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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电话,回到那张小桌子上。苏洄问他和谁打电话,宁一宵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苏洄。

他原以为苏洄会发脾气,或是赌气不吃,离开这里,但听完后苏洄像是习以为常那样,只“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吃了一大勺炒饭。

“我就知道。”

他很费力地吞下炒饭,冷笑了一声,“就算不通过你,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找到我。”

宁一宵不知应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插手他的家事,他只想让苏洄开心点,所以伸手,碰了碰苏洄的脸。

原本苏洄忍住了,但宁一宵一安慰,他很快就掉了泪。

维持不过几分钟的成年人面孔顷刻间碎掉,变回小孩的样子,他一边抬手擦眼泪,一边很难过地做出假想。

“要是我爸爸还活着就好了,我可以住在爸爸妈妈家里,不用像现在这样。”

宁一宵听到这句话,心情复杂,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纸,替苏洄擦眼泪。

尽管他也很多次想过同样的问题,做出过一模一样的幻想,想象自己如果有一个爸爸,现在会是怎样,会依旧这么累吗?会不会至少开心一点。

但宁一宵还是很成熟地对苏洄说,“以后会好的。”

苏洄上车的时候看上去很平静,甚至有些死气沉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宁一宵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开车走。

他被关在小小的车窗后,身子完全转过来面对宁一宵,两只手都扒在车窗,很像舍不得离开游乐园的小朋友。

宁一宵的心空荡荡的,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很担心是因为自己,他害怕他们的感情暴露,不得不终止于此,因而他一整晚几乎都无法入眠,辗转反侧。快要接近天亮的时候昏昏沉沉闭了眼,做了他害怕的梦。

他梦到苏洄对他说分手,说他的家人知道了一切,觉得他配不上,也不适合,希望他谅解。

宁一宵为此而惊醒了。

洗漱时他依旧没能从梦境中走出来,但打开门,坐上公交去实习时,宁一宵冷静地想了想,他觉得苏洄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认为他的家人没这么快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还没有露出这么多破绽。

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或许是他们家庭内部的矛盾,都不一定。

宁一宵坚定地认为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希望可以再快一点忘掉噩梦的所有情节。

他忙了一上午,给苏洄发了好几条消息,始终没有得到回复,又跟着小组开了一下午的会,会议上报告了自己近期的工作内容,因为完成得还算出色,受到了研发部经理的表扬,对方很娴熟地画下了大饼,劝宁一宵留下来转正。

如果换作过去的宁一宵,或许真的会因此而留下来,毕竟能留在大厂一点也不容易,凭他的能力,可以在这里施展出一番天地,摆脱困窘。

但现在的宁一宵听到这样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苏洄一个个小小的愿望,它们似乎已经串联起宁一宵所肖想和期待的未来。

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天,宁一宵有些失魂落魄,甚至上了公交车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没电关机。

他想早一点回家充电,联系苏洄,所以下了公交车便跑了起来,尽可能快地回到了那片旧社区。

走进破旧的单元楼里,宁一宵脚步很快地朝下走,急促的步伐点亮了楼道的声控灯。

可就在他转角下到负一层时,却看到一个身影,蜷缩着蹲在他所租住的房子门前,身旁立着一个白色行李箱。

宁一宵愣在原地,声控灯暗下来,一切陷入黑暗,如同一场熄灭的梦。

下一刻,他梦里的声音出现,又点亮了昏黄的光线。

“宁一宵,你回来了吗?”

苏洄抬起了头,半眯着眼,视线确认了片刻,动作有些僵硬地站了起来,手握着行李箱的握杆。

“怎么这么晚啊……”他开口,样子很可怜,又忍住情绪,只捡了几句重要的告诉他。

“我和外公吵了一架,他让我滚,我就随便拿了点东西出来了。”

宁一宵后知后觉地下了最后几个台阶,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来到苏洄面前。

“这次是真的没地方去了,无家可归。”苏洄自言自语,将头抵在宁一宵肩膀。

“怎么会?”宁一宵亲吻他的头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你还有我。”

另一句话,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觉得现在还不够格。

我也可以给小猫一个家。

第47章 P.墨菲定律

苏洄的离家出走其实并非临时起意, 他早就想逃,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他的处世态度一向都是逃避,过去的反抗也都很短暂, 收效甚微, 至多在外晃荡一夜, 然后老老实实回到家里受罚,唯独这一次, 苏洄并不打算再回去。

宁一宵给了他归属和勇气,让他可以义无反顾地叛逆一场。

尽管已经离开家半个月,可每到关了灯, 黑暗中, 苏洄还是会想起那天的争吵, 那是他记忆里最大的一次, 外婆不在,外公几乎说了所有能说的重话,甚至将妈妈也牵扯进去。

[你从小到大就被娇生惯养, 知不知道现在季家的势力大不如前?我老了,也早就退休了,出门在外别人也不过是卖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 真以为还像以前那样呼风唤雨?

我事事为你筹谋,一把老骨头, 舔着脸替你挑个门当户对有前途的丫头,你呢?直接把你的病都抖落出来,是想全天下都知道我有个神经病的孙子?

像你这种不中用的孩子, 根本撑不起一个家!恨只恨我季泰履没生出儿子, 后继无人!]

原本季亚楠也因为苏洄的贸然行事而头疼,可听到亲生父亲的这番话, 只觉得心寒。

当初她上大学,选择从政,季泰履根本不支持,只因为她是女孩儿。自主地选择了伴侣,违背父亲意愿,同样没有得到认可,后来丈夫离世,她接管了亡夫留下的公司,更是被季泰履说成是不务正业。

生下来的孩子明明天资聪颖,可偏偏生了这样的病,成了她一生的痛。

她从来没有被自己的父亲夸过哪怕一句,甚至还不如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受他器重。

苏洄也觉得可笑,他原以为这场强制的“相亲”是季泰履担心他的人生,骗也要骗来一个人同他这样的精神病人结婚,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他维系家族荣光的政治联姻。

怪只怪苏洄自己太天真,事实上,当外公将自己的资源和人脉都倾注给徐治的时候,他就应该清楚,亲情和血缘对他这样看重名声的人一点也不重要,抵不过一个争气的女婿。

因此他很直接地告诉外公,如果有的选,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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