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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注重礼节, 且长公主年事已高,爱礼佛爱吃素,要陪长公主用膳, 就也得跟着吃清汤寡水。

谢子诀对此倒不在意, 帮长公主盛饭盛汤, 事事力求亲力亲为。

长公主骤然感到了儿子的关心, 笑得合不拢嘴,母子俩和和洽洽。

温初弦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从前的生活过得太放肆奢侈了?哪有新妇不侍奉婆婆的,她从前没尽孝道,现在迁就吃些素斋,也该忍耐。

长公主和谢子诀母慈子孝,她被晾在一旁,从始至终维持着假笑,笑得肌肉都僵硬无比。

用罢了膳,谢子诀和温初弦写了张纸条,意思是——弦儿以后日日伴我过来吧,母亲喜欢热闹,咱们夫妻俩以后就和母亲一起用膳。

温初弦踌躇道,“可是灵玉弟弟他们……好像每日都在自己院里吃自己的。”

谢子诀又写:不思别人,只思自己。咱们俩之前没能侍奉在母亲膝下,着实遗憾,现在即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弥补不了内心的愧疚。

温初弦见他如此坚决,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回到水云居,谈起了前几日被五马分尸的刺客,谢子诀栗栗寒酸,颇为愤慨。

那人名叫铿夫,从小就一直伴在我身边。他是个良善之人,一直对我尽忠,何辜遭到五马分尸的酷刑?

——他如此写道。

刺客是谢灵玄动手杀的,温初弦对此知道得也不太多。

倒是汐月看见了公子如此颠三倒四的话,插口道,“公子忘了?那人刺杀夫人,夫人因为为您挡箭受了伤,陛下这才下诛杀令的。”

谢子诀顿时暗悔,自己原不该写这些逾矩的话的,这下被汐月瞧见了,汐月肯定要怀疑。

怀疑也无所谓,那人都死了,他现在就是长房主君,像汐月这些不忠的奴婢迟早要被发落掉的。

不过,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弦儿竟为那人挡箭?

谢子诀疑怪又悲然,更加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弦儿是真的爱上那人了吧?

一提起谢灵玄,温初弦就头痛欲裂,被谢子诀如此盯视,更添浑身不舒服之意。

她和谢子诀拐回了卧房,吩咐汐月先下去,关紧了门,才和谢子诀解释道,“玄哥哥你别误会,我当时确实走投无路,才替他挡箭的。我和你一样恨他,否则那日在澜河中我也不会下手杀他。”

谢子诀忧形于色,挥手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弦儿莫急,她说的他都懂,汐月那丫头不忠,惦记旧主,还是尽早轰出去吧。

温初弦为难,“轰走汐月,其实也不管用。水云居的大部分下人都是那人找来的,若说惦记旧主,他们都惦记旧主。如今你才刚刚安定下来,乍然发落这么多下人,会惹人非议的。”

谢子诀浓叹一声,听她说得有理,只好暂时作罢了。

惦记旧主。

不知道弦儿是不是也惦记着?

两人坐下来捋顺近一年发生的事,只觉得千头万绪。

谢子诀忽然想起黛青和云渺,这两个可怜的姑娘都服侍过他,都对他很好很好,如亲人一般,可他回府后就一直没看见她们。

温初弦喟然说,“她们早不在了。”

那人对通房不感兴趣,黛青先被他逼死了,后云渺也死在商氏的那场大火中了。

谢子诀耸然动容,决意要为她们立两座冢,不能让她们的魂魄无处落脚。

提起黛青,谢子诀蓦然忆起,那日谢灵玄曾要他做替身,和黛青共度几个晚上。

他当时被囚在深不见底的地牢中,除了答应别无它法,便趁机恳求那人能放他一条生路。

温初弦恍然,原来谢子诀早就在府中出现过。

只是与一个通房共度春宵的事,那人那般好色轻浮,为何不自己来呢?

想起从前他在床榻上对她的百般折磨,睡一个女子,对他来说应是信手拈来的事,可那人却舍近求远,费力气把谢子诀放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斯人已死,无人索解得透。

温初弦惘然若失,似含深忧,泪珠又卷土重来,浮上眼底。

只要一思及谢灵玄,她总是很悲伤,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悲伤。

自恋一些说,他不碰别的女人,是因为他只对自己好色吗?

想来,她和他相伴的那些日子里,虽不知他暗地里养了多少姘妇,他明面确实没碰过其他女子,一个通房妾室也不曾养过。

可他每每与她相伴时,却总索求无度,常常彻夜与她软语温存。

他最喜欢和珍惜的东西,就是门口的夫妻石,还有和她那“佳儿佳妇”的名号。

他最后死,还是为了救她而死的,毫无防备地把后心亮给她,才被她一簪子刺中而溺水的。

他似乎付出了许多,可他又完全不值得同情。

他拆散她和张夕,强要了她,让她尊严丢尽,还害死了全哥儿。

爱与恨在心头来回厮杀,温初弦斗地动念,颤然举步奔出来,见门口冰湖边的夫妻石果然被擦干净了。

之前他们一块在这里荡秋千,看见夫妻石上落了微尘,他说要擦干净,还真擦了。

冷夜的清辉洒在身上,温初弦闷坠坠的,险些栽倒。

谢子诀追了出来,见她身子倾斜,慌忙扶了她一把。

她心头凄凉阴暗,自从谢灵玄死了后,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念起他沉尸河底,为大鱼所分食,她就一阵酸颤。

这种情绪,是极为病态的。

她就像被下了蛊一样。

谢子诀不痛快,知她这副样子是心病又发作了。

他将她送回卧房,给她拍背顺气,过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温初弦苦涩地说一句,“谢谢你,玄哥哥……是我对不住你。”

谢子诀怜然,他们从小时候就互有情愫,风风雨雨走到现在,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母亲叫他试一试温初弦的贞洁,他不能不遵,但总觉得若这么做,是对不起初弦的。

初弦的身子肯定不清白了,他心里明白得很。接受她作为妻子,就得接受她残缺的事实。

谢子诀虽然觉得窝囊,但还是不想休弃她。如今的他也没心思再重新找一个姑娘办一场大婚了,就和弦儿这般相互迁就地走下去吧。

夜已深了,该就寝了。

谢子诀犹豫片刻,轻轻脱掉了自己的外袍。

他在做夫妻之事时很是克制,一夜最多叫一次水,所以弦儿跟他在一块,也不会很为难的。

温初弦还有些气息不匀,但见谢子诀已褪了外袍,便往里去了去,腾地给玄哥哥坐上床来。

她一直爱玄哥哥……她在心里默念,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和玄哥哥今后是要天长地久地做夫妻的,这事躲得了一天,却不能总躲着。

况且她从前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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