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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对上对方望来的眼。

不比数月前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五皇子身体瘦削,身着蟒袍都有些空。他跟陈皎这个死对头短暂对视后,他居然还能勾唇,对对方微笑。

那双漆黑阴沉的瞳孔中,倒映出陈皎的身影。

陈皎神情不变,淡淡转过眼,心下却一沉。她总感觉对方已经知道威武侯谋逆一案有她的手笔了。

这五皇子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经此一事后性格越发阴沉孤僻。陈皎心中警惕,不敢轻视对方。

客观来讲,五皇子虽然手段不比太子,却依然有自己过人之处,比如忍常人之不能忍。这种人往往睚眦必报,报复心极强。

当初她不过是为了太子跟五皇子顶了几句,对方便记在心里伺机报复。若不是太子在宫中的人及时保下陈皎,那日三十板子不掺水地打下去,她必定要去半条命不止。

上次陈皎只是言语不敬,五皇子便如此狠毒,如果对方得知她在威武侯谋逆案中做的事,手段估计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皎心思沉沉,神情肃穆,便少了方才因为初初上朝的兴奋,看起来十分镇定。

底下的大臣见此,不由感叹陈世子平日跳脱,关键时刻却心性沉稳,倒是个有成算的。

“启奏。”随着张公公上前一道声音,宣布拉开今日朝事的序幕。

有人上前,道:“启禀殿下……”

今日朝堂热闹得很。

五皇子等人脸色阴沉,太子党们春风得意。

陛下因为厌恶太子殿下,这几年做事越发不讲究,拿捏太子党卡着事情不给批准通过已成常态,比如周侍郎治水需要的百万银两,到现在还在为这笔钱牵扯。

太子监国时期,重要事情需另请折子上报行宫的皇帝,但许多事情储君一人便能做主。每日的奏章也都是上报东宫,由太子决策。太子党自然底气十足。

坐于上首的太子倒是面色淡淡,十分沉稳。他自身优秀母族强势,十几岁时便开始监国,只不过最近几年皇帝对他不满打压,才造成了一种他式微的错觉。

陈皎站在谢仙卿身旁,相当于大殿最高处,能一览无余地看见所有人。底下诸位大臣的眉眼官司,以及他们站久了踮脚这些小动作,陈皎都瞧得清清楚楚。

今日讨论最激烈的,却是前几日使得谢仙卿大发雷霆的汴州税款一案。

几年前陛下大兴土木修建皇陵,国库空缺,节度使为替陛下筹款,对当地数十名豪绅承诺一干好处,提前收走八年税款上交朝廷。

一年前他调任进京入职十二卫,在威武侯手下做事,在五皇子一事中被牵扯落马。

他拍拍屁股走人,新任汴州节度使却没地方收税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笔帐。恰逢周侍郎来汴州治理水患,需要数十万白银。

这笔钱国库批了一半,另一半则需要他自己想法。周侍郎想得很好,现任节度使和他同是太子党,他便准备让汴州当地出这笔钱,毕竟治水对当地百姓百利而无一害,早建成早好。

结果他来了才发现,上任节度使这孙子把钱都收完了,以至于繁华富饶的汴州当地也没钱了!

周侍郎这次来汴州身上背了任务,皇帝虎视眈眈,一年内不能治理好水患他必遭殃。

他也是个狠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效仿上任汴州节度使,提前收未来十二年的税。

周侍郎这么做,最先急的不是当地豪绅百姓,而是现任汴州节度使。

节度使手握兵权镇守一方,负责抵御外敌。他养兵也要钱,现在周侍郎他们这么一搞,他未来十二年失了一大笔税款,还搞个屁啊!

汴州节度使直接一纸诉状告到朝廷,要求惩治周侍郎,否则他就不干了!

其实要负最大责任的是上任节度使,但人家都死了,总不能拉出来鞭尸吧。

何况大家都清楚,上任节度使是为陛下做事,收的那笔钱大头都给了陛下,继续论下去就要查到当朝天子头上了。

今日朝堂上,大家争论的依旧是此事。

太子党中有人觉得节度使胆子太大了,一言不合威胁朝廷辞官,那就别让他干了。

五皇子等人以及少数太子党认为应当惩治周侍郎,不能同意他提前收税的做法。提前收税本就不可取,相当于剥削百姓利益,做这种事的就不是好官。

保皇党则断言上任汴州节度使和那几十名被提前收税的豪绅有勾结,对他们承诺的税款好处过多,对方已经遭罪伏法,这笔钱朝廷没必要认。

如果不认那笔八年欠款,周侍郎收走的便只是未来五年税款,现任节度使也能够容忍这笔损失。

群臣各执己见,总共分为四派,翻来覆去争执。

陈皎站在上面看戏,可以说是津津有味。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不过没有参与讨论。

朝堂上争执声高昂,太子殿下忽然道:“陈世子以为此事当如何?”

太子这句话就好像自带聚光灯,朝堂上正在争执的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上方的陈皎。

虽然众人昨日便得知太子将提携陈皎入朝的消息,但今日真的看见那名站在太子身后的少年,心中依然为此惊讶。

早朝前半程,陈皎只是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以至于大家都渐渐忽视了她。直到此刻她被殿下点名,众人都愣住了。

陈皎正在看戏,闻言愣了下,下意识道:“微臣年纪阅历比不上诸位大臣,说的恐怕会令人失望……”她第一次上朝,对朝堂还未熟悉,但也知道少说少错,决定先慢慢熟悉。

太子端起案桌上的茶,嗓音温和:“大胆讲便是。”

听到这句话,大家看向陈皎的目光更加不同了。虽然他们都知道陈皎受太子看重,可也没想到殿下在这种时刻都不忘提携她。

帝王心腹,不外如是!

陈姣也忽然静下心,心中之前的担忧彻底放下。

她略微思索,徐徐道:“周侍郎治水为国为民,此时罚他,恐怕会寒了人心。不妥。”

偌大的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首的少年身上。

太子坐于椅上,正在饮茶:“嗯?”

陈皎又道:“百姓信任朝廷才会慷慨解囊,提前缴纳税款,上任节度使许下好处也是与民让利。事关朝廷信誉,这笔钱不可不认。”

到底有没有已经没人可以查了。至于现任节度使威胁辞官的话,她根本提都懒得提。

陈皎铺垫许久,终于说出了想法:“然上任节度使是否勾结贪污,还需认真细查。微臣拙见,他被判谋逆,家中私产清点,来路不明的便退还汴州当地,届时取多少用于周侍郎治水,可由他们自行商量。”

少年气势沉稳,声音徐徐。底下臣子不再漫不经心,脸上流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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