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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府住下了。

两兄妹的争执并未持续太久,只因在萧饶安不慎将心中念想脱口而出后,被男儿身这个设想给紧紧套牢的小郡主那稍显肉乎的脸蛋一红,脑袋都成浆糊了。

还是烧开的那种。

屋内再次重归寂静。外头鸟雀叽叽喳喳的吵嚷声隔窗传了进来,倒与众人此刻乱作一团的心绪有些贴近。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人又一次开了口,不过他话里的内容和之前所说又有点不大相同。

他道:“若陈容此志不改,姜陈二府注定结为姻亲,那我们眼下要做的便是要去试探出陈氏子的真心。”

“如若小侯爷果真一片赤诚,那此亲也不是全然不成。可若是他存了旁的心思...到时我们设法阻婚也算有了证据。”

不得不说,他这话听起来实在颇有几分道理在。

于是在座诸人的关注点从最开始的如何阻止这门亲事,悄无声息地转变成了——

如何试探陈家子的真心。

但这“试”,又到底该如何试呢...

“我们把人劫了,假装吓唬他一顿罢!”不改初心的小世子如是道。

“咳,咳——”眼见着又要绕回原点,刚打算喝口茶解渴的宫宴秋一时不察,呛出声来:“饶安你,咳,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吗?”

萧饶安不耐地往人背上呼了下:“你聪明,你说,该怎么试?”

宫宴秋脑中倒确实有个模糊的设想。

“一来,旁敲侧击,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

他话到中途,旁边的小世子忽的一挥手,捂住了他:“你不要也。”

“说点我能听懂的成么?”萧饶安努力睁大变得有些迷离的双眼,诚恳道。

旁边同样文武兼备的崔家公子笑了笑:“宫兄是说,我们可以先从小侯爷身边之人入手,或是他书院的同窗,又或是陈家那些个家仆奴才,迂回探听,想来他们多少知晓他几分真实秉性。”

萧饶安和那他身侧那几个性子粗些的小郎君“哦”了一声,一脸明悟。

“便该这样说才对嘛,”小世子甩了甩自己被挣脱的右手,看向那头满是无奈的宫四,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那二呢?”

“兵者诡道,既要试探,自是要从最弱处下手。”

这次没等他问,宫宴秋就自己把话给摊明了:“醉酒昏沉之际,乃是问话的极佳时机。”

这就是酒后吐真言了,萧饶安懂。

可只有两策,是不是仍旧有些不保险,万一没试出来呢?

这时一个苦思良久的小郎君将桌上茶杯翻过,困住了一只闯入的飞虫:“三者攻心,岁岁引得陈容觊觎的可能是什么,那我们便给他什么。”

陈容觊觎的...

“岁岁的容颜!”

砰的一声,柳木的桌案都快被那群拍案而起的小郎君给震碎了。

而那能使人醉酒昏沉,美人环绕之处...

诸人对视一眼,都悟了。

崔小公子轻笑了笑:“看来还需郡主帮衬一二才是。”

旁边正想入非非的珠珠红着耳朵,迎着一众汇聚过来的目光,茫然无措。

你们看过来做什么?

她还在想和岁岁的大婚呢!

*

“圣,圣上...”养心殿内,观星监正使跪于阶下,略有些不安地叩首道:“可是臣之行事有哪出了错漏?”

他头发半白,竟是显得苍老许多,可那眼神分明不是耄耋之年该有的。此刻他话中虽有紧张,但不似金銮殿上那般气若游丝,好似一个错眼便会归了西。

香炉中的冷香静静燃着,上首之人却始终未曾有半字发落。

正使身子颤了颤,方才小心地抬起眼,试探着往上觑去。

却见那明黄龙椅上,正襟坐于高位的帝王指间正夹着张什么,那纸条窄却狭长,上头似乎还写了几个字。

力透纸背,显然是用了些力的,竟让他这么一瞥都给瞧了出来。

虽说这其中或许也有他为了禀事跪得近的缘故。

可是...

前几刹时今上手中的还是他的折子,怎么现在就...

恍惚看得一个隐约的“青”字后,回过神的正使赶忙又垂下头来,只是心中不由仍在思着——

那纸条是什么时候到圣上手上的?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却陡然听得一句淡淡唤声。

“关荀。”

那是他的名姓。

魂都丢了大半的人下意识一叩首,道:“臣在。”

皇座上的人神色是一贯的平淡,瞧不出情绪,可那幽深的瞳眸中却又好似敛着什么,不过是被人强行压了下去。

雍渊帝指尖微蜷,原本在他手中的纸条便再不见了影踪。

取而代之的是正使先前所呈之奏章。

他修长的手指轻移了移,镂花金丝灯台上,明烈的烛火霎时舔上奏本一角。

干透的墨渍下,端正的行楷就这么渐渐被火焰吞去。

火舌一点点向上蔓延着,可就在最后一个字都将没于烛火当中时,那只一直轻捏于奏本右下处的手却是微微一动。

焰火骤灭。

帝王淡淡揭开香炉一角,将手中之物随意扔了进去。

“你就坐于此处,两个时辰后,曹陌会送你归府。”

这便是对底下的观星监正使说的了。

殿内的宫人悄然搬来座椅,只是不知为何,旁侧还多了个柔软的蒲团。

关荀连忙俯身应是。

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竟是已被冷汗浸透了。

可等人再抬起头时,那高高的皇座上却早已不见君王的身影。

唯有负责燃香的小太监恭敬地拿起御案上的香炉,续上了新的冷香,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养心殿。

手里还托着什么。

炉里引出的香灰,自是要依例倾倒在他处的。

作者有话说:

注: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出自《孙子兵法》

第76章 青楼

“珠珠,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从马车上走下的姜岁绵望着那额上龙飞凤舞的“凝香苑”几字,怔怔开口道。

眼下正是日落,星光渐升, 却不及檐上所悬灯笼之艳。哪怕是单这么站着,醇厚的酒气也会蛮横地朝人袭了来。

其间似乎还混着些许难辨的脂粉香气。

杂乱而浓郁。

此乃青楼。

小姑娘侧过眸, 如水似的清瞳中满是难言。

哦对, 此时再称人儿为姑娘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了, 只因少女身上所著之物并不似往常那般, 而是一身淡雅的锦衫,便是那束发的样式也亦是换成了男子之髻。

只是她容貌实在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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