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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他懒得答她这种蠢话,信然说道,“还能图什么,钱和色呗。”

“别的呢?我不相信你就为了这些。”

谢灵玄不耐烦,“告诉你温初弦,我就是个凡人罢了,爱酒色,爱雪月风花。你既然晓得自己中毒了,就最好乖乖的别惹我,否则我把你玩够了还丢到私窠子里去。”

他那张嘴伤起人来从来有如利剑,不过这话若细听,多少有些自相矛盾。

图财,他分家时散尽了家财。图权,他又辞了官。图色,天下比她漂亮的美女数不胜数,偏生他后院又清净得很。

温初弦不再问下去,瞧着自己青紫的指尖,凄然扬了扬唇,“谢灵玄,真有你的。”

谢灵玄又猛咳了几声,擦去嘴角的一抹猩红。

他缓了缓,却又浮起后悔。自己习惯了用锋利的语言伤人,却不该也这般伤害她。

还是放柔了语气,“娘子,过来。”

母蛊的无上统治力量,透过他低迷沙哑的唤声传过来,慑住她,使她无论愿不愿意都得过到他面前。

谢灵玄一把掐住她的细腰。

没人知道他有多喜爱她,多疯癫执着地沉溺于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情蛊的加持。

“好好留在我身边,”他卑微仰望她,眸中溢出星星点点的泪光,“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民告官

谢灵玄往常情绪都平淡若水,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少有这般失控的时刻。算上夜里的那次,今日他已是第二次对她落泪了, 仿佛真的想让她留下。

温初弦却只觉得可笑。

他骨子里是凉薄的,谁也改变不了。

她居高临下站在他身前,一根一根抠开他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手指, 使的力气很大,把他冷白的指根掰得充血涨红。

她说,“不好。”

十指连心, 谢灵玄的手被她这样无情扭开,一颗心似已灰之木, 有什么东西重重坠了下去。

求之不得,原是这般滋味。

他颓然向后一仰, 微微冷笑,也不再主动恳求于她。

“那你就不要怪我。”

情蛊的催动力比想象中要烈得多, 即便两个无爱之人也会难舍难分,更何况他们并非对彼此全无感觉。

“你休想,我会保持清醒的。”

温初弦拧着眉头,极力压制情蛊对自己的控制。

他淡淡说, “你不会。”

温初弦额头汗水涔涔,厉声喊乐桃, 想讨一盆冰水她泡进去。

虽说还不是数九隆冬,但天气也转凉了。活人泡在冰水里,根本经受不住, 但这是温初弦能想到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唯一办法了。

屋外的乐桃置若罔闻, 根本听不见她的吩咐, 或许不是听不见, 而是不听。这些丫鬟仆人真正的主子是谢灵玄,后者既不让她们动,谁就不敢动一下。

温初弦虽空有一腔悲怨,却拿谢灵玄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办法。他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得严词合缝,步步路皆被堵死,此刻的她如被锁在一个四壁漆黑的匣子里,唯一活路就是向他屈服。

两人曾结发为夫妻,三生石上注姻婚。两人曾是人间最称羡的伉俪眷属,才子佳人。

一朝姻缘碎,山崩地裂,离恨重叠,断送流年。

两人走不到白头了。

兆尹府巍峨的铜门之前,登闻鼓被人重重敲响,雄浑厚重的鼓声打破长安城漫长的寂静。

兆尹沈大人才刚当值点卯,就被咚咚咚的鼓响惊到了。一声接一声,可以见得鸣鼓人的意志之坚。

这面登闻鼓设在此处,名义上是做击鼓鸣冤之用的,但积年不用,鼓面早已落了陈年的灰尘。因为寻常的百姓纠纷都有衙门决断,敢来兆尹府击鼓的,一般是民告官的大案。

民告官……

世道等级森严,白丁布衣有几个脑袋,敢告朝廷命官?

沈大人急忙命皂吏前去察看,只见击鼓者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她一身素衣立于清寒的风中,长发半散半拢,飒飒而动。鼓槌沉重,她那细白的胳膊早已不堪承受,似乎再敲一下就要折断。可她的眼神却坚定,噙着泪,射出冰冷的寒芒来,不弄得满城皆知绝不肯罢休。

就这么一个姣花照水的女子,竟要击鼓鸣冤。

兆尹府大门口已被鼓声引来了不少围观百姓,指指点点的,沈大人命人将其全部驱散,脱口而出,“何人在此闹事?”

温初弦丢了鼓槌,掀裙跪在兆尹府明镜高悬四个大楷字面前。

她从袖中掏出诉状,定定说,“民妇要告刚刚卸任的当朝右相,谢灵玄。”

……

空气一时凝固,沈大人和周围的两位大人面面相觑。

莫不是个疯妇?

再定睛一看,不是。

堂下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谢相的夫人——那位得了世间最好姻缘的温初弦温小姐,沈大人认得。

这是闹哪一出?

沈大人提醒说,“谢夫人,此地乃是兆府尹。”

谢相的人格谁不晓得,是个雅俊蕴藉的君子,宠妻的美名播于天下。

瞧着这温小姐双目涣散,发丝凌乱,神志多少有些不清了。早闻温小姐患了病,莫不是病入心脑,被侵吞了意识,以至于疯疯癫癫地跑来兆尹府闹事?

他们的眼神很怪异,已本能把温初弦当成疯子。

温初弦也不解释,只将自己的诉求重复了一遍。

“民妇有滔天的冤屈,要告谢灵玄杀弟夺妻,囚-禁下毒,罪名皆在诉状之上。”

沈大人接过诉状瞥了一眼,诉状很长很长,血字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张雪白的素绢。

她似真有滔天的冤屈。

不可思议。

旁边的官员见状不妙,低声道,“大人,此事离奇得很,不如等谢相过来再问问情况吧?”

沈大人沉吟未答。谢灵玄和温初弦恩爱的印象根深蒂固,今日这一遭,无论如何也不像温小姐主动想做出来的,可能真是她失了神志以至于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来。

总不能让温初弦就这么跪在兆府门口,成何体统。

沈大人令人将她先扶进厢房,好生沏茶伺候着。一切都要等谢灵玄的意思,他才好下决断。

虽说谢灵玄现已卸任,但这种越级僭越之事他还是不能轻易做,否则很有可能仕途不保。

温初弦清楚沈大人心里盘算些什么。

“大人,民妇不疯,神志清醒得很。”

她指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冷冷说,“还请大人立即受理,秉公审案。否则,民妇就是去告御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大人被这么一威胁,顿时凛然。

他意识到此事并非简单的夫妻闹变扭,肃然问道,“夫人这状纸上写的罪名可有人证、物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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