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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陈绥,他本来也该是这样的大少爷,恣意又任性。

他可以会做,也可以做得更好,但绝不应该是需要说“不做饭不得饿死”这样的话的人。

生平第一次,闻喜之还没见过一个人,就开始恨起来。

不,不只一个。

他父亲,他父亲那个出轨对象,以及那个见过的,出轨对象的儿子。

他们破坏了陈绥本应该拥有的美好的一切东西,毁掉了他本该一路顺遂灿烂的人生。

甚至不受控制地想到,陈绥还被他妈妈怀在肚子里的时候,月份很大了,行动都困难,而他父亲,却因为小三早产编谎话出去陪产。

他会说什么呢?

公司今天有很重要的客户,有很重要的业务,总之就是必须马上处理,不能回家。

而他妈妈,也许还天真地相信那都是真的,即便自己夜里因为孕后期难受也懂事得不敢打电话要一声安慰,害怕打扰。

也许在陈绥出生后的那十几年,他父亲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出差而夜不归宿,实际上只是出去陪小三和小三的孩子。

到现在,他妈妈没了,外婆因为难过不会替他过生日,而他父亲,却和小三以及小三的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他一年一次的生日,却只能一个人收着空荡荡的极光发呆。

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是因为孤单吗?

想着这些,闻喜之眼里酸涩难忍,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碗里,嚼碎的饭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她想,她好像不得不承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了这个对面这个男生。

就像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里所写的那样——

那是在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时,我已走了一半路了。

他明明总是很凶,只有在她哭的时候才温柔,他也总是喜欢逗她欺负她,一点都不绅士,可她好像就是没办法不在乎他。

在乎到,一想到他可能会经历过什么样委屈痛苦的事情,就忍不住替他难过,替他流泪。

陈绥没什么胃口吃饭,小碗里的饭勉强吃到一半就不想再动筷子。

但他还是慢慢吃着,以免闻喜之一个人吃着不自在,这是舒桐教他的饭桌礼仪。

当他准备盛汤时,发现对面的小女生埋着头,饭也没吃,肩膀抖动,面前的桌面上湿漉漉的全是水滴。

“闻喜之。”陈绥手伸过桌面,五指指尖抵着她额头抬起来,“你又在哭什么?”

“我、我……”闻喜之抽纸擦泪,“我把辣椒抹眼睛里了。”

“……没看出来,生活里这么笨。”陈绥抽了纸递过去,“去洗洗?”

“没事了。”闻喜之擦干眼泪吸吸鼻子,飞快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噎住,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

陈绥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盛了碗汤推过去:“行了,别吃了,再吃指不定我明天就得成被告。”

“什、什么被告、告?”

“菜里下药,谋财害命。”

“……咳咳……”闻喜之缓过那阵气,端着汤碗喝了小半碗,顺下去了,“谋吧,微信里零钱都是你给的。”

“不是吧,照这么说你的零花钱都是我给的,你得叫我声——”

陈绥靠在椅背上笑得不行,眼里流光溢彩,笑得很真心,右手里把玩着一支黑色的金属打火机,火点燃又灭掉。

“叫你什么?”

“叫声哥哥。”

“……想得美。”闻喜之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去洗碗。”

“我煮的饭,你不洗碗?”

“我是你的客人啊,哪有让客人洗碗的。”

“你真了不起。”陈绥起身,把碗摞在一起,抱着往厨房去,“行吧,尊贵的客人。”

闻喜之跟在他后面,被他偏头瞥一眼:“跟来干嘛?”

“监工。”

陈绥懒得搭理她,小孩一样。

幼稚兮兮。

从厨房出来,陈绥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来一把?”陈绥偏头朝台球桌示意,“赢了我送你出去,输了自己出去。”

闻喜之还没跟他打过对手球,跃跃欲试:“来。”

“一局定胜负。”

“没问题。”

闻喜之台球一向打得好,但陈绥更是厉害,两人打得有来有往,不分上下。

最后各自剩下两颗球,但闻喜之的球角度更刁钻,很不容易进。

相反,陈绥的球则都处在很正常的位置。

闻喜之反手捏了捏马尾辫,专心致志地俯身试探着比划进球的角度和位置。

某些时候,其实她好胜心很强。

可是这一点,鲜少有人发现。

陈绥悠闲地立在对面看她,故意激她:“你行不行啊闻大小姐,不行趁早认输。”

被这么一激,闻喜之那股子狠劲就上来一大半,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打出一颗球。

红色的球飞速滚动着,撞上球桌边缘,弹回来,转了个弯,继续往前滚。

“啪”,顺利进洞。

闻喜之一错不错地盯着那颗球进洞,立马骄傲地扬起一张白净小脸:“你看!”

陈绥夸张地“哇”了一声:“好厉害啊。”

反倒给她弄得不好意思起来:“这颗球我必赢。”

又俯身,开始瞄最后一颗球。

也许是有点激动,亦或者真的太难,这颗球停在了洞口,没能进去。

“你不行啊。”陈绥拿起球杆,俯身,修长的手指搭上台球桌,“该我了。”

闻喜之紧张地盯着他的球。

他的球真的很好进,明明刚刚都不用轮到她击球就能赢,偏偏犯了规,这击球权才落到她手上。

现在击球权重新回到他手上,她已经是输定了的结局,除非他放水。

可是,他会放——

还没想完,“啪”的一声,陈绥竟然把她那颗球给击进去了。

闻喜之不敢置信地看着,没想到他不仅放水,还如此明目张胆。

“记错了。”陈绥睁眼说瞎话,“我以为全色球是我的。”

话落,球杆一丢,示意她去拿书包:“你赢了,兑现诺言,送你出去。”

“……”

太假了。

闻喜之没敢深想他故意放水的背后意思,只当他是绅士,怕她一个女生大晚上出去不安全。

背上书包,肩并肩走到小巷口等出租车。

旁边巷子口的小超市开着,陈绥看了眼,让闻喜之在外面等着:“我去买包烟。”

闻喜之站在原地没跟着,转身看着他走进去,玻璃橱窗里不时看见他高而挺拔的身影,在货架间穿来穿去。

没多会儿,出来时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水,走到她跟前,水塞进她手里,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西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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