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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场戏
“你告诉我……哪还有什么来生呢?”
低叹声湮灭在无尽长夜, 风声为走向绝路的人哀泣。
渺渺摘了眼罩, 空茫茫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些什么。
苏寒捂住弟弟的眼睛, 自己却一直凝视着黑色的火焰,像是要用一生去铭记弱小的悲苦和无奈。
【卧槽,要不要这么虐】
【嘤, 居然有点想哭】
【说起来,这是第二个对叶止杀说若有来生的人了吧,要不是知道真相,我都想替叶止杀这个人哭一场】
【第一个是?】
【顾城主呗】
【虽然知道是在演戏,但一想到都没有什么来生了, 也是扎心啊】
*
阮家幸存的几个姑娘同样没有走远, 她们目光哀哀的遥望远处的黑色火焰,都知道长姐再也不可能归来了。
其中年纪最小的女孩捂住脸哭泣道,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把头发剪的七零八落的少女看起来比她大上两三岁,不是一行人中年纪最长的, 但却是神色最坚定的,“活下去,报仇。”
“想要报仇,只靠你们自己怕是很难。”有人的声音插入这场对话,在不远处有些嘈杂的混乱声音中,分外明晰。
阮家的几个姑娘犹如惊弓之鸟, 不由都警觉的环顾四周。
一个身着深紫色短打梳着高马尾的姑娘从高处跃下, 她的脸和阮蓉蓉有七八分像, 只是眼神更加锐利, 同样的美貌,阮蓉蓉走在街上会收到无数的回头和欣赏,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则是不好惹,离远一点。
那头发剪的七零八落的少女迟疑着开口,似是不敢确认,“岚岚姐?”
阮岚岚是阮家嫡出的二小姐,只是五年前因为不满家中给她说的亲事,拜了一位走方道人为师从此不见踪影,阮家人派人去找,但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此阮家二小姐一直鲜少为人知,且在家族中一直是叛逆与污点。
只是多年之后再见,却是物是人非。
【喵喵喵?】
【感觉有问题啊!】
【会这么巧吗?】
阮岚岚道,“好久不见了,莹莹。”
她叹道,“我回来晚了。”
阮家的姑娘们听她叹气,看着她与阮蓉蓉相似的面容又是悲从中来,落泪不止。
阮莹莹擦了擦泪道,“岚岚姐,你这些年去哪了?”
阮岚岚目中是无尽沧桑,“五年前我与我那师父出了意外,掉进了断肠崖,他重伤去世了,临终前把功法传给了我。
这五年我一直在崖底练武,期盼着功力大成能够回来见你们。
可如今我回来了,家却不在了。”
她握紧双拳,低声喃喃,“也就只差一步我就能见到你了,蓉蓉姐……”
断肠崖就在珠玉城几十里开外,只是崖深百丈,常年薄雾氤氲,有毒虫猛禽出没,鲜少有人踏足,更不会有人想到阮岚岚被困在崖底。
如今她刚一回来就要面对家破人亡,长姐与敌人同归于尽的事实,对她来说,又何其残酷。
几个姑娘又是一阵叹息,阮岚岚打起精神道,“好了,都别难过了,我先带你们去见一个人,有些事须得从长计议。”
【这个经历怎么这么眼熟】
【主角跳崖不死定律?】
【这位不会也是一人分饰两角吧?】
【总觉得这群小姑娘要出事】
【放过她们吧】
*
阮岚岚带着几个小姑娘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一家茶馆内,这茶馆位置有点偏,此刻接近深夜更是连客人都没有,门口的小二懒洋洋的看着一行人进来,连招待的意思都没有。
阮岚岚挥手将大门关好,“掌柜到了吗?”
看着像是偷懒不敬业的小二这时站了起来,换了一副恭敬神色,“已经到了,姑娘楼上请。”
阮岚岚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个姑娘上了二楼。
她上楼之后,轻轻敲了敲左手边第一间房的房门,里面传来低沉男声,“进来吧。”
阮岚岚自己先走了进去,然后待几个姑娘跟进来后将门关好。
坐在桌前饮茶的男子只是简单束了发,一身白色竹纹锦袍,看起来无比俊秀。
只是当他抬头时,几个姑娘都不由发出惊叫,“是你!”
这男子赫然和姬如梦有着同一张脸。
【这是双生,还是女装大佬?】
【不会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懵了,这戏是打算怎么唱】
阮岚岚看着紧张的要去摸身上武器的阮莹莹连忙安抚,“别紧张,姬掌柜并无恶意,说来还是他保了我一命。”
姬如梦抬头一笑,他本就生的面若好女,容貌绝色,即使着男装也是别样魅力,此刻温言道,“我若有心害你们,你们连天香楼的门都出不了,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阮莹莹将身上藏的刀重新收好,当下坐下神色却无比冰冷。
“既然无心害人,又怎会逼的我家长姐与人同归于尽?那楼内无数不幸的女子又是什么?而且……”
她皱眉,“你不是女人?”
姬如梦也不在意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换了身衣服后,他也像是换了性格一般,平静道,“我的本名叫做姬如幻,姬如梦是我妹妹的名字,她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她不在了之后我一直装扮成她的模样,做她没做完的事。”
他眼神悠远,追忆着往事,“十年前她和你们一样,也不过刚及笄,那时她还只是个想要仗剑天涯,斩不平之事的热血少女。
偶然来到珠玉城后,她发现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欢门与黑·道势力交缠,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在这个如此繁华又如此黑暗的城池是常态。
她出手救过被抢的少女,但送她们回家后转瞬就被恶人找上门,屠了满门,又或者重新被父母出卖。
你们觉得她该怎么做,才能真正的救下这些人?”
所有人无言,阮莹莹目中有泪光闪过,她自小在珠玉城长大也并不是一直藏在温室里的娇花,对这座城池的残酷与黑暗并不是一无所知。
“她写信给我时,我问她纵然你武功再高又如何能战胜一个门派,何况还不止一个门派。
你救得了一个,却救不了所有人。”
姬如梦目中有悲凉渐渐浮现,他捏着茶杯的指骨发白,“她说,她不贪心,救得了一个是一个。
若是总觉得无能为力,什么都不去做,苦难何时才能被改变,黑暗何时才能被冲破。
所以她毅然投入了这泥潭中,一步一步向上爬成为了这天香楼的主人,逐渐在这珠玉城有了立足之地,有了可用之人。
至少被其他势力扔到她楼里的姑娘,能救的她都救了。”
阮莹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