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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眈眈,就连中州掌尊温孤白也对晏将阑心怀不轨,区区一个药宗,又能在偌大中州掀起多大的浪花?

乐正鸩呆怔许久,喃喃道:“……我什么都不能做,是吗?”

婉夫人如此心疼晏将阑,也无法做到将他从奚家那个魔窟解救,更何况当时还未及冠的他。

他无法将晏将阑从奚家抢回来,医术再高也无法让死去的人还魂,也不能给惶惶不可终日的晏将阑分摊那些隐秘的痛苦。

就算知晓真相,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晏将阑趴在桌上朝他温和一笑:“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当年乐正鸩救了盛焦,更炼了灵丹助他突破还虚境,盛焦这才有资格进入獬豸宗,用天衍珠从曲相仁手中解救下晏将阑。

否则当年的晏聆也许真的会被曲相仁抽去十三相纹,甚至脸上都会烙下永远都无法消除的黥印。

乐正鸩眼眶微红,呆怔看了晏将阑许久,一股无法宣泄的哀怜和伤感油然而生。

变故那年,他才十岁。

寻常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卖乖的年纪,却要承受双亲逝去被奚家如此折磨的痛苦。

这三个月每次乐正鸩想到这里都阴郁得开始“柳长行”,三番五次险些落泪。

前段时日甚至横玉度喊乐正鸩去天衍学宫时,那一向对他来说避之如蛇蝎的“出门”也变得不那么令他恐惧排斥,思虑一会当场就答应,吓得横玉度差点扛着轮椅跑过来看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看着还在乖巧笑着的晏将阑,乐正鸩突然伸长手臂,隔着桌子将晏将阑的小身板一把抱在怀里,大掌按着他的后脑勺强行将他按在颈窝。

晏将阑一愣,努力踮起脚尖轻轻回抱住他,语调温柔道:“哥哥。”

乐正鸩没说话。

晏将阑声音更轻:“哥你哭了吗?”

乐正鸩:“……”

乐正鸩咬牙切齿道:“闭嘴,否则我打到你哭。”

晏将阑:“……”

两人“抱头痛哭”续完旧后,乐正鸩硬要拉着晏将阑一起睡,美其名曰“交流感情”,实则言行逼供,让他老实交代还有没有隐瞒的事。

晏将阑受制于人,只好嘚啵嘚啵到半夜,把当年事差不多都讲的差不多。

中途乐正鸩有十八回气得听不下去,怒气冲冲要拔剑去把奚家那群人的骨灰给扬了,晏将阑忙不迭把他暗下来,劝了好久才作罢。

晏将阑说得口干舌燥,感觉子时差不多都过了,乐正鸩还是精神焕发——被气的——硬要晏将阑再说点。

“好吧。”晏将阑使出杀手锏,“其实还有最后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瞒着你。”

乐正鸩见他语调如此郑重其事,手已经不动声色握住床头一柄刀,打算立刻就冲去奚家废墟把那地儿夷为平地,以解心头之恨。

晏将阑翻了个身,无辜地看着乐正鸩:“哥哥,我要和盛焦合籍了。”

乐正鸩:“……”

乐正鸩一僵。

“哥?哥哥?!”晏将阑道,“哥你醒一醒?你怎么了?!救命啊!”

乐正鸩被晏将阑连掐了好几下人中才猛地蹦起来,咆哮道:“你别告诉我你和他来真的?!逢场作戏已是便宜了那厮,怎么还带合籍的?!”

“什么叫逢场作戏?”晏将阑深情地说,“我心非冷石,倾慕盛无灼。”

这话最开始时他觉得羞耻得不行,大概是说得多了,现在张口就来,丝毫不脸红。

乐正鸩:“我呸!”

晏将阑见乐正鸩这副面如菜色的神情太过有趣,忍着笑继续装作神情地说:“真的,哥哥你信我,我愿同他风雨同舟、同休共戚,谁也无法将我俩分开。”

乐正鸩被他这酸掉牙的情话弄得满脸菜色,恨不得把他给一脚踹下床。

就在这时,晏将阑放在床头小案上的犀角灯突然一亮。

乐正鸩瞥了一眼,幽幽道:“晏冷石,你道侣找你了。”

晏将阑不明所以,掐了下火苗,盛焦的传音从中而来,依然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

“来曲家。”

晏将阑疑惑。

曲家?

乐正鸩闲着没事也在看犀角灯,突然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悚然道:“将阑,曲家被……”

晏将阑茫然抬头。

乐正鸩怔然道:“……被灭门了。”

晏将阑瞳孔一缩。

第93章 风雨同舟

深更半夜,晏将阑和乐正鸩冒着雨前去曲家。

原本银屏金屋的曲氏世家已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肆虐汹涌吞噬,只是片刻便将满是灵阵的曲家烧成一堆焦土废墟。

漫天大雨也无法让火舌消退半分,哪怕獬豸宗的人引来灵水救火,依然浇不熄那古怪的大火。

晏将阑刚到时,刚好瞧见那伫立数百年的曲家天衍祠轰然倒塌。

遍地尸首、废墟,盛焦一身墨黑獬豸纹披风站在大雨中,一百零八颗天衍珠四散在曲家上空,似乎在寻找线索。

晏将阑御风飞落在他面前,足尖点在积水上溅起点点水珠,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乐正鸩看着周围一片废墟,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的罪魁祸首曲明廉和曲相仁,晏将阑早已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却没想过要屠戮曲家满门,方才他知晓后心中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玉颓山做的。

毕竟当年晏聆孤身留在奚家被抓去獬豸宗,目的便是确保奚绝顺利逃离去北境,省得那些世家布下天罗地网为了“堪天衍”抓捕。

玉颓山性子乖张疯癫,行事从来只凭喜恶不论是非,曲明廉给了晏将阑那样大的耻辱和折磨,哪怕罪魁祸首已死,玉颓山依然不肯善罢甘休。

还有他吃药膳时随口说的那句……

“有急事。”

看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急事。

盛焦身上布下避雨诀,眉梢间全是冷意。

但即使如此,见晏将阑只穿着单薄外袍,盛宗主还是将披风解下,沉着脸披在晏将阑单薄的肩上。

晏将阑乖巧地站在那看他系衣带:“知道是谁做了的吗?”

盛焦系带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将系带系好,嘴唇轻动正要回答,倦寻芳突然匆匆从一旁而来,低声道:“宗主,抓到了。”

晏将阑心口一跳。

玉颓山……被发现了?

盛焦面无表情转身,裾袍衣摆好似一柄利剑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雪白的烟煴雾气。

晏将阑和乐正鸩立刻跟上去。

天衍祠废墟的空地上,上沅强行按着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跪在地上,是个元婴期的散修。

晏将阑飞快扫了一眼,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玉颓山。

盛焦走上前,用春雨剑鞘挑开那人的黑色兜帽,露出一张隐隐疯癫的脸,且那人身上散发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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