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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鸽子,那她今晚,是不是还没吃饭?
正思索,一回头,就看见同样出来放风的、探头探脑的涂初初。
干脆让她打了那一通电话。
家里很安静。
商行舟路过书房,虚掩的门内,传出压低的对话声。
他直直走过去,忽然听到“阿舟”的字眼。
商行舟倏地顿住。
正说话的人是他姑姑蒋映:“……他也大了,以后他的事情,你让他自己决定,别管那么死。”
然后是商锐的一声冷笑:“他能做个屁决定,他长这么大到现在,干过一件正经事儿没有?小时候天天喊着要读军校,你看看他现在每天在干什么?”
“可是小舟成绩好啊,从小到大也没给你惹过什么大麻烦吧?”蒋映微顿,“呃,虽然初中那会儿确实不爱学习天天打架,但是他现在读的可是T大。”
“你怎么知道他是自己考进去的,不是因为他妈给他学校捐了两个实验室?”
“这就太主观了吧……”
“我是他老子难道不盼他好?”商锐反问,“他这样的小孩你在新兵连见得还少?浑浑噩噩混日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
风穿堂,虚掩的房门忽然被打开,猛地撞在墙上,豁然发出“砰”一声响。
蒋映看过去。
夜色流动,那里的地板干干净净,无人经过。
-
温盏这一晚睡得不好。
新的一天迎来北城大降温,她爬起来,吸吸鼻子,再吸吸鼻子。
很好,不是错觉。
真的感冒了。
沮丧地给自己量了体温,温盏叫外卖,给她送药和早餐。
她抱着被子,可怜地嘤嘤嘤:“我现在又冷,又热,腿还疼。”
陆灿怜爱:“别说了,我去替你拿。”
温盏嘴上说着“好”,但还是爬起来。
两个人穿着厚厚的毛衣,一起下楼。
上来时,被宿管阿姨叫住:“你们是405?”
温盏点头。
阿姨窸窸窣窣塞过来个东西:“有人给你们宿舍留了个纸袋,谁是‘机智的海獭’?”
温盏:“……”
一瞬间猜到是谁留下的袋子,她脸都烧起来:“是我……”
薄牛皮纸袋,拿起来有点重。
温盏也拿不准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能抱着回宿舍再拆。
打开袋子,她探出一双眼。
只见里面放礼物似的,整齐码着双份的感冒药、退烧药、润喉糖、扁桃体喷雾,以及一小袋四片装的椰子吐司,和两盒草莓牛奶。
温盏睁圆眼。
她捏着袋子边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有人在她心里捏碎了一只青柠檬,酸涩的气息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每次刚刚感到一点点雀跃,就立刻被这种酸楚的情绪击毙。
商行舟……
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这么照顾她。
咬了咬唇,温盏在桌子前坐下,发消息给他:
“你给我买了药吗?”
商行舟隔了会儿,才回:“路过。”
他都不住校。
他上哪里路过。
温盏纠结地盯着屏幕,有很多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敢打出来。
两人之间沉默了会儿,商行舟主动道:
“元旦我要回一趟美国。”
温盏赶紧:“我知道,初初跟我说了。”
商行舟:“嗯。”
温盏也没太明白他为什么又特地跟她讲一遍,她想了想,回:“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商行舟:“节后,六号或者七号。”
停了下,他说:“回去教你打太极。”马上要期末了。
温盏:……
温盏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难过得要死,觉得委屈,手机放在桌子上,盯着,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行舟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肩膀向下塌,整个人都蔫儿下来,头顶跟飘着一小片积雨云似的。
陆灿问:“怎么了?”
温盏实话实说:“你记得我之前说的那暗恋对象吗。”
“嗯?”
“我觉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温盏茫然,“我想,他会不会也有点喜欢我。”
陆灿愣了下,笑意飞扬:“这是好事啊,你直接问他吧。”
温盏:“我不太敢。”
陆灿想了想:“你可以找个特殊点的日子,然后先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就再接着问问,他喜不喜欢你这类型的——总之别把话说得太满,尽量留出继续做朋友的余地。”
现在这样,也确实不是办法。
温盏犹豫了会儿,下定决心:“好。新年夜我就去问他。”
说完她趴在桌上,盯着两人的聊天记录看。
屈指可数,但她倒背如流。
温盏忍了忍,忍不住:“美国,这个时候,会很冷吗?”
问完她又有点后悔。
会不会显得很蠢。
商行舟:“?”
温盏壮着胆子,这次没逃跑。
挺认真地,跟他说:“如果冷,你要记得戴帽子和围巾。”
商行舟握着手机,沉默了下。
盯着看了好半天,他手指敲在屏幕上,轻笑起来:“好。”
第20章 热水
由于感冒, 今年最后两天,温盏几乎都在床上度过了。
元旦后学校就会放复习假,除了某几个科目需要考试, 不用再去教室上课。
温盏就一直躺在床上, 看漫画, 以及,研究桥牌。
宋思蘅仰天问:“我要叠满什么样的buff,才能每天看漫画也一直考第一?”
温盏趴在床头,捂着脸剧烈咳嗽。
陆灿回过头:“你看她已经很可怜了, 就不要再说她了嘛, 万一小温的漫画里, 其实画的是高数教材呢。”
宋思蘅抱着课本, 脑袋在桌子上敲得咚咚响。
跨年夜,温盏去参加颁奖典礼。
本来以为校选拔赛这种平平无奇的筛人比赛, 只过去走个流程拿个证书就OK了。
没想到不少校领导都在, 挺有仪式感, 她比别人还多个会旋转的玻璃透明小奖杯。
合照时, 院里几个教授招呼她, 温盏诧异地指指自己:“我站C位吗?”
教授:“对啊, 只有你有那个奖杯,你站这儿拍出来也好看。”
温盏:“……”
听起来有一些合理, 又不太合理的样子。
她抱着那个小奖杯,站到一群人中间。
今天天气冷, 温盏穿短靴和一件黑色的毛衣裙,进门时将羽绒服脱了, 长发垂落, 露出白皙的脖颈。
立在人群中, 知性温和,落落大方。
鼻尖因感冒而微微泛红,又有一点说不上来的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