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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也开始陆续开动,刀叉的清脆碰撞声在欢快的音乐中极为细微,但贵客们脸上愉悦的笑容比音乐还要欢快。
除了贵客们在切割外,几个华袍侍从也小心翼翼地切下女尸某些部位,放到漂亮托盘的白色瓷盘里,再端着托盘来到前方座椅前,极有礼地将装着“美味”的白瓷盘放在华美的桌上。
伊麦伯优雅地叉起一块肉,放到她的唇边,柔声问:“你要试一点吗?”
她先是惊悚,尔后惊异,没有血腥气,也没有怪异味,反而有种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他也不勉强,而是含笑着将肉连带叉递给了旁边的女伊麦伯。女伊麦伯倒是两三口就吃了下去,吃相还极美,令她看得目不转睛。
女伊麦伯的拿叉动作、吞、嚼都极其优雅,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这是个魔幻的世界。有人吃人肉都吃得这么心安理得。
纵使她经历过最顶层和最底层的生活,也对此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要怕。”伊麦伯轻抚着她的脸,被她拍打掉,他抿唇淡笑,也不说什么。
“我就奇怪了,你是何时看上她的?”女伊麦伯身边的中年领主开口了,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并不难听,相反还有几分好听,带着成熟男人的暗哑有力感。
但在她听过的所有声音里,希律亚的是最好听的,第一次听到时简直惊为天人。
“我从不注意任何底层侍女。”领主的带笑声音含着嘲讽。
“我也不注意,”伊麦伯优雅回应,“但她是个例外。”
她感到领主颇有意味的目光又投来,在她身上打着转,一副十分不屑的神情。
“我想先回房,再不回房就要吐了。”她看了眼正在大块朵颐的贵客们。
“你才来,”伊麦伯颇为不满,“就不能再待一会儿吗?”
她微垂眼睫,“你会吃……那个东西吗?”
若他吃的话,她是真不敢留,她是真的会吐,因为就在身边。
“你上次是不是看我吃过了?”他笑得妖娆诡谲。
她一时把不准他的意思,含混地嗯了一下。
“你不用害怕,”他靠近她的肩膀,亲吻着她的短发,“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女伊麦伯这时不耐烦道:“哥哥,你的浓情蜜意说完了没有?我的丈夫还准备与你商量事呢。”
他眉头微皱,“你这急性子得改。”
领主笑了,平凡无奇脸上的笑容却是绚烂如花,“我们的事不急,先让伊麦伯大人哄哄他的小情人吧。”
“还小情人?!”女伊麦伯笑得古怪,“看这年龄应该不小了吧?”
“年龄大小不重要,”同是男人,领主自是不愿看伊麦伯尴尬,淡笑道,“重要的是看是否合胃口。”
她听得不爽,但没吱声。合胃口?把她当成什么了?
用餐完毕后,贵客们纷纷起身进入舞池,与正在跳舞的女郎们又是抱又是亲,有的还抱着女郎跳舞,笑闹作一团。此时伊麦伯优雅起身,对她说道:“我送你回去,海心。”
看来是要与领主谈事情了,海心浅笑着站起,“好的,谢谢。”
两人走在冰冷潮湿的深色走廊,伊麦伯给她披上一件厚厚天鹅绒外套,还给她系上银扣。
“你准备与领主谈什么事?你真的是倒ii卖军火的吗?”她不禁问。
“谈的什么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我确实有从事这方面的买卖。”
“为什么?!”她惊问,“你不是做你的伯爵好好的吗?在帝奥斯做臣子能赚不少钱吧?”
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走上这条路呢?!
“我本来应是皇帝啊,”他笑得云淡风轻,“若非一时轻敌,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想要重来,只能用非常方法。”
她停下脚步,看了他很久才问出一个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你是怎么进入这具身体的?”
“秘密,”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但你总有天会知道。”
她疑惑地站在原地,许久不动。他也不催她,陪她静静地站着。
他似乎很清楚她想什么,从来都以宽容与温和回报。
当她再次往前走时,他才迈开步伐,同她并肩而行。
这天起,她开始有意识地留意伊麦伯。她发现,他白天时明显无精打采,且忘性极大。经常吩咐下去什么事,转头自己就忘了,当侍从回来复命时,他的眼底一片茫然。
他白天时对她十分冷漠,即使在走廊或大厅碰到,也只是冷冰冰地与她擦肩而过,或是淡淡地看两眼,但不说话。
她感到奇怪,尝试着与他说话,哪知他根本不理她,还要侍女把她带走。
他每天下午还会睡上一觉,一般是从一时睡到五时,偶尔也会从上午时就睡觉,一直睡到傍晚五时或六时。
太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一旦过了五时或六时,他再次睁开眼睛,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处事精明能干,还对她温柔体贴,柔情蜜语。
女伊麦伯也很奇怪,白天晚上的差别虽然不大,但对伊麦伯的态度有天壤之别。对白天的伊麦伯明显放肆些,说话颇冲,一有不满就直接顶撞,有时甚至还会打他几下;而对晚上的伊麦伯则收敛很多,不但恭恭敬敬,还照顾有加,端茶送水,无微不至。
领主就更怪异了。白天一般睡大觉,晚上通宵开舞会,请那些古里古怪的贵客来吃特别大餐,每晚的贵客里总有几个是新面孔。
没人知道领主白天睡在那儿。破城堡的一百多间房间他经常随机选一个睡在里头,睡觉时还会要一群威武的猛男守在他的房间内,防止任何刺杀。当然,猛男也是他每次睡觉前随机选出来的。
晚上的领主还有个特点,喜欢一边开舞会一边办公。常常舞女们宾客们玩得正热闹,他却在最高座位上奋疾笔书,阅批各种公文,同时唤来几个心腹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城堡的侍女侍从更奇怪了,以前跟她睡通铺的那些还好,奇怪的是专门在贵人跟前服伺的那些。
他们几乎从不对贵人们以外的人说话,其他侍女、侍从或是别的什么人想让他们开口完全是不可能。海心曾有一度怀疑他们的舌头是不是剪了,直到偶有一次看到一个侍女跟领主复命,才确定他们是有舌头的。
“这一群人奇奇怪怪的,”海心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现在开始起早床,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跑步,然后坐在房间里思索,一思索就是一个上午。有时也会外出寻找线索,试着与一些侍女或侍从不着痕迹地交谈。
兴致来了时,她还会坐在伊麦伯的冰柜旁,看着熟睡伊麦伯的脸庞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