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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陈绥也在身边就好了。

2019年6月,大学毕业,闻喜之婉拒导师挽留她继续读研的邀请,回到了南华。

这是陈绥离开的第五年。

这五年来,她不曾忘记过他。

和陈绥的微信聊天记录里,总共有两条他发来的语音。

一模一样的三个字——

“闻喜之。”

他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低喃的语气。

听人说,忘记一个人,是从忘记他的声音开始的。

这几年,闻喜之换了不止一个新手机,这两条语音,不,所有跟他的聊天记录,她却都一直保存着。

两条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语音,她重复听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只为了,重逢时,他呼唤她的名字那一瞬间,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这是他的声音。

一个人彻底消失,是从被遗忘开始。

闻喜之不想让自己忘记他。

可无疾而终的心动能有多深刻,她只能强迫自己恨他。

恨他,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

但是,每当清晨第一缕天光亮起,她却总想起他的好。

在这样爱恨交织的五年里,她将他记得很深刻。

闻喜之一直记得,那年冬至的夜晚,在明江边,他将他妈妈的爱给了她,并且说:“下次还给你。”

如今,五年过去。

他口中的下次,就是今年的冬至。

她相信,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所以,她回到南华,期待着冬至的到来。

期待着,和他相见。

这一年的冬至似乎来得格外迟。

闻喜之撕了几本月历,才总算撕到了十二月。

那是一个很平凡普通的周日。

2019年12月22日,冬至。

不用上班的一天。

闻喜之早早起床,认真洗脸化妆,打理头发,换上很漂亮的新衣服。

然后,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出门。

砣砣这几年在流浪动物保护中心生活得很好,比从前壮实,比从前漂亮。

闻喜之接到它,用牵狗绳牵着,走出中心大门的那一刻,很好奇,如果今天陈绥出现,砣砣看见他,还认得吗?

这么一想,没忍住低着头笑起来。

南华的冬日不下雨,但却很冷。

闻喜之将衣服拉紧了一点,往前走到马路边,等斑马线那头的绿灯亮起。

旁边商厦的巨大屏幕在播放一则刚出的新闻,主持人咬字吐词十分清晰,一字一句地钻入她耳中——

本报讯,北京时间2019年12月22日上午10:00,一架从苏黎世克洛滕机场飞往我国南华的波音737飞机在飞行途中坠落,目前下落不明……

很奇怪,这瞬间,闻喜之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播放新闻的大屏幕,试图确认些什么,一晃神,对面绿灯亮起也没注意。

砣砣不知为何忽然躁动起来,挣脱她的束缚,直直地朝马路对面狂奔。

一切像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情。

尖叫、刺耳的刹车声、混乱的奔跑……

闻喜之怔愣地转头,几米远的马路中央,停了一辆黑色的车,砣砣流着血倒在地上。

像被人狠狠地在心尖上撞击了一下,闻喜之疯了般地朝砣砣奔去。

紧跟着,她记不清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只记得好多血,砣砣倒在她面前,漂亮的皮毛上都是血,它挣扎着,像要死掉了。

不知道是怎么把砣砣送去医院的,也不记得等待救援的时间都想了些什么。

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装不下。

闻喜之刷着新闻,不停地问韩子文:【陈绥到底去了哪个国家?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是去了瑞士的苏黎世吗?

是今天到吗?

后面的两句,她没敢问出口。

等来等去,韩子文没有回她的消息。

她不愿再等,打了电话过去,手指都在发抖,喉咙像有东西堵住。

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韩子文的手机一直显示关机。

闻喜之再也忍不住,蹲在宠物医院的角落哭了起来。

这五年来,她一直以为,今天会是很美好的一天,她甚至想好了,跟陈绥再见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表情,要说什么话。

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天如此黑暗。

她没有等到陈绥,砣砣出了车祸。

凑巧有一架飞往南华的飞机失事,而她联系不上知道他消息的朋友。

天崩地陷。

原来是这种感觉。

不知过去多久,闻喜之哭到眼睛肿痛,再也没有眼泪,整颗心都变得麻木。

医生带来一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那辆车停得快,砣砣救了过来。

它是一只很坚强的狗,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死掉的时候,它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闻喜之开始后悔,当初给坨坨起名秤砣,后悔当初第一次见陈绥的时候要故意念错他的名字,叫他陈妥。

后悔高三毕业合照那天,收下了写着他名字的校服,后悔那年冬天在孔庙替他抽了一支下下签,后悔那年暑假要叫陈绥去玩那个飞机坠毁的剧本杀。

她后悔很多很多事,把一切有关于陈绥不好的遭遇都归错到自己身上。

难过得快要坏掉了。

却又绝望地期待着,陈绥也可以很坚强地成为一道奇迹。

闻润星和孟佩之找到闻喜之的时候,她正在宠物医院里看着砣砣发呆。

眼圈红肿,表情呆滞,像被人抽去了灵魂。

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只是那张脸已经哭花了,看上去可怜得令人心疼。

孟佩之哪见过她这副样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跑过去将她抱住,声音哽咽:“之之。”

“妈妈。”闻喜之转头看着她,眼里藏着一点希翼,“他没有去瑞士对不对?”

说没有,说没有,说没有。

她在心底祈求着。

但是,她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看见,她妈妈哭着别过眼不肯跟她对视。

沉默即是答案。

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确认。

那一架凑巧要在今天降落南华的飞机,上面坐着她等了五年的人。

而现在,飞机坠落,他下落不明。

闻喜之眨眨眼,很想再挤出一点泪,却再也挤不出来。

眼睛疼得像是要废掉。

她想,她也快要废掉了。

孟佩之小时候被狗咬过,从此留下阴影,扬言以后家里谁也不许养狗。

但在多年后的现在,她亲自将一条叫砣砣的狗接回了家里。

闻喜之变得沉默,整日郁郁寡欢。

闻珩特地从西州赶回来开导她,无济于事。

一切似乎陷入了僵局。

直到,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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