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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却拿着县丞写的官文道:“大人才知道你们要安葬的竟然是那个伤风败俗的女子,已经下令收回了土地!谁人不知,这妇人当初不守妇道勾引我家老爷,如今她害死了这么多人,就算你们埋了,我们也要将她刨出挫骨扬灰!”
姬午七还要再说,可是崔小筱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师兄,莫要争了。他们说得有理,就算埋了,也不能保证那妇人入土为安。”
姬午七其实很同情那妇人的遭遇,憋气道:“那怎么办?就这么将尸骨扔在乱坟岗吗?”
崔小筱想了想道:“只要归于五行,便是入土为安。大师兄,可能要麻烦你使用火诀,为这女子举行火葬了。”
姬午七听明白了,觉得这也是个办法,所以扬起火符,为这女子炼化。
很快,世间所有烦忧在火苗里消散,最后都装入了一坛小小瓷罐之中。
崔小筱将这罐骨灰最后扬撒在了费县的通河之上。
这水绵延浇灌当地的良田。既然有些人容不下这苦命的女子,那么就让她的骨灰遍布在费县的阡陌梯田中吧。
阿毅了解了这妇人的遭遇后,心里也不畅快,不服气道:“无辜之人被迫成魔。可是那些背地里为非作歹之人,却吃穿无忧,心安理得地过日子,这是什么道理?”
崔小筱却对着蜿蜒流淌的河,活动了下脖子,然后懒懒道:“这有什么,世间不平之事比比都是。师父说过,修真成仙不难,难的是为人的时候,能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若是做人都要违背本心虚伪度日,成了仙也快乐不起来……你们想不想跟我去快活快活?”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师父生前的确是这个腔调。他老人家总说修仙不难,可他平生爱好颇多,以至于分神太过,难以达成修真正道。
不过,这位新宗主所说的快活,究竟是什么?
很快,他们便明白了宗主小师妹的快活是何意思了。
一天夜里,明明在家里搂着美妾睡得香甜的晋友德,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了相邻数百里,知州大人的床榻上。
而且这位晋老爷也似乎迷失了心智,抱着满脸胡茬的知州大人上下起手,腻歪个不停。
当时听到知州大人呼救声闯进来的仆人只要想起当时画面,愣是恶心的吃不下饭。
晋友德虽然在费县只手遮天,可是这次他睡了的可是知州大人啊!
颜面尽失的知州大人顶不住恶心,叫人将这狂徒按在庭院里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就算晋友德怎么解释,也是被打得半死,腿骨都尽断了。等好不容易家人将他抬回来家时,却发现身为费县首富的晋家,也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自家金库里金银全都消失不见,就连地契都化成了灰。
晋友德惊愕得目瞪口呆,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这等鬼魅之事,不能不叫人疑心,是那死去的白家妇人前来作祟。
等他醒来,慌忙叫人再请那姓崔的仙姑时,却得知那几位已经仙踪野鹤,不知去向了。而听说关于白家旧案的状纸,又不知被什么人递送到余怒未消的知州大人那里去了。
结果晋友德刚刚缓过一口气,便又被差役抓上了马车。
再说崔小筱他们,从费县出来的时候,几位同门都在晃动着累得酸麻的膀子。
毕竟大半夜的要摸遍晋家金库里的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轻巧的事情。
师父当初给他们下的消金咒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妙用。
金银成灰,也是很有趣的事情。既然姓晋的起家不义,那就不要怪不义之财一夜消失了。
第8章
至于姓晋的,家财散尽的他又得罪了知州大人,再加上他以前在乡里欺男霸女,得罪人无数,没有了官府钱财做倚仗,他的福气算是到头了,几个符宗的同门也懒得再停留等候,看他最后的下场。
虽然惩治了恶人,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符宗的几位门人却还是前路渺茫。在吃完了从费县带的最后一块酥油饼后,姬午七打了个饱嗝,然后怅然道:“师父下的这个咒太霸道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开?”
阿毅坐在姬午七的背后,替他的脖子涂抹烫伤膏,听了这话,转头问崔小筱:“宗主师妹,我们接下来去个热闹些的城镇吧,挨饿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崔小筱正在用毛笔蘸着朱砂画符,听了这话也不答腔,只是屏气凝神,照着师门秘籍的图样,一丝不苟地临摹。
等小筱画完了几张符,同书中的符对比一下,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最起码现在她可以准确地画出符纹了。
她这次画的是符宗弟子入门的化水符。以符引五行之水,散入空中便可化为甘露。若是遇到火灾一类,举手扬符便可为人消灾灭火了。
她放下毛笔后,便将那符挥到半空,同时默念起咒,想要化符为雨。
三个师兄师姐同时瞪大眼睛,想看看现任宗主再显神通。
奈何那纸飘在半空,又缓缓落下,毫无半点变化。
崔小筱不信邪,又扬起两张,依旧是黄草厕纸飘忽落下。
江南木忍不住发出失望的叹息,姬午七大笑起来:“我原先还真以为你有本事,现在看,那晚不过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崔小筱抿了抿嘴,很快消散了心里的郁结,开口打岔道:“师父曾经在秘籍里提过,我们符宗的发源之地并非灵山,当年师父曾经在耆老山凤池得到莫大机缘,认识了他的师尊魏劫,还在那领悟了符宗的奥义。我们若想提高自己的修为,就应该去耆老山的凤池看看。”
既然宗主发话,余下的同门自然遵从,崔小筱起身准备去收拾行李,可是却从衣袋里掉落出一个珠子。
江南木附身捡起,却发现这赫然正是那个污浊的魔珠。
这珠子照比那晚,更加黯淡,完全是个不起眼的石球了。
崔小筱接过珠子左右翻看,实在想不出这珠子为何突然会跑到她的衣袋里来。
因为从小跟着义父行走江湖,崔小筱不光会骗人,行窃的本事也是神乎其技。
不过这次她可不认。虽然那魔物自己也有参与降服的,可她只拿了虫皮一样,压根没想拿着劳什子的魔珠啊!
姬午七却认定是崔小筱拿的,一脸鄙夷:“狗改不了吃屎!亏得你在师父面前立誓要改邪归正!居然不问自拿!”
崔小筱认真反驳:“你觉得我能窃了那位天纵奇才的口袋?他可是能将魔一剑活劈了的!我也不知道这珠子怎么会跑到我的口袋里的。”
姬午七一滞,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于是自言自语道:“若不是你偷的,难道这珠子会自己跑到你的衣袋里?”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目露畏惧看向这魔珠。不过这石头一样灰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