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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之把便签本和钢笔都收起来,握上车门把手,“麻烦了。”
“不麻烦。”陈绥忽地加了速,“我不停。”
“……?”
闻喜之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你想干嘛?”
“说过了。”陈绥从后视镜里瞥她眼,“吃饭。”
“现在已经下班了,我没有义务陪你吃饭。”
“哦。”陈绥无所谓地挑眉,“加班。”
“……”
闻喜之闭了闭眼,忍着情绪:“如果你要这样的话,我明天就辞职。”
“我不批。”
“陈绥!”
“嗯。”
闻喜之再也忍不了,胸口都气得起伏:“你到底想做什么?”
“请你吃饭。”
“我不想跟你吃。”
“你想。”
“……”
无赖,无耻,不要脸。
闻喜之默默腹诽。
“怎么不找别人?很多人想跟你吃饭。”
“我知道,所以你别装了。”
“……”
闻喜之有一种,对牛弹琴的错觉。
黑色大G转眼停在江边,闻喜之沉默一路,转头看见比从前更璀璨的江边灯火,一瞬间觉得这七年像场梦一般。
恍如隔世。
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解了安全带下车。
并不打算跟陈绥一起去吃饭,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连招呼也不想打。
“对,就往前走。”陈绥双手插兜跟在后面,懒洋洋的调子里藏着笑,“这是饿了吗,跑那么快。”
“……!”
闻喜之默默转头换方向,走得快,闷头撞进一道结实的怀里。
海盐薄荷香,是陈绥。
还未来得及推开,听见他胸腔里隐隐传来带笑的震动:“脸皮那么薄,说一句就回来等我了?”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闻喜之深吸一口气,退开。
抬头,想跟他理论几句。
蓦然间撞进一双黑漆漆藏笑的眸子,话到舌头打个转:“谁要等你。”
“闻喜之。”陈绥在她头顶揉了下,“走了。”
闻喜之没动。
“吃个饭,又不是吃你,在害怕什么?”陈绥回头,像是安慰,又像是取笑,“这么胆小?”
“……”
激将法。
一边觉得,不应该跟陈绥有太多交集,一边又觉得,只是吃顿饭而已,自己反应这么大,一点都不洒脱。
闻喜之做过心理建设,迈开腿跟上。
“AA吧。”
进了大厦,电梯刚好下来。
闻喜之跟陈绥先进,被后面的人挤到里面角落里。
一转头,在上升的透明玻璃电梯墙面看见他们靠得很近的身影。
恍惚间就想起,那年初识的国庆假期,从泰元城商城楼上下来,电梯里,他被人挤得被迫将她圈进怀里。
这么快,竟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然而当初那一刻的悸动,好像还记得很清楚。
电梯在顶楼停下,闻喜之跟在陈绥身后出去。
进的是那年分开前冬至那夜吃晚饭的顶楼旋转餐厅,餐是提前订好的,人到了很快就开始上菜。
闻喜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离开的那些年,她总反复回忆和他的点点滴滴。
以至于,所有菜品上来的那一瞬间,她还记得清楚,跟七年前冬至那晚吃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年,他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还不够,还是想回头来招惹她这么一下。
餐厅里客人不少,但并不喧闹,偶尔听见有人谈笑,声音也并不会太过吵闹。
闻喜之不想说话,拿着餐具安静地进食。
陈绥没什么胃口,象征性吃了几口就没再动,右手搁在桌面,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闲适地盯着她看。
即便过去七年,也总觉得,她还是当初那个少女。
像月亮一样皎洁,月光一样温柔,一头蓝发在吊灯光下泛着很柔软的光泽,像清透的海面。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但她和从前一样,吃饭很安静,不会让人听见咀嚼的声音。
她是乖巧的,生动的,近在眼前,不再是梦里的虚幻泡影,解不开的迷雾。
陈绥捻了捻手指,回味着什么。
半晌,垂着眸子,扯着嘴角笑了下。
他这声笑很轻,但闻喜之还是听见了。
抬头瞥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盛了汤喝。
她注意到陈绥没怎么吃,但并不想多事地关心。
吃完掏出手机微信转账过去,备注AA,不管他收不收。
无事可做,陈绥也没说要走,她只能无聊地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江边夜景,像是在发呆。
好一会儿,陈绥起身:“走了。”
闻喜之没应声,拿着自己的包默默跟上。
吃饱了有点犯困,进了电梯就靠在栏杆上昏昏欲睡。
电梯走走停停,不时有人进来或者出去,身边的人除了陈绥换了又换,各种香味和烟草味轮流交替。
男人女人讨论着各种天差地别的话题,笑着的愤怒的,嘈杂的背景音。
不知被谁挤了下,身体往旁边一歪,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肩膀接着。
睡意彻底没了,整个人清醒过来。
正要拂开那只手,那只手却已经先行松开。
一句谢谢到了嗓子眼,打个转,还是说出来:“谢谢。”
出了大厦,闻喜之打算回家,忽地听陈绥喊了一声:“闻喜之。”
闻喜之停下,转身看他:“怎么了?”
“你没回我微信。”
“嗯?”反应了几秒,闻喜之才想起应该是重逢那晚在车上收到的那两条,“……忘了。”
“真有男朋友?”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闻喜之撒谎:“有。”
“骗谁。”
“你不信就算了。”
“哦,那我不信。”
“……”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陈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没有任何人给你打电话。”
“……”
“谁家男朋友舍得这么久不联系女朋友。”
“……我们在冷战。”
“哦,正好,踹了他。”
“……你有病吗?”
“有。”
“……”
闻喜之懒得再说什么,转身沿着江边慢慢走。
一道高大的影子投在前面地面上,被拉得很长,跟她的影子离得很近。
陈绥走在她的身侧。
谁也没说话,默默地朝前走着。
好半晌,走到明江大桥入桥口,闻喜之停下,转身看了眼陈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走上底层桥面。
夜晚的明江大桥很热闹,上层桥面车辆川流不息,底层桥面间隔地摆着各种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