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就又蒙受这不白之冤。
她秀眉蹙了蹙,甩开温芷沁的手,竟纵身也跃入了湖水中,决绝又干脆。潜游了两下,便捞到了鸳鸯佩。
温芷沅和温芷沁两姐妹一时被吓傻了。
不愧是卑贱之人养大的。温初弦这个样子,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温初弦重新爬上了船,将鸳鸯佩拍到了温芷沅的手中。
湿漉漉的发丝贴着她淡白瘦削的脸颊,湖水顺着她睫毛淌下。
“我没故意扔你的东西。你好好拿好了。”
她喘着气,肩膀柔弱得不禁风,话语间是骨气,也是赌气。
温芷沅愣了,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眼看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姊妹。
她水性居然这般好,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一场游船不欢而散。
温芷沅和温芷沁两人嘀咕了一阵儿,也就忘记了此节,各自饮宴去了。
对于温初弦来说,今日却是极为惨淡的一天。
她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抚着自己浑身潮湿的衣衫,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灵玄的羞辱,温芷沁的欺负,温芷沅的陷害,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想哭,有种失望却又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真是不禁要怀疑,喜欢谢灵玄这事,本身就是大谬特谬。
如果她不抢谢灵玄,何氏就不会针对她,温芷沅也不会和她耍心机,温芷沁也不会处处看她不顺眼。
她日子会比现在过得好。
玄哥哥早已不是她的玄哥哥了,落水伤寒真的带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
他那么陌生冷漠,像一个与她从来素不相识的人。
数日以来,自取其辱的事,她做得还少吗?她的那点执念,或许迟早会害了自己。
温初弦想,如果何氏再找她退婚,以迁她亲娘的骨灰入祖坟或是其他什么为条件,她应该会答应。
这段年少的爱恋,已叫她太累太累。
这桩本就不相配的婚事,退了便退了吧。
嫁给谁都好,只是别叫她活得这么累了。
她独处了一会儿,闭塞的心情稍有缓解。
正想找地方换身干净衣衫,便见一个婢子匆匆忙忙地朝她奔来,手里拿着一方玉佩,颇有怒容。
“弦姑娘,你偷偷用劣品调换了我家姑娘的玉佩,心机如此之深,还要不要脸?”
那婢女气势汹汹,温初弦认得,是何氏身边的人。
温初弦懵,“我何时调换了你家小姐的玉佩?”
那婢女展开手中鸳鸯佩给温初弦看,果见那玉佩纹理粗糙,玉质浑浊,边角处有磨损,哪里是温芷沅方才手中的那一块。
“我家小姐原本感激你帮忙捞玉,没想到你藏着如此龌龊的心思。你虽爱慕谢郎如狂,却也不该偷窃嫡小姐的东西。”
言下之意,自是温初弦蓄意将鸳鸯佩丢入水中,然后趁捞玉之际调换,以次充好,占为己有。
近来她为追求谢灵玄做出了不少荒唐事,因妒生恨偷窃玉佩也不稀奇。
“那是我家小姐和谢公子的定情之物,你快点还回来!”
婢女哭了,一边抹着泪,用尖锐的嗓音催促道。
饶是温初弦常自一副隐忍的好脾气,此刻被平白无故地指责一通,也甚觉有气。
“我没调换你家小姐的任何东西。”
平常的东西不会碰,谢家送的就更不会碰。
她喜欢谢灵玄是真的,但她也要脸。
僵持难下,婢女便拽着温初弦去见何氏。
好巧不巧,厅堂之中长公主也在,其余几位官眷贵妇也在。温初弦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谢灵玄却也在。
温初弦下意识地垂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
温芷沅坐在何氏身边,眼睛微有红肿之意,想是刚哭过。
长公主说,“弦儿,沅儿的鸳鸯佩你若是拿了,交出来便好。伯母送你一方新的。”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来都是温家的家事,皆因两个少女爱慕谢灵玄而起。
长公主作为谢灵玄的生母,不忍惩责温初弦。都是知慕少艾的年岁,女孩子家又脸皮薄,若是偷窃的事情传出去,可就没法嫁人了。谁年少时又没犯过一两件错事。
温初弦唇角抽搐,视线低着,连手指都在抖动。
她极难堪,倔强地说,“长公主,大娘子,我确实不曾拿过任何东西。”
声音很小,好像不想让谢灵玄听见。
为什么她每次出丑都让谢灵玄恰好看见?
她甚至不敢瞧他的神色。
长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弦儿,那鸳鸯佩很重要,你现在交回来,咱们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就不好办了。”
不然的话,便将温初弦以偷窃罪论处。
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过大堂打板子,名声算是彻底毁了,羞也羞死了。
温芷沅还在母亲怀里哭,小声念叨着鸳鸯佩。
何氏叹道,“弦儿,谢郎君对你无意,你做这些和自毁清白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不想退婚,也不能脸皮都不要啊。”
温初弦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冤蒙不白,她们要她交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她猩红的眼窝移向谢灵玄,眨着泪水,渴盼他能为她说一句话。
谢灵玄不动声色,只微眯双眼,视线漫不经心地在温初弦身上游走。
审视,戏谑,好奇。
那冰冷的神色,好像和她之间隔着一道无形而坚固的墙壁。
“拿了就交出来吧。”
这样的事,说来只算妇人之事、内宅之事。内宅无大事,他来旁听倒不是想为了谁主持正义,纯属恰好在罢了。
温初弦抽噎了下,知向任何人求救都没用,低声重复了句,“我没有偷。”
长公主以为她嘴硬,叹道,“那便搜吧。”
看向何氏的意思,何氏也同意。
一个说偷了,一个说没偷,搜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次来九宴山庄的诗会,每个姑娘带的东西不多。搜温初弦的东西,费不了多长时间,主要是颜面扫地。
谁听说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因嫉妒姊妹的未婚夫而偷窃,进而被主母搜身搜房的?
温初弦脸上火烫烫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承受这不白之冤,又为何被人如此羞辱,当众被搜,她确实什么都没做。
明明她只是心悦谢灵玄罢了。
而且,她已经打算退婚了,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了。
长公主望向自己的儿子。
说来老公爷隐退,近年来谢家都是谢灵玄在主事。谢灵玄又和温初弦素有青梅竹马之谊,交情匪浅,若是谢灵玄反对搜寻,她倒不能一味坚持。
没想到她那儿子神色无澜,不经心地转着手中茶杯,像在茶楼瞧戏,一个字也没说。
长公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