有些眼馋。
“姐夫,我看得可清楚了。”大军的声音从上头传来,郝少东笑笑,自己以前就骑过亲爹的马马肩。
“你们小心点啊。”陈叶云看着前面高耸的两人,得到男人和弟弟一致的应答声。
“没事,少东有分寸。”贺秀英看着这新的小家一家人处得好也开心。
咿咿呀呀的戏腔在露天坝子里回荡,听戏的群众不时鼓掌吆喝,十分捧场。
看了两场,已经快到午饭点了,一家人又往国营饭店走去。
城里的国营饭店味道好,不少手里粮票肉票有剩余,自己有点小钱的都愿意去打打牙祭,去一次国营饭店能回去吹许久。
服务员把菜单搁桌上,又忙着上菜去了。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一向是个好差事,又有面又挣钱。
“小云你点,看看想吃啥?还有玲玲和大军,想吃什么就说。”贺秀英拍拍自己钱袋子,准备掏粮票和钱。
“娘,不用你请,家里有票。”郝少东拦着她。
“我请我儿媳妇吃饭,你还管啊?你们家票子留着,一个月多吃点米饭吃点肉,我这回特意兑了全国粮票来,放心吃!”
国营饭店这会儿已经坐了不少人,吃着炒菜,阳春面,烩面,每个碗里都吃得精光,不剩一点菜渣,正应景了墙上挂着的标语:
浪费可耻,节约光荣
不过也没人舍得浪费,吃的既是钱也是票,珍贵又稀少。
“看看你们想吃什么?”陈叶云没点,让两小娃看。
“大军和玲玲呢,看看想吃什么?”
玲玲把菜单页立起来,认真阅读,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玲玲能认得不?”贺秀英见小姑娘看得似模似样,很是乖巧。
“我会。”玲玲发现上面的字自己能认识好多,在学校学了,姐姐还教了。“我想吃糖醋里脊。”
她就认出了糖醋里三个字,然后自己猜到了最后一个字念什么。
“大军呢?”
“我想吃大米饭!”大军看着隔壁桌的米饭,特别香,那是没掺红薯的米饭。
“哈哈哈哈行,一人一碗米饭。”贺秀英又做主点了一个红烧肉和一份土豆丝,一个面疙瘩汤。
一共花了三斤粮票,一斤肉票和两块三毛钱。
饭菜上得慢,几人话家常边说边等,等饭菜上来的时候,大家都饿了。
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手艺好,料也放得足,红烧肉烧得软糯弹滑,汤汁浓郁,入口即化。糖醋里脊酸甜口,大受两个孩子喜欢,脆生的土豆丝就着大米饭能吃一大口,最后喝一口暖和的面疙瘩汤,只觉得满足。
几人吃饱喝足,起身离开,准备去供销社买东西。
午饭点街上人少了些,郝少东眼睛随意扫过,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
前方来往人群中,一个大姐被往前走的一男人撞了下,男人佝偻着腰赔了不是,立马快步走了,。
郝少东瞧着走出去那男人手上不对劲,上前询问被撞的大姐有没有掉东西。
大姐一听本还疑惑,半信不信伸手往兜里一摸,一拍大腿,“哎,我钱袋子呢?”
她自己缝了个小布包装钱和票,今儿刚发了工资准备拿钱去看病就被人偷了。
“是不是刚那个人?天杀的!竟然是个贼娃啊!”大姐也反应过来了,朝着外头追去,刚只被人撞了一下,指定就是这个缘故!
郝少东提腿也跟着跑,顺着刚刚看到那人跑出去的方向追去,人群中那个穿着黑色袄子的黑瘦男人正身形矫捷飞速往巷口蹿,他身后十来米选是大姐紧追不舍的身影。
大姐跑了一路累得气喘吁吁,却死活追不上那贼娃,只停在街中央怒斥那人,“你给我站住!有贼娃!有贼娃!我的钱嘞。”
街上不少群众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安慰她。
“同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