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
了人,外面走廊上总是空着。
冬天的教室前后门和窗户都被关得很紧,一点冷风透不进来,教室里的空气变得又闷又热又难闻。
下了课,闻喜之起身去开教室后门,想放点新鲜的空气进来流通一下。
刚拉开门,发现陈绥立在门口。
“嗯?”闻喜之握着门把手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陈绥挑眉,进了门坐下:“你还挺意外?”
“有一点。”
闻喜之把门彻底打开,放冷风进来。
刚回到座位上,有人大喊:“谁啊,冷死了,谁开的门?”
另一道男声跟着响起:“烦死了,能不能把门关上?到底谁开的啊!”
外面风确实有点冷,闻喜之原本打算开两分钟换换气就关上,这会儿听他们在抱怨,就想着不等了,要起身去关。
刚要动,陈绥踩她凳子横杠:“坐着。”
闻喜之抬眼看他,见他坐在凳子上转了个向,长腿一抬,脚踹在门板上,跟墙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
教室里的人都被这声巨响吸引看过来,陈绥背抵着墙,下颌微抬,明明坐着,却有种睥睨众生的霸气,冷淡的声音响起:“通通风。”
叫闹的人噤了声,教室里恢复安静。
陈绥收回腿,脚踩在闻喜之凳子的横杠上,瞥她一眼,轻嗤:“出息。”
闻喜之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嘲讽自己,但她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问题,很多时候,不涉及到她的底线,她是不太愿意去计较一些事情的。
况且冬天风冷,大家都在备考,万一被吹感冒什么的,不太好,而她是个很容易替别人考虑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开关门跟别人争执什么。
不过。
她不争,不代表她就会觉得陈绥这样不好,相反,她觉得陈绥这样真是酷毙了,在规则之内,任性妄为。
下课开门,没有任何问题。
两天的期末考很快结束,闻喜之迎来一个月的假期,以及让人期待的春节。
每天她都早起锻炼身体,下午看看书或者偶尔和钱多多约着出去吃喝玩乐,晚上会刷题学习。
日子过得很充实,却好像又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东西。
可是,闻喜之自己也不知道缺了什么。
直到她打开微信,发现从放假后就没见到陈绥,也没跟他有任何联系,才隐约明白,到底缺了什么。
也许。
缺少的那部分东西,和陈绥有关。
日子太平淡无趣了,陈绥才能掀起波澜。
闻喜之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半,想了几秒,毅然决定出门。
跟孟佩之打了个招呼,说约了同学,坐家里的车出去,提前下了车步行去极光。
冬天天黑得很早,下车时已经夜幕四合,湖边广场华灯初上,小吃摊密密麻麻地摆出来,挤得人行通道只剩下很窄的一条。
前两天出门时还看见市里的工作人员在给沿街树梢挂彩灯和灯笼,这会儿出来就已经全挂好了,春节的气息在一串串暖红色的小灯笼里变得越发浓厚。
闻喜之没有直接去极光找陈绥,在广场上的小吃摊买了一堆吃的,拿着竹签扎小纸碗里的土豆,边走边吃。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来找陈绥干什么,见到他应该说什么,就只是想来找他,然后她就来了。
可能,就只是想来看他一眼。
南华一中所在的地方是老城区,这些年来城市化建设速度极快,周围老旧的房屋建设都被拆除重建得差不多了,各种商厦大楼鳞次栉比,一派现代化大都市的景象。
唯一另类的,是极光所在的那一片区域,还保留着老旧的巷子,交错纵横,房屋低矮,住着一部分原住民和一部分来租房陪读的非原住民。
此时正处于寒假期间,租房的那部分居民都回了家,闻喜之走进巷子里就感觉不太对劲。
跟以往比起来,好像更凄凉更安静,和外面春节将近喜气洋洋热闹的景象天差地别。
闻喜之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在地上摸了根木头棍子捏在手里,剩下的小半碗土豆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吃,端着去找垃圾桶。
刚将土豆丢掉,转角处窜出来一条土黄色的狗,在昏暗夜色里直直地盯着她,眼里冒着幽幽的光。
孟佩之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无论是南华家里还是西州外婆家一直都不再养狗,闻喜之没怎么跟狗接触过,也不知道这狗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提着的袋子,又看一眼那条狗,随手抽了一串东西出来,发现是炸过的小馒头。
也没多想,直接丢过去:“给你吃!”
不曾想,那条狗忽然疯了似的冲她跑过来,嘴里狂吠:“汪汪!”
闻喜之没跟狗打过架,第一反应就是跑,边跑边从袋子里抽出东西往后丢:“你吃东西别追我呀!”
那狗对那些吃的仿佛根本没兴趣,拼了命地追着她叫得更凶。
闻喜之心跳得突突地,一点也不敢松懈,刹那间想起来,陈绥曾经警告过她,叫她少来这儿,说有疯狗。
那会儿她以为他吓唬她瞎扯的,现在看来,难不成真有疯狗?
眼看着快要被狗追上,闻喜之吓得慌了神,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停下用手里这根木棍跟它决一死战。
却在这瞬间,听见有人喊:“闻喜之?”
凝神一看,昏暗的小巷尽头,出现一道高大身影,影子在地上被光拉得好长。
是陈绥。
“陈绥!”
闻喜之大声喊他,朝着他的方向跑得更快:“快跑!”
陈绥看见她身后追着的那条狗,没跑,反而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闻喜之见他这样,不知怎的,好像一瞬间不再那么害怕,停止了逃跑。
巨大的惯性使得她没能立即停下,朝着陈绥的方向从疾跑变成小跑,最后撞进他怀里。
闻喜之双手揪着陈绥腰部两侧的外套稳住身体,让自己不至于滑落在地,急促地喘气。
口腔里溢出剧烈奔跑后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鼻间却闻到来自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海盐薄荷香气,极具安抚性。
那条狗跑到跟前没再叫,咧着嘴吐舌头喘气,陈绥瞥它一眼,冷声喊:“蹲下。”
“汪汪。”
黄狗小叫两声,听话地蹲在地上。
闻喜之额头抵在陈绥怀里,胸口一起一伏,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双手还揪着他的外套不肯放。
陈绥任由她抓着,两手垂在身侧,低头看她,好一阵,笑起来:“闻喜之,抱够了没。”
“我……”嗓子眼干涩撕裂地疼,闻喜之咽了咽喉咙,再开口时只能发出很低很轻的声音,“怎么还真的有疯狗啊。”
陈绥瞥了眼乖乖蹲在地上的黄狗:“它不是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