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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愈这个十足十的大骗子一起来汤池。
第96章
李琬琰这些时日住在未央宫, 着实是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高质量的偷得浮生多日闲。
她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或是宅在宫里不动,或是和明琴在院子里踢蹴鞠, 要么就出宫去看李承仁。
萧愈对此毫无二话, 因为造成李琬琰日日睡到晌午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萧愈有时政务忙得抽不开身, 也不能拦着李琬琰出宫去看弟弟, 只能提心吊胆的放人,可好在每一次李琬琰都赶在晚膳前回宫。
次数多了, 萧愈倒也慢慢变得放心。
上次因为李承仁走丢而搁浅的郊外跑马活动,在萧愈处理完河南水患的重大事件后,被急急提上日程。
马具行装全部准备妥当, 明琴在收整行李这方面, 早已锻炼的就轻驾熟,若李琬琰今晚想逃跑, 她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有用的东西全部打包。
原本一般王公贵族出游, 那必然要带个三船五车的物件, 譬如用习惯的茶器啊,焚香炉啊,书扇画啊,除了风雅之物, 吃食衣裳这等用物更是不必说。
但萧愈是经常领兵打仗的人, 没用的东西一样不带, 平白增加辎重, 拖延行军速度, 这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即便最初南巡时, 也没带多少东西, 赶路的速度堪比行军,让一些随行的文臣,实在是吃不消。
李琬琰和萧愈一样,也领过兵打过仗,与寻常女人比,她简直不娇气的过分,只让明琴多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反正京郊而已,最多一晚便回宫了。
一切收拾妥当,霍刀带着两队钦点的禁军精锐,护送李琬琰和萧愈去京郊。
李琬琰今日特意早起,一时还不适应,坐上车便开始打盹,等迷迷糊糊醒了,撩开帘子往外一切,早已经出了皇宫,但还没出城,道路两侧,还有百姓遇到御驾,跪地行礼。
李琬琰不由摇头,心想,这可不行,若每次出来玩都这么大张旗鼓,惊动百姓,那她前半生勤政爱民的美名怕是要全毁了。
李琬琰想着想着,又是一愣,又兀自摇头,她大抵是睡傻了,现在在外用得可是萧愈的名誉,唯这一次,小小的消耗他的名声也无妨。
萧愈在旁,看李琬琰自迷迷糊糊的醒了,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还是不是蹙眉不消片刻又弯唇浅笑,好奇心顿时活络起来,他凑上去,贴在她身边,透过她撩起的一角窗幔向外看:“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你看了这样久…”
萧愈的话突然一顿,眉心下意识蹙起。
李琬琰察觉到,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瞧。
萧愈几乎条件反射,下意识将窗幔落下来。
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李琬琰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李琬琰转头看萧愈,有些不解:“你急什么?”
萧愈也不知李琬琰有没有看到,便硬着头皮,嘴硬道:“没什么…我是怕你刚睡醒,吹风久了,会头疼。”
李琬琰听出这是借口,她本来对街上的两人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但被萧愈这一通欲盖弥彰,反倒是生出些好奇来。
“刚刚在街外行礼的两人,不是贺兰辰和贺兰月吗?”
萧愈抿了抿嘴,没接话。
李琬琰这一提及,也发现一个问题,假死归京,萧愈身边的人几乎没什么改变,霍刀,吴少陵,德叔,还有陈将军,王督军,虽然有的人天天见,有的人只是寥寥几面,但她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贺兰辰和贺兰月。
按照从前萧愈对两人亲近的程度,他如今得登九五,该是封赏之时,但似乎贺兰辰并没有被授官。
“他们两个怎么了?你为何那么紧张,都不肯让我看?”
提起贺兰家,萧愈已经从之前气愤变成惭愧。
他惭愧,是在面对李琬琰时,贺兰家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就是这样恩将仇报,错怪她,伤害她。
“那日乳母进宫,她没有告诉你吗?”萧愈问。
李琬琰回忆起来,倒是回忆起乳母告诉自己,萧愈好端端的突然吐了血,然后被一群人围上前,好一会功夫救醒了,人却傻了,由着乳母骂了一通,无知无觉的魂丢了一样就走了。
“乳母没和我提起贺兰家。”
萧愈想想也是,毕竟乳母和李琬琰都不知道贺兰盟主隐瞒真相,冒名顶替的事,两人阔别重逢,怎会无端提起一个外人。
“也没什么,只是你不是不喜欢贺兰家的人吗,看他们做什么。”
李琬琰愈发觉得萧愈奇怪:“我何时说过我讨厌他们了,莫非是你做贼心虚,我倒是一直记得,你之前待贺兰月可是很好的。”
“一直记得?”萧愈笑笑:“原来琰琰是在吃醋。”
李琬琰瞪他一眼:“说正经的,你究竟在怕什么,对着救命恩人东躲西藏的,这可不好。”
“琰琰,你当我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吗?”萧愈闻言真的一本正经起来。
“你该告诉我的,你该告诉我的。”
李琬琰面对突然郑重起来的萧愈,一时无措,她思考着他的话,其实她当年并非想要瞒他,这里面实在存在太多误会曲折。
就像她以为他真的因她丧命,就像她明明确确看了他的尸体。
但他还活着,成了幽州节度使,他说贺兰盟主是他的恩人。
或许并非她,他才获救,或许真的是贺兰盟主的心善,或许这其中经历着许多机缘巧合。
而且她不在意,他的感恩,并不在意,他一定要将她当做恩人,她在意的,只有他的安危,她在意的,只有他还好好地活着。
“所以,你因为此事,冷落了贺兰家?”
萧愈沉默,等同于默认。
“那贺兰一家,就一直无职,住在京城?”
“贺兰盟主回幽北,他倒还算知轻重。”
“既然当年只是他一人所为,贺兰兄妹并不知情,你也不必真将那么多年的情分都抛了。”
“嗯。”萧愈淡淡的应了,但明显是很不情愿的。
李琬琰想笑他像个孩子。
“我也没对贺兰家如何,贺兰辰一直在准备科举,只是上届不幸落榜,留在京中应该是打算等明年的科举吧。”
李琬琰点点头。
“琰琰,我们不提他们了,贺兰辰若真有才,等他得了进士,日后我自然会重用他,你觉得我像那种公私不分之人吗?”
李琬琰在心里点头。
像,很像。
不过嘴上却道:“好,不提了。”
萧愈自以为自己的是公正的,在旁得事情上他也的确做的很好,但面对李琬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事究竟有多偏心。
他对贺兰一家的冷落,那样迅速,在外人看来那样毫无征兆,甚至可以说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