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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扛不住身心的打击,以至于心智疯癫……可她除了抢酥饼之外一切如常。
奇怪至极。
不过因为谢灵玄,谢灵玉已再不想沾染长房的事,管它长房闹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要他和温芷沅好好过日子,一切就都好。
那份酥饼的分量不轻,温初弦全给吃了,瘪瘪的肚子一下子填满了。谢灵玉从外面买来的东西肯定没问题,起码不会包含虫卵,她可以放心地吃。
自从她看见自己呕吐的东西后,就杯弓蛇影如惊弓之鸟,戒备心空前绝后的高,看谁都要害她,看什么东西都像虫卵。
只是解决了这一顿,下一顿呢?
谢灵玉和小厮们刚要离开,蓦然看见身后不远处静伫个白影,已瞧了他们良久。
谢灵玉愣了下,不情愿,却还是叫出了那个字,“哥。”
温初弦猝然回头,竟见谢灵玄在身后,无声无息。
谢灵玉不知这夫妻俩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盯向谢灵玄。谢灵玄那双潋滟的眼眸,却和善亲近地投在温初弦身上,以及她手中抢来的酥饼,别有意味。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东窗事发[微修]
谢灵玉对谢灵玄虽说不上仇恨, 但也绝不是喜欢。谢灵玄身上的气质冷阴阴的,一靠近他谢灵玉就脑仁发麻。况且此人还害死了自己的亲兄长,论情伦理谢灵玉都该和他断绝关系, 永远不相往来。
当下无话,谢灵玉叉手一揖,疏离地离开了。
谢灵玄也不理会谢灵玉, 径而走到温初弦身边,“你今日很奇怪。”
温初弦右眼皮猛跳,后退了一步, 淡冷说,“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 便回来了。”
他走上前揽住她的肩头,俯身熟练地对着她红诱的唇嘬了下,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归隐的吗,我这几日把朝中的事最后扫干净。”
谢灵玄一触碰, 温初弦就跟过电似的奇冷无比,起满了寒栗子。那些凸起的寒栗子微小恰似小虫子那么大,她一恍惚,只觉得自己皮肤下都是蠕动的虫窠。
她终于禁不住恶寒, 甩开他来。
“你别碰我。”
谢灵玄无辜而怔,伫立在原地, “怎么了啊?”
温初弦急喘了一口粗气,憋住泪水。
她的内心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互纠互斗,一方是对谢灵玄的憎恶仇恨之心, 一方是对他情丝万缕的爱意……两股势力不想上下, 致使她一面想逃, 一面却又情难自已地被他吸引。
这个过程很难熬, 也很纠结。
谢灵玄道,“好了好了,你先进屋休息吧。”
他买了些酒来,清冽的。
今夜花好月圆,他们又即将要归隐,留在水云居的日子屈指可数,岂能辜负好时光。
温初弦与谢灵玄席地对坐,矮桌上摆了两杯酒和四菜一汤。
明月硕大无朋,像贴在窗外的巨盘,长久映射下来令人心慌可怖。
谢灵玄举杯,“我敬娘子。”
温初弦耷拉着眼皮,狐疑睨向那酒杯,岿然不动。
谢灵玄干了,见她这般戒备的模样,牵唇一笑道,“怎么,怕我下毒?”
温初弦蹙眉,她此刻对下毒二字分外敏感。
他自顾自拿过她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将空洞洞的杯底展示给她看。
“别胡思乱想了,我就算下毒,也不会用这么幼稚的办法。”
不用这么幼稚的办法……所以就用隐蔽的办法,叫她半年多都发现不了,直到病入膏肓?
温初弦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摊牌道,“前日我在静济寺吐出了几条小虫子。”
谢灵玄听着做声不出。
温初弦觑向他的脸色,继续说,“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谢灵玄猜想说,“许是吃坏了肚子。”
“不是。”
她疾言遽色地点透,“从前有御医给我瞧过,我是中毒了,有人蓄意在我的饮食中投毒。”
谢灵玄抬眸,见女子脸色铁青着,愈说怀恨愈烈。
他怃然有感,“娘子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
“我只想问你,那是什么东西?”
她忿愤难平,眼眶积蓄着泪,语气满是颤抖。
谢灵玄感到凉气透骨,他没立即答她,而是又自斟自酌了一杯,才说,“你冷静一些。”
温初弦悲怒交集,如何冷静。
其实不用他承认她也差不多能猜出来,那些东西在她的血液和心脏里,一来吸干她的精气要她死,二来腐蚀她的心智要她疯癫,还能有什么好效用了。
张夕,全哥儿,玄哥哥,哪一个不是被谢灵玄害死的,就连她自己当初也是被他强迫的。她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可这些伤害恰如永不退散的阴霾,时时笼罩啃噬她的内心。
若非那些虫子,她何以会爱上不共戴天的杀亲仇人,还爱得那样快,跟上瘾一般莫名其妙?
若非那些东西控制着她,她焉能与心心念念的玄哥哥同床共枕那么久,却没亲热一次,致使玄哥哥错以为她为谢灵玄守贞,最后饮恨惨死?
为何谢灵玄不用请大夫,就知道缓解自己病症的良方?又为何她一远离他就心痛,一靠近他就舒服,从一开始的仇恨要他死到现在看他受一点伤就疼惜难过?
“你真是无耻。”
温初弦怨极了,她知自己病之已深,剩下的这几日就算流落大街乞讨,也绝不在谢灵玄身边苟延残喘,令人作呕地讨好他与他欢情。
谢灵玄亦有几分伤情,追过来拽住她的手,“初弦,你别这样。”
温初弦毫不犹豫地甩开,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脸色如金纸。
她正好跌在榻上,撞翻了蜡烛。哐啷一声,室内陷入昏暗中,徐徐的冷夜风吹拂而过,衬得月光更加凄清寒冷。
谢灵玄近身上前,怕她摔疼欲将她扶起。情急之下,温初弦拔下头上银簪,尖锐的芒尖又对着谢灵玄……她曾用簪子刺过他一次,此时走投无路故技重施。
他却并不怕簪子这种小东西,仍然靠近过来。
温初弦掉转簪尖,对准自己的脖脉。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我自己。”
大不了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谢灵玄脚步一滞,顿了片刻,轻轻挥手,就将她手里的利器打飞。
月色似雪色,在他侧颜留下虚缈的影儿,淹没了他的神情。
只听他冷笑道,“又用死来胁迫我是吧?”
握住她不断挣扎的双手扣在后面,将她重重压在锦被之间。温初弦如被金丝绳勒住,动弹不得。
她泪水簌簌而下,声声质问道,“为什么?从头到尾苦主都是我,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下毒,我究竟哪里让你非杀不可?就为了那一簪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