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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终风看向盛焦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垂在一旁的手狠狠捏紧,发出噼里啪啦骨骼相撞的脆声。

盛焦刚走到台阶处,曲长老不知哪来的胆子飞快追上来,厉声道:“盛宗主!你如此不徇私情大义灭亲,那奚绝呢?!”

盛焦脚步一顿。

曲长老指着满脸无辜的奚将阑,咬牙切齿:“当年在獬豸宗,灵级相纹明明是他自己废去,却将此事栽到我曲家头上,害得我家落得如今下场!三年前,我兄长在南境被杀,也是他所为!”

奚将阑眨了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当着面就玩栽赃嫁祸那一套啊?我如今是个废人,哪来的本事杀你家长老?”

曲长老震怒:“定然是你!”

盛焦冷冷看他:“证据。”

曲长老一噎。

那具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尸身上……

没有残留任何灵力,只知道是被人徒手捏碎心脏而亡。

奚将阑唉声叹气:“连证据都没有就想让我认罪,可委屈死我了。但凡换个脾气坏一点的人都要状告獬豸宗,告你诬陷,毁我清白。”

曲长老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这混账东西哪有清白可言?!

盛焦转身就走。

倦寻芳和上沅也快步跟上去。

两人终于舒爽一回,眉飞色舞,走路都生风。

曲长老气得浑身发抖,眼神如刀狠狠看着奚将阑的背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但就算他们再愤怒,也不敢当着盛焦的面出手。

恰在这时,走在最后的奚将阑突然一侧身。

那张艳美秾丽的脸上轻轻浮现一个古怪又蛊惑的笑容,璀璨朝阳中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奚将阑伸出细长手指朝着他的方向点了两下,一点曲长老,二点门槛处的曲相仁。

曲相仁浑身皆是隐藏不住的杀意,冷冷看他。

奚将阑一举一动像是迎风而动的幽兰,优雅雍容,轻轻捏着五指指尖在自己心口一抓,像是捏住了谁的心脏。

倏地,修长五指倏地展开,漂亮得好似雪莲花绽放。

奚将阑眉梢愉悦好似含着春色,殷红的唇轻轻一动,像是个活泼爱玩的孩子,边笑边无声地说:

——叭。

曲长老和身后的曲相仁瞳孔剧缩。

果真是他!

盛焦像是察觉什么,侧身看来。

奚将阑笑嘻嘻地收回手小跑过去,像是一只听话欢快的幼鹿。

第31章 好戏开场

废墟之上,众人神色晦涩难辨。

盛终风像是一瞬间苍老数十岁,发抖着用灵瓶将还滚热的骨灰收殓。

盛必偃狼狈地屈膝跪过去,嘴唇发抖地乞求道:“兄长,兄长你救救我儿……”

盛终风抓着骨灰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中,低声呵斥道:“住口!”

盛焦那等无心无情的怪物,敢当着他的面杀了盛则怀,还怕再杀一个吗?

法不容情。

盛焦自从申天赦出来,已是真正的“堪天道”。

天道哪有感情可言?

盛必偃脸色瞬间灰白,直着的腰背颓然弯下去。

废墟上其他世家人面面相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看盛终风这步棋不好使,他们也没再浪费时间,寒暄几句拂袖而去。

曲长老气得心口疼,跟在曲相仁身后,低声道:“奚绝回来中州,必定是为了报仇,我们……”

曲相仁冷冷看他一眼。

曲长老立刻闭嘴。

走出盛家,曲相仁才低声吩咐:“将横青帘、让端、酆重阳叫来曲家,说有要事相商。”

曲长老一愣,急道:“他们三家现今如日中天,哪肯过来?”

“呵。”曲相仁冷笑,“他们自然会过来,当年整个中州世家如此糟践十二相纹,如今奚绝回中州,他们哪还能睡得着觉?”

曲长老不明所以。

“去吧。”曲相仁眼神全是森寒冷意,“他们想活命,自然会过来。”

曲长老只好颔首称是。

中州世家如今有天衍灵脉的不多,虽然曲家灵脉已少了大半,终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面上依然撑着大世家的脸面。

横让酆家占据中州半壁山河,曲长老本以为他们会像之前那样对曲家置之不理,可没曾想横家、酆家竟然双双答应。

让家家主让端已闭生死关,由现在家主让尘推了此事。

曲家地下的天衍祠堂处灯火通明,曲相仁点燃香,轻轻一甩,恭恭敬敬颔首行礼,将香插在香案上。

横家、酆家,甚至连柳家人也不请自来,足有九人。

整个祠堂安静至极,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

直到曲相仁上好香,转身冷冷道:“十几年前知晓十二相纹的人不少,如今却只剩下这几位,想来六年间那些长老、大人都被奚绝杀得差不多吧?”

众人沉默不语。

这六年来,知晓奚绝相纹是什么的人接二连三殒命,但只有曲家愚蠢,才会将长老在南境花楼被杀之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曲相仁眼神如刀道:“如今诸位还以为十二相纹是我曲家抽去的吗?”

“哦,那可见不得。”左边翘着二郎腿摆弄犀角灯的男人懒洋洋道,“人是在你獬豸宗被废的,我们哪儿知道你们曲家是不是在玩苦肉计。”

曲相仁厉声道:“横青帘!”

横青帘是上一任横家家主,他面容俊秀,懒懒笑着说:“这些年我们几家死的人也不少,但我们说过什么吗?你白日里你竟还敢拿此事挑衅奚绝,难道就不怕盛焦彻查此事?”

曲相仁:“你……”

“现在的獬豸宗已不像六年前那般乌烟瘴气,盛焦也不像你那个不成器的兄长利欲熏心,不言公道。”横青帘淡淡道,“盛焦连申天赦都敢封,若是真的查到当年事,恐怕在座各位皆会死在“堪天道”下。”

曲相仁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横青帘说完,笑吟吟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重阳,你说呢?”

酆重阳一身森寒阴气,言简意赅:“不能让盛焦知晓。”

曲相仁深吸一口气,忍气吞声道:“奚绝要是将此事告知盛焦……”

“他不会。”横青帘笑着道,“他如果说出来,盛焦那杀神也会将他一起杀,那孩子比我们要聪明得多。”

曲相仁烦躁又恐惧:“那要如何做?”

横青帘漫不经心道:“杀了奚绝呗。”

此言一出,祠堂皆静。

祠堂烛线突然轻轻爆开,暖光微闪,将一旁烧尽一小截的香灰震得砸落到香案中。

三根香,两短一长。

***

奚将阑打了个喷嚏,差点一头撞在盛焦后背上。

中州比北境冷得多,明明夏至已过,穿着薄衫依然发冷。

盛焦长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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