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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跑过去,越过姑母吴大人,直奔龙案而去。

司桉桉双手扒拉着龙案一角,努力掂起脚尖看司牧,征求道:“小舅舅,我能摸摸你的狗狗吗?”

司牧微顿,拿着朱笔的手移过来,眉眼弯弯,轻轻用笔尖在司桉桉鼻尖点了个小红点,看起来格外俏皮,“可以哦。”

司牧还是头回见司桉桉在碰别人的东西前先开口询问对方的意见。

司桉桉是皇女,可宫里宫外很多人明着暗着都拿她当太女供着,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她来,加上吴贵君跟太君后娇惯纵容,司桉桉难免被养成骄纵的性子。

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直接上手拿,理所应当的觉得那就该她先玩,甚至天下的好东西都是她的。

许是今天这狗个头忒大看着又凶,她本能觉得危险才产生退缩心思,没敢直接上手。

司牧抬眸朝前方的圆桌看过去,谭柚腰背挺直坐在桌边的圆凳上,正好抬头往他这边看。

两人视线对上,谭柚茫然,神色略显疑问,像是问他,“怎么了?”

司牧笑着摇头,转身看向胭脂,低声说了几句话。胭脂颔首退出去。

得到司牧许可的司桉桉开心极了,颠颠地朝回跑。

吴大人眼巴巴看着她跑过来,满心欣慰,以为这孩子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姑母了。谁知道她问完狗的事情,又头都不回地跑开。

刚准备蹲下来张开胳膊抱孩子的吴大人,“……”

在司桉桉眼里,吴大人对她的吸引力,的确不如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

司桉桉跑到谭柚面前,指着自己鼻尖上的红点,“我问了,小舅舅说可以摸。”

她这才蹲下来,试探着朝松狮伸手,“我可以摸摸你吗?”

见松狮没龇牙咧嘴拒绝,司桉桉才把小肉手贴过去,笑得一脸满足,“毛毛好软啊。”

再软再可爱司桉桉再喜欢,都没开口说想要。因为她本能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不会因为她年龄小又是皇女,就把狗狗给她。

有时候小孩子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事,比大人还敏锐。

谭柚坐在边上看司桉桉跟松狮玩耍,怕她动手没个分寸,狗狗急了疼了会吓唬她。

没多大会儿,胭脂着人送来一盘桃。

胭脂跟谭柚福礼,“主子说这盘比较甜,是特意为您留着的。”

翡翠盘上清洗干净的硬桃颜色是白里透粉的浅粉色,形状晶莹圆润,像是温玉雕刻而成,散发着独属于桃子的阵阵清甜。

光是闻着,就比上次的甜。

谭柚道了声,“多谢。”

谭柚顿了顿,目光扫向龙案前面的几位大人,拇指捻着手里粗糙麻绳编制的狗绳,看向胭脂,“跟长皇子说,吴嘉悦功课方面很用功,表现也不错,只要继续努力完全有希望考上举人。”

她这话讲的没头没脑又有些突兀,胭脂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按理说长皇子着他送了桃子过来,谭翰林不是应该感谢长皇子吗,怎么聊起了不相关的吴嘉悦?

尤其是吴大人带头跟长皇子作对,谭翰林还要在长皇子面前夸赞吴大人的女儿吴嘉悦,这不是存心惹长皇子不高兴吗?

胭脂虽然不懂,但丝毫没将疑惑的心思在脸上显现半分,微笑点头应下,“是。”

他离开,司桉桉才将小肉爪子搭在谭柚膝盖上,馋虫一样眼巴巴看着她桌上的桃,奶声奶气的喊,“小舅母。”

谭柚,“……”

谭柚眼睫落下,先是拿巾帕将司桉桉手擦干净,才把桃给她。

司桉桉像是知道怎么打开糖罐子的盖子一样,抱着谭柚的腿,左右晃,“小舅母,小舅母你什么时候娶小舅舅啊?”

“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情,”谭柚手搭在她脑袋上,温声道:“你只负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努力学习功课,大人的事情不要多想,想太多会长不高。”

“哦。”司桉桉拉长尾音慢慢缩回手,双手捧着桃慢吞吞坐在凳子上啃。

她眼睛滴溜溜转,不太敢在谭柚面前继续耍宝,生怕谭柚开口的下一句话就是,“书读到哪儿了?既然闲着无事,不如背来听听?”

司桉桉不是笨小孩,但再聪明的孩子,四岁的时候也只想着跟狗玩,而不是被夫子盯着温习功课。

跟这边和谐轻松的带娃逗狗氛围不同,龙案那边的就略显紧张严肃。

司牧端坐着,手中翻看的是吴大人今早重新呈上来的改革章程,一言不发。

他不开口,吴大人几人也不敢多说话,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切都在不言中。

左右她们统一阵营,长皇子就拿她们没办法。司牧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一口气端了整个翰林院。

这也是吴大人她们敢偷奸耍滑的原因,一是翰林院众人心齐,二是身后还有皇上作为依仗。

司牧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翻看吴大人递过来的折子。

跟昨天那份毫无区别,一样的不能看。如果这就是翰林院协办大学士真正的实力,那还不如回家养猪。

低气压以司牧为中心往外蔓延,司牧抬眸扫过几人,凤眼微掀,沉沉的威压逼过来,以吴大人为首的几位大人头都不敢抬。

“吴大人,要不要再写一份?”司牧轻声开口,低气压这才陡然散去,像是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错觉。

别看司牧长得清清瘦瘦恬静乖巧,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显得小小一只,但他那张白净的小脸沉下来的时候,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跟情绪,瞧着格外吓人。

帝王之心,最怕的就是喜怒无常,乖戾多变。

虽然朝臣不愿意承认,但长皇子司牧在这方面做的比皇上司芸优秀太多。

几位大人边偷偷呼吸,边将余光扫向身前被点名的吴大人。

司牧将折子掷在面前的桌面上,没发半分火,甚至微微笑了一下,“今天你什么时候写完,桉桉什么时候回去。”

这都不是暗着来了,这分明是明着威胁!

吴大人心脏瞬间悬起来,迟疑着开口,“前朝之事,怎能牵连到小皇女身上。”

司牧垂眸看着掌心细碎的伤痕,语气漫不经心,“哦?吴大人这话的意思是,皇女跟前朝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司桉桉将来可是要做太女的,既然是太女,必然跟江山社稷相关,跟前朝有关。皇家中,跟前朝无关的,要么是废人,要么是死人。

吴大人扯着袖筒轻轻擦拭鬓角的汗水,她比较胖,平时动一动就出汗,何况心里发急,“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写。”司牧没给她商量的余地,“其余几位大人在边上等着。”

只有拿住吴大人,才能把改革推行下去。

司牧打算以威逼为主,利诱为辅。

只是像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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