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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则后妃、皇子一个都未能幸免。

无人堪当储君,也无人有资格为后了。

除了让姜氏入主中宫,摆在朝臣面前的就没有别的选择。

帝后大婚,可赦天下——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更何况...

即便昨夜之事太过惊心动魄,他们也想尽力设法留住大皇子性命。

毕竟...乃先帝血脉。

先皇的儿子,活着的实在是太少了。

官员一个接一个俯身叩首,如在殿外时那般高举起手中奏章,一次又一次声道:

“求圣上下旨,册姜氏为皇后。”

空寂的大殿内,姜淮三人听着耳边于刹那间激荡开的请命声,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同声一辞。

这次...大抵是真的没有后路了。姜大人心里倏地冒出此念。

但相比诧异惊骇,此时此刻他反倒是生出了种尘埃落定之感。

就像早知会有这一日,兜兜转转,终还是来了。

似认命般叹了口气,姜淮攥紧手上的象牙朝笏,弯了弯膝,就要跪下。

旁边一直用余光瞥着他动作的工部尚书眼中一喜,也不等他动作的这一会儿了,直接不顾文人风范地伸出手,帮了对方一把。

就这么跪了个严实的姜大人:???

而就在他发懵的这一瞬间,后头突然又多出几只手来,一齐压在了他身上。

沉重...且坚若金汤。

毕竟他们手下压着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啊。

众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可不能叫人跑了。

就是还差两个...

武力值高的那个打不过,那...

已是少卿的小姜大人感受着身后虎视眈眈的目光,神情严肃。他看了一眼自家不抗事的父亲,闭了闭眼,往前一跪。

分神看向这的众官员呼吸一缓,甚至体会到了那绝处逢生的喜悦。

险些都要落下泪来。

可还未等他们多高兴几息呢,一句坚定至极的话突然传入众人耳里——

“禀圣上,臣之幼妹自小骄纵,若入宫中怕是迟早有一日会犯下什么不可饶恕之过。微臣身为人兄,却未曾能尽到教导之责...”

姜卓卿跪在阶下,第一次抬起头,直视那高座上的君王,字字铿锵:

“臣斗胆,妄以豫州之劳、少卿之位,换圣上一道明旨。”

“待到日后废后之时,还求圣上开恩,饶她性命,还于我府。”

殿中之人皆是一惊,连接着请命都给忘了,下意识微直起几分/身,试图觑上一眼上首之人的面色。

可惜旒珠之下,什么都难以窥得。

在他们惊疑之际,旁边的姜二公子目光一颤,也沉默地走到人身侧,撩袍跪了下去。

姜淮亦然。

众臣看着这一切,喉头滚了滚,默默俯身叩下。

他们明白,今日若能叫圣上应下此事,那姜家也大抵也不会再阻拒什么了。

可...今上当真能应下么。

朝臣心里满是不确定。

金銮殿内,缕缕日光渡洒而下,高座上的帝王垂着眸,薄唇轻动。

向来旁观于侧的执棋人,头一回主动入了这局中。

“允。”雍渊帝道。

姜卓卿闭上眼,历来挺直的脊背终是弯了几分。

他将两手交叠合在额前,与众人齐身叩拜的动作一同,缓缓而拜。

“臣,叩谢圣上隆恩。”

日光明媚,殿外枝上叽叽喳喳的,是喜鹊的轻啼。

*

“娘娘...”幽闭的宫殿中,从外走进的奴仆软了腿,竟是直接跪跌在人跟前。

外间枯枝上,停于其上的鹊鸟正啄着尖上的尾羽,可自己这荒凉空寂的栖息处却忽然有了些许响动。

那是道满是惊恐的声音:

“安亲王他,他拿着立后圣旨去了姜家了...”

佛像前,那正点着香的人手细细颤着,脸上的神情却平淡极了,像是在思着什么。

燃香上散着股股白烟,不知过了多久,那垂垂朽矣的老媪才终于又有了动作。

却是一阵笑声。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就是姜氏,好啊...好啊...”

“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被算计了还要感恩戴德...你倒是从未变过。”她抬起眸,手中的烛火被灭于香炉的烬里。

喉间溢出的笑声由低转高,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原来我这个杀人如麻的儿子,竟也有一日会动了情。”

寒凉的冷意侵入脚底,跪坐于地的宫人们都被吓住了,臂上竖起一片寒毛。

受惊的雀儿一扑棱,最终还是飞远了。

他们谁都不敢搭话。

死寂的殿内,唯回荡着一人的笑声,入骨森凉。

仿佛是笑够了,那着华裳的人侧过眸,对旁边吓呆了的嬷嬷看去一眼,神色平静地道:

“去,把姜氏女宣入宫来。既要为后了,总该好好学些规矩...”

“免得到时候失了礼数才是。”

宫侍对上她难辨的目光,连连叩头应了声是,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殿中。

久未有人打理过的殿门发出一声凄厉的吱呀声,大概是生了绣。

太后看着身前的佛像,似是自语般的轻轻喃到:“也让哀家瞧瞧,我这儿媳到底是怎样一番模样。”

掐丝珐琅玲珑的佛龛内,无量寿佛端坐于金莲花座上,满目慈悲。

佛香凝结成雾,一点点凝起,又渐渐消散开去。

许是一刻,又许是小半个时辰,昏暗殿宇内,忽而洒进了大片日光。

刺目的紧。

抬头望去的人不由闭了闭眼,爬满皱纹的眼角霎时被激出些许生理性的泪光来。

她望着来人,却是笑叹:

“圣上。”

“未料想还有一日,你会踏入我这宫门之中。”

第93章 吻

殿槛处, 雍渊帝站在那,并未接她的话。

阳光落于他身,好似这四周的一切都要暗了去, 唯独剩下那震人心魂的帝王威仪。

只这淡淡的一眼,便让人凭白生出种想要俯首称臣的冲动。

老妇坐在椅上, 眼皮轻耷着, 华裳底下是遮掩不住的腐朽死气。

她看着这张不久前才见过的脸, 嘴唇翕动, 问出了一个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

“淑妃的事,你一早便知道了罢?”

太后虽用的问词,却并非想问些什么。她轻笑一声,用手抵着椅背,一点点站起身来。

周围的宫人早就吓的失了魂, 自不会记着要上前搀上一搀, 妇人也不在意,缓慢迈开步子, 朝那个方向行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低哑的嗓子缓缓道:

“观星监为何突然卜出那所谓的“吉星”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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