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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圣上又要按着我写了。”
还是先躲一躲为好。
她原还想着等出京了,欠下的债自然一笔勾销,谁成想没走成呢。
“但是——”
青棠记得之前她们姑娘也曾懒怠过,不,是不慎遗忘了习字帖,圣上可一个字都没说呢,还吩咐御膳房做了姑娘爱吃的金煎赤锦。
“没有但是。”姜岁绵娇娇地威胁说:
“青棠你要是再劝,我就叫你自个儿回养心殿了。”
小丫鬟身子一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泄了气。小姑娘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往桃林深处走着,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这么多树,怎么就找不见一颗果子?”
不知是小姑娘愿念太深,还是运气着实不错,漫天桃花中倒真叫她寻得一棵结了果子的。
那株桃树比之其余要稍矮上些,模样也不似周围开了花的那般好看,但丛丛叶片下掩着的桃子却鲜明可见。
各个都足有小姑娘两个拳头那么大不说,外皮薄粉,尖尖处红意更深,看着就讨喜。
姜岁绵舔了舔唇,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小丫鬟:“青棠,你会爬树么?”
被寄予厚望的青棠:“奴婢...试试?”
一刻钟后,姜岁绵按住想要再一次尝试的小丫鬟,沉默地绕到枝干最低处,踮起脚尖试探了下。
手腕上的铃铛被晃得响了响,少女望着头顶相隔犹如天堑的桃子,慢慢抿住了唇。
“这桃这么大,肯定不会太甜。”
青棠闻言愣了瞬,然后迎着自家姑娘的目光——轻笑了声。
这次小丫鬟是真愣了,着急辩解道:“姑娘我没有。”
她怎么可能笑话姑娘呢?
姜岁绵没应,只偏过头往左后方看了过去,树下的人见她看来,自然地拱了拱手,“小生肃示,不慎失仪,还望姑娘见谅。”
他衣裳颜色极为素雅,却是有些宽大,显得身形格外地瘦削单薄,一举一动又皆合规仪,叫人提不起多少防备的心思。
下意识往前凑的青棠都不自觉松了紧绷的肩背。
姜岁绵只是瞧了人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管他姓甚名谁呢。
被忽视的人也不恼,掩袖轻咳了两声,缓缓开口:“姑娘想摘桃子。”
“你有法子?”这次停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得久了些。来人颔首,又侧身朝身后的随从低声嘱咐几句。
小厮很快消失在桃林更深处,“肃示”重新正过身,嘴角噙笑:“这树长在宫中,结了桃子也无人敢动,这才格外大了些,跟味道...”
“却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姜岁绵敷衍地点了点脑袋,“等我啃上一口自然就知道了。”否则甜不甜的对她又有何分别。
男子似乎叫少女直白的话语说得一滞,无奈地笑了笑便安静敛眉,不再撘话。
不多时,小厮远远扛着什么东西跑了过来,那物什原本算不上大,一道道褐色木纹分布其上,再一瞧时却如被抖落开的锦布,榫卯相合,稳稳地搭在了树干上。
其木梯的高度已然足以供人登至桃树最顶处。
姜岁绵往少年的方向望去,那人朝她淡淡一笑,“不过是闲时做的些小玩意,登不得台面。”
“你手很巧。”小姑娘摇摇头,诚实说道。
对方笑意更深,只是眉目间总透着些许虚弱感,稍稍闲谈两句后,他站在木梯旁,似是随意提起般:
“姑娘可要自己试试?”
姜岁绵看了那梯子两眼,仿佛是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男子用手往梯子的底端推去,木梯却岿然不动。
姜岁绵长睫微动,随即提起裙摆便踩了上去,唯独青棠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被人儿突然的举动惊得够呛:“奴婢来就好,姑娘快下来!”
这树这么高,万一摔了...
小丫鬟在底下着急上火,却又怕惊着少女,别说上手拉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只能眼瞧着自家主子一步步往上走着,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姑娘...”
被主仆两撂在一边的少年公子轻笑了声,伸手按住了木梯一侧。
青棠现在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但也只能咬咬牙,跟着人一齐按住了梯子的另一边。可还不待她动手,一个水润润的大桃子就径直砸到了她怀里。
小丫鬟怔怔地抬起头,少女沾了花的裙摆掩在层层花叶间,颊边微粉,眉眼含笑。她手边蜜桃缺了一角,青棠仿佛嗅到了桃肉的甜意。
可任桃花夭夭,都不如这一笑来的让人动心。
她姑娘生的...可真是好看啊。
同一瞬,木梯下的男子眼神暗了暗,他的指尖不着痕迹地向下移了半寸,悬在两段木梯间的连接处。
肃示望着树梢上的人儿,悬而未动的手指轻颤两下,抚上了隐在纹路下的小凸起。
作者有话说:
岁岁:离京失败╭(╯^╰)╮
姜尚书: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出自杜牧《赠别》
第44章 三殿下
养心殿内, 半人高的奏章一点点向下消磨着。小太监弓身进殿,却不巧撞上大臣禀事,他本急促的脚步被迫一顿, 神情看着似乎有些慌张。
侍在帝侧的曹陌瞧了一眼人空荡荡的身后,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悄声往前走上几步, 避开大臣把人揪到外间, 压低声问道:“怎么了, 慌慌张张的, 姑娘呢?”
小内侍苦着张脸,“师父,姑娘,姑娘不见了。”
他颤着声,将探听来的事一五一十的抖了个干净。
曹陌听完, 脸色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姑娘从侧门走了?”
小内侍慌张点头, “师父,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知晓了。”两人这一耽搁, 里头的臣子刚巧请完安出来,曹陌笑着侧了侧身, 随后又打发走了小内侍,“你下去罢。”
说罢, 他在小太监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绕过屏风,附在帝王耳边把那些话仔细复述了遍, 那是一字都没有差的。
待话到最末, 曹陌用余光瞥了眼雍渊帝的神情, 笑着道:“奴才觉着, 姑娘许是睡得无趣了些。”
“嗯。”雍渊帝朱笔未停, 话间却添了些难以察觉的温和。
曹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磨着墨,趁机问道:“那姑娘那...”
雍渊帝:“由着她玩。”
大太监明白了,不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言,脑子里已经开始在考虑养心殿里布置些什么了,嘴上却提的另一件事:“御膳房那已备好点心了。”
自那次地动后,大雍水涝旱灾不断,直到去年冬日方才堪堪平息,那折子都是堆得比山高的。
若帝王还似从前那般不思饮食,全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