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子了呢?”

“反正我不想。”舒青麦的态度斩钉截铁,甚至有些不屑地说,“那是你们这些大城市里的人图新鲜,非要强行赋予这片高原神性,住久了就知道,就是穷山僻壤,没那么神。”

“可能吧。”曲颂宁笑笑,车在过道上行驶平稳,离那曲越来越近了。

舒青麦过了一会儿才又道,“你那同学听上去还挺厉害的,他叫什么?”

“他叫顾蛮生,周郎顾曲,野蛮生长。他歌唱得一流,人也长得帅。英雄从来草莽生,就他那股百折不挠的劲儿,我觉得干什么都能成。”曲颂宁聊起老同学就很高兴,侧头看了舒青麦一眼,笑得愈发明亮了,“有机会带你见见他。”

舒青麦回答得不假思索,“见他可以,那你怎么介绍我呢,咱俩关系有这么铁吗?”

两个同样年纪的年轻人,灵犀一点就透,这话一出,那一直在窗户纸后影影绰绰的东西就呼之欲出了。夜色已经深透了,沟道旁再看不到解放军战士辛勤施工的身影,只有高原上的星星一路相伴他们前行。高原上的星星简直亮得疯了,如簇簇白色火焰,照耀着这片至美的乌托邦。

藏民的帐篷没搭在国道边上,军用吉普抵达那曲,却没有一条宽阔平坦的路能通往藏民集中居住的扎西则村。曲颂宁只能把车先停一边,由熟门熟路的舒青麦带路,两个人打着手电,继续徒步跋涉。

听舒青麦介绍说,扎西则村半农半牧,不少村民以挖虫草、制藏药为生,由于八一牧场离这儿不算太远,她小时候常跟比她大出不少的男孩子们,溜到这里来玩。

“曲颂宁,你看!”没走出几步,舒青麦无比惊喜地叫起来,“这就是藏茄!”

曲颂宁顺着舒青麦的手势望过去,沟边路旁,几朵牵牛花模样的紫色小花,风中窸窸窣窣地抖动,看来十分不起眼。曲颂宁仍对藏药治病的效果心存顾虑,“这草真的能治好程连长吗?会不会有毒?”

“死马权当活马医呗,眼下不也没更好的法子嘛。”舒青麦心倒大,话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她弯腰去拔采那朵紫色小花,突然就僵住不动了。

“曲……曲颂宁……”她两腿打颤,说话都结巴了,“你看……你快看……”

曲颂宁此刻已来到舒青麦身边,冷不防对上一双精光碧绿的眼睛,也吓得气不敢大喘,只得鼓起勇气自我安慰地问,“这是野狗吗?”

天太黑了,两个人没敢拿手电去照暗处的那团活物,只听见阵阵低沉而粗糙的喘息声,从它的喉咙深处发出来。

“不,是野狼。”舒青麦被这异声吓得直往曲颂宁背后躲,那团活物正在慢慢向他们逼近。

确实是头凶神恶煞的狼。

曲颂宁挺出半侧身子,将舒青麦死死护住,然后猛然提起手电,去晃这头野狼的眼睛。野狼兴许惧光,兴许只是不适应,反正不动了。两个人与一头狼,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舒青麦腿已经软了,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摊在了曲颂宁身上。感受到身边人瑟瑟发抖,仿佛即将被狂风摧折的幼株,曲颂宁柔声问她,“你知道狗和狼有什么区别吗?”

“狼比狗凶残多了……”说话间狼又往前逼近一步,舒青麦都快哭了。

“狗和狼的区别是……”曲颂宁不退反进,再次以手电的强光狠晃狼的眼睛,这样的气势竟又把狼恫吓住了。他面色非常镇静,犹带一丝轻松的笑意,重复了一遍顾蛮生曾说过的话,“狗吃屎,狼吃肉,狗尿电线杠子,狼尿高山大川。”

“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我都快吓死啦!”

“别怕,不能怕。”曲颂宁低声道,“你如果让它闻出你身上恐惧的味道,它就真敢扑上来了。”

曲颂宁的声音轻柔却带力量,舒青麦凭空而来一股勇气,腿不软了,甚至连呼出来的气息都不急促慌乱了。她偎靠着他,偎考得那样近,他们如同磁铁的正极与负极深深相吸,坦对险境,同生共死。

曲颂宁一边小心护着舒青麦,一边缓慢撤退。他直面野狼,同时又以余光在夜色中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一块石头或者一条木棍。目前看着对面只有一头狼,倘使这狼真来攻击他们,也不是不能一搏。

他准备为她玩命。

但狼与人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可能野狼已经饿得极了,也可能意识到这晃动的强光不具真正的威胁,它一步步地逼近,两眼凶光毕露,喉咙里吭哧有声。情形愈发危险了。

第30章 我想走出大山(下)

就在野狼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情势陡然扭转了——

一阵凶猛的来自犬类的吼叫声自不远处传来,旋即火把亮起,火光冲天,犹如千金万银,瞬间就把这头孤独的野狼给吓跑了。

原来是扎西则的村民夜里巡逻,看见了曲颂宁打亮的手电光,所以赶紧脱下衣服包住木棍,点燃充当火把,然后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带着他们的獒犬,成功将两个人救了下来。

舒青麦死里逃生,喜极而泣,当场扑进曲颂宁的怀里,抱着他又哭又笑,又蹦又跳。曲颂宁也紧紧拥抱住舒青麦,经历了方才的惊魂一幕,两颗年轻的心早已向着对方生出枝杈,以连理的姿态缠上了。

两个结伴巡逻的藏族青年举着火把,都挺难为情地望着正深情相拥的曲颂宁与舒青麦,其中一个青年,竟在火光之中辨出了女孩的脸。这不就是他打小认识的央拉吗?

舒青麦松开曲颂宁,也认出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藏族青年,她无比喜悦地喊起来:“拉旺罗布,原来是你!”

“你去当兵了?好神气呀!”青年对这一身军装肃然起敬,转着圈儿地打量舒青麦,“我以前老以为你长大会给我做媳妇儿的,要不是后来你跟你妈走了,我这会儿没准已经跟你阿爸提亲了。”

这个名叫拉旺罗布的青年二十出头,就是当年常陪着舒青麦一起混闹的大男孩之一。只不过彼时舒青麦还没有随母姓,有个好听的藏族名字,叫央拉。拉旺罗布体态修长,黝黑精干,五官脸型有着藏人惯有的棱角。他穿一身深蓝近墨的藏袍,身上的饰品比一般的藏民少些,就戴着一大一小两个耳环。看着像是白铜或者白银材质,小的那个还镶嵌了一块绿松石。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康巴藏刀,曲颂宁一眼就被这把刀吸引了注意力。

“拿去看吧。”拉旺罗布读过一点书,能说汉语,他大方地把腰间藏刀解下来,随手就抛给了曲颂宁。

刀挺沉,曲颂宁险些没接稳,蹲在拉旺罗布脚边的黑色獒犬冲他吼了一声,着实吓人一跳。

不愧是世上最凶猛的犬种,这只獒犬体格十分高大,脖子上一圈茂密蓬松的鬃毛,凛凛如头雄狮。草原上一直流传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