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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院的学术气氛即可。您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请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了。”两人互相点头点了一通,肖意驰才把人事老师送走。

天气晴朗的一天。

最适合户外运动或者出游。

阳光如潮,涌入清一色玻璃外墙的会议室。助理不得不按下按钮,落下百叶帘,遮挡光线。

暗下来的环境呼应了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有利益纷争的两方当事人原本是要谈和解的。一开始还能维持体面,但越说到后面就越激动,用词也逐渐尖锐。

终于,长长的会议桌成为了楚河汉界,往日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站在各自阵营开战双方骂战根本容不下别人插嘴,对方律师看向俞知年,无奈耸耸肩,俞知年微微点头,表示感同身受。

还好会议室隔音。

其中一方当事人站了起来,脸红耳赤地指着对方骂。

俞知年朝南璟示意,后者立马把另一面的全部百叶帘都放下。

在律所内不存在被偷拍的风险,但当事人始终是有头有脸的人,遮羞布何必全揭下来。

律师这个职业,总要预料到最坏的情况,哪怕面对一双爱侣,都要泼冷水式地提醒他们有朝一日可能被对方一脚踢出家门,一无所有——唯有法律是终极武器,所以要白纸黑字签订合同。如果有纷争,律师得全程跟进细节,那些人性中阴暗的、肮脏的、歪邪的一面一一暴露在面前,但是得屏住呼吸,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一一细致地给客户建议,或者替客户处理。

俞知年负责的这位当事人,之前办公室内摆放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位当事人肩搭肩,看着前方,开怀大笑。

当他们面容扭曲地互相指责对方背叛时,能否记起曾有过如此难忘的时刻?

或者,照片早已不在办公室内。过往也成为了不齿的愤恨。

俞知年拉回思绪,见当事人差不多骂累了,使眼色给南璟。

大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当事人的话音。

“抱歉。”俞知年快速按掉,站起来给客户顺背,小声说,“黄先生,此事不宜再拖,刚刚是财经记者来电,再不解决,就得见报了。”说完,端起水杯递给客户润喉。

“……”客户脸色犹豫,接过,喝了一口俞知年看向对方律师,后者适时开口,“两位请冷静,大家都是带着解决问题的想法来的。个人感情先放一边,我们继续回到和解条件的讨论来吧。”

工作结束已是深夜。俞知年本想着去运动一下,想起推送的新闻有一条——996后运动增加猝死几率。

他又打消了运动的念头,转而回家泡澡。

小区管家已为他放好浴缸水,加入了精油,点燃了香薰蜡烛,还把装了防水套的平板置于伸手可及之处。

淋浴结束,俞知年坐进按摩浴缸中,闭上眼。

他忽而记起南璟曾说过肖意驰的文章写得很好——一“冷酷中见热血,硝烟中生玫瑰”

俞知年取过平板,点开一个文件夹。他随意点开一个文档,是英文文章,标题是ives of sparrows一一麻雀人生。

开头一段,中文翻译大概为:圣比德曾将一个人的某段人生以旁人视角阐述——如一只忽然飞进宴会厅的麻雀,一闪而过,又飞了出去。它经历了哪场风暴而来,即将穿越何地的寒冬,我们不得而知。我想,他说的是我们都只经历了别人人生的一部分;而我们的一生,在旁人看来,也是这么一闪而过。比德应该是对的,我们终将从别人的视野中消失,没入黑暗中。但在飞过宴会厅的那一瞬,哪怕只有短短数秒,在光亮喧嚣的大厅中,麻雀奋力飞往未知之地的振翅时刻,应该被深刻记住。

可能这数秒,就是这只麻雀一生中的高光时刻。而记住它飞过的我们,有幸成为它存在过的见证者。一一谨以此系列文,记录战地里的麻雀人生。

浴缸里的水间或溢出边缘,落在地上,发出声响。香薰弥漫的薄荷香气清凉中透冷意。

一切都很安静,一切又都在为某场情绪的动荡作铺垫。

俞知年慢慢阅读。

直至水变得有点凉。

他眨眨眼睛,闭眼歇息一会儿,而后放好平板,从水中站起身。

直至他在床上躺下,他的心潮尚未完全平复。

很久没读过这么触动心灵的文字了。

好的文字直见灵魂。写者的灵魂,读者的灵魂。那么坦诚,坦诚到叫人生出一丝悲恸来。

那在战争中失去双腿依然想和小伙伴踢足球的孩子怎么样了?婚礼一结束丈夫就上前线的新娘,她的爱人回来了吗?

他记住了文章最后一句——一春天一定会到来,一定会披荆斩棘地到来仿佛所有的阴霾都消散殆尽。

抬头看,是朗朗晴空。

第14章

肖意驰闭眼一口气喝完中药,放下碗。

待嘴里苦味没那么浓,他睁开眼,抿一抿嘴。

崔老开的药虽然苦,但喝了三四天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神奇的是那膏药,淡绿色,药草味,晚上在穴口周围厚涂一层,吸收快,见效也快,第二天就感觉好多了。

他不着边际地想,是不是该给俞知年发一条感谢信息。

被禁烟禁酒,肖意驰只能买一堆棒棒糖回来。挑了个草莓味的,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家里客厅依然书堆如山丘,连绵起伏。茶几上的电脑屏幕是文档页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备课内容。

肖意驰含着糖,穿过客厅到阳台去。摩天大楼的巨幅广告牌一改往日五颜六色,满屏都是少女心满满的粉色,中间白色大字写着“菲菲我爱你!嫁给我吧!”

哇,真大手笔。

肖意驰无端想起在那小小一跌打馆里坐着等候的俞知年。

穿着便服也流光溢彩。他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不急不躁,等着你出来看他一眼。

他要对你好,那就真的可以对你很好。

但你不一定能得到他。

“幻想”这回事是有毒的,不可尝试。

肖意驰把棒棒糖从嘴巴一侧换到另一侧,转身回去把帖木儿帝国流行的“中国风”

备完。

俞知年抽空去了一趟潘阿姨家。

他刚进门,就看见潘阿姨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回来啦?你电话来得急,我只给你加了一个菜,将就着吃。”

“抱歉。就临时想吃您做的菜。”

“这孩子,客气什么。只是你这么忙,还特地跑来吃一顿饭,我才心疼你呢。去洗个手来吃吧。”

“好。”

饭桌上,潘阿姨问,“知年,这个周末有空吗?咱们郊外那个民宿经营得不错,我们也好久没去过了,这个周末去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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