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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朝外说,“硃砂,赏。”

“好嘞。”硃砂开始低头掏荷包,睨了坐在台阶上的花青一眼,哼哼着说,“你最近算是发财了啊。”

花青也没想到会拿赏,先跟长皇子谢恩,再摊开双手朝向硃砂,“嘿嘿,多亏跟了个好主子。”

她也不多要,只收了一小块碎银子,往上抛了一下装进怀里,“见者有份,下回进宫给你们带好吃的。”

胭脂出声纠正她,“下回就不是进宫了,是在长皇子府或者谭府见了。”

毕竟下回再见可就是大婚了。

廊下三人看向殿内,谭柚依旧盘腿坐在蒲团上,司牧则伸手去抱松狮的脖子,面朝着谭柚笑弯了眼睛。

两人间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更没有海誓山盟,但就是让人感觉她们之间的氛围谁都插不进去。

谭柚喂了司牧四颗荔枝,司牧以为还有,便张嘴跟只等着投食的雏鸟一般,朝她,“啊~”

谭柚笑,却是狠心地摇头,“不能再吃了。”

她将竹篮子往背后放,轻声说道:“如今天气干燥,荔枝吃多了会上火。”

“可我今天下午已经够上火了,不在乎这点火气。”司牧脑袋贴着松狮脑袋,眼睛看向谭柚。谭柚完全可以接着他的话茬往下问:

‘为何上火?’

亦或是,‘秋闱考题一事不顺利’

不管哪种,都是他司牧先起的头,谭柚只是顺势问下去而已。

司牧手指无意识地梳理松狮的皮毛,心里是自己都说不出道不明的厌烦。

他还是在试探谭柚,拿秋闱一事试她。

从掌权以来,司牧早就习惯了话里藏探,每一句听着随意的话语背后,都是别有深意的试探。他对太君后这般,对司芸这般,如今对着谭柚,还是这般。

他早已忘了应该如何坦诚待人,更不记得当初那个拥有赤诚之心的自己丢去哪儿了。

司牧也不想多问谭柚,只是秋闱不比寻常。

为了怕泄题,出考题的大臣们会提前一两个月就进宫闭关,直至全部考完后才能出宫。此举既是为了让她们安心出题,也是防止题目泄露。

谭柚如今担负教导一职,跟苏白苏三人关系又极好,也是他六日后的妻主……

司牧眼睫落下,脑袋轻轻蹭着松狮的脑袋,扁着稍微有些血色的唇,过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问谭柚,“你不好奇今天选题的结果吗?”

谭柚看司牧,司牧脑袋蹭着松狮佯装玩得很开心,眸光却是瞥向别处,不肯跟她对视。

“不好奇。”谭柚收起擦拭手指的巾帕。

她看着司牧,双手搭在腿上,眉眼沉静,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秋闱意在选拔能臣,此事关乎国运,相信殿下跟皇上自有决断。这事非我职责之内,不该我好奇。”

还是那句话,在其位方才谋其政,而谭柚不在其位,便不会刻意打听。

谭柚看司牧低着头不肯跟他对视,想了下,轻声问,“那我若是好奇,殿下会告诉我吗?”

司牧这才看向谭柚,像是怕她会忽然起身跑了一般,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袖筒一角,缓慢摇头,目光坚定,吐字清晰,“不会。”

谭柚,“……”

谭柚笑着伸手屈指,轻轻碰了碰他额头,“那我便不好奇。你所有不想说的事情,我都不好奇。”

她若是说了不好奇,那便真的不好奇,更不会找人打听跟窥探。

司牧眼睛定定地看着谭柚,忽然松开松狮,换成两只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不像刚才只捏着一角。

他软软地问,“我还想再吃一颗荔枝,就一颗,好不好?”

司牧胸口堵得满满涨涨,如果这儿有桃子,他愿意一口气给谭柚削十颗!

他突然换了话题,毫无征兆,像是两人就没讨论过秋闱一事似的,又回到荔枝身上。

司牧伸手拉着谭柚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昂起脸,巴巴地看着她,“阿柚,就一颗。”

谭柚端坐,谭柚沉默,谭柚背着花青,偷偷从背后竹篮里摸出一颗荔枝放在司牧伸过来的手心里。

她一本正经地说,“这颗是给松狮的。”

刚才花青要多吃几颗,谭柚都没同意,如今却因为司牧耍赖,多给了他一颗,哪怕是拿松狮为借口,那也是多给了。

司牧眼睛弯弯,“好。”

谭柚叹息,侧眸朝外看天色,“时辰不早,那臣先回去了,殿下记得多喝温水,以免上火。”

司牧站起来送她。

胭脂给花青提了盏宫灯,同时唤来一位宫侍送两人出宫。

谭柚走后,司牧坐在谭柚坐过的蒲团上,弯腰俯身将手心里的荔枝递到松狮面前。

松狮耸动湿润黝黑的鼻子,刚想伸舌头舔荔枝将它卷进嘴里,司牧就飞快地双手合十把荔枝藏起来。

“就是给你看看。”司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阿柚说这颗给你,给你看看。”

松狮,“……”

司牧丝毫不觉得自己心黑,更没有半点心虚愧疚,他抚着松狮的狗头,“乖啦,明天喂你吃肉。”

回主殿的路上,司牧不停地给胭脂和硃砂看他手心里的荔枝,“阿柚给的。”

他问,“大不大?”

硃砂捧场地重重点头,“大,特别大!”

司牧满足地眉眼弯弯,慢走半步跟硃砂并肩,软声说,“其实不仅大,还特别甜。”

这荔枝下午花青提过来的时候,硃砂就吃过了,自然知道甜,但这会儿还是附和地跟着司牧表演,“哇!”

他问,“主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又这么甜的荔枝?”

“阿柚给的,”司牧对着明亮皎洁的月光举起手里的荔枝,纳闷轻叹,“阿柚怎么会这么好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甜的荔枝啊。”

硃砂跟胭脂对视一眼,明明长皇子是开心的,但两人却觉得鼻头发酸。

他这哪里是炫耀荔枝,他这是在炫耀谭柚。

好像自从跟谭翰林定亲后,殿下在说这些小事的时候,总是这般开心。

司牧两只手背在身后,站在胭脂跟硃砂面前,幼稚的像个得了糖的三岁小孩,“给你看个东西。”

他把手伸出来,“当当当~”

硃砂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两下,才把异样情绪压下去,“呀,好大的荔枝啊。”

胭脂眉眼温柔,跟着问,“谁送的呢?”

司牧的快乐好像就这么简单,一颗荔枝,一场胭脂跟硃砂配合着他演的幼稚游戏,就足够他消解一下午的疲惫跟压抑心情。

这事对于四岁的司桉桉来说也许很是不屑,但对于十六岁的司牧来说却刚刚好。

从宫里出去,花青嘿笑着问谭柚,“主子,您这身衣服明天是不是不用洗了?”

谭柚疑惑,反问道:“为何不洗?夏季衣服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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