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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当下觉得谁娶了他未必是享福分,对我这兄长都管东管西,日后结了亲,他丈夫必得遭殃。

嗯,这点记下来,找媒婆说亲的时候必须好好瞒住。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发顶,“好啦,我就是换身衣裳罢了,不为了谁,仔细练你的武去吧,醋坛子都没你味儿重。”

他坐在木椅上,往前挪了挪,环住我的腰,脸颊也贴在我身上,“知忆,我不要同谁结亲,我就在九月楼陪着你。”

这什么屁话!没出息。

我气不打一出来,“陪着我干什么,一起光棍么,以后也让人家笑话你是光棍儿?”

他抬起头来,下巴硌在我的前胸,“我陪着你,你就不是光棍了。”

我捋着他蹭乱的头发,“怎么不是,你就是陪我一辈子,我娶不到妻,不还是光棍儿一个?以后说出去,九月楼的招牌不是哪个姑娘最好看,是出了两个大光棍儿!难听不难听。”

他嘴唇开合,想再说点什么,却说不下去似的,将脸埋我胸前,嘟嘟囔囔的,“我不娶妻。”

不娶妻?

哦,那就是想做妻咯?那看来他本心里也是想分化成一个坤泽的,不愧是我弟弟,心有灵犀。

“行!”我爽快答应,“那孟哥先顾着把和你年龄相当的乾元看一看,你一分化,咱就去找媒人。”

他的头又猛地抬起来,下巴磕得我胸口都钝痛,他紧皱着眉头,仿佛他成了教书先生,我则是学了五年只会写一二的傻子。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大抵是害羞了吧,没细问,只是继续支使他去叠好衣裳。

许是我每天都为何释担忧他的终身大事,老天总算开眼,当天夜里,我听见楼里伙计们人语嘈杂,刚想下楼看,一个伙计就大力地敲我房门。

敲门声太急,我未着鞋袜就匆匆跑去开门。

伙计慌乱地摆着手,脸都憋红了,“掌柜的!小何他分化了!他在后院练武——”

我根本没来的及听完,也没想起来套个鞋袜,推开伙计就往外冲。伙计跟在我身后头,边跑边跟我说详细的。

何释每日都要练武到深夜,这我是知道的,听伙计的意思,今晚何释状态不好,先生也没想到分化这一茬,反而罚了何释基本功。

何释向来听话,便也没监督着,只说到了时辰就自己回去睡觉,莫要耽误明早练功。

伙计检查后院门窗的时候,才发现何释已经神志不清,额角颈侧都是暴起的青筋,嘴里是痛苦的呻吟。

他爹怕他分化成乾元,状态不好伤了人,竟直接把何释关进柴房里去了。

这个挨千刀的,敢把我的何释关柴房,看是我最近没扣他工钱,又皮痒痒了!

我冲到后院去,柴房门口围了层层的伙计,我顾不上别的,把他们全都掀开,“钥匙呢!”

我冲着何释他爹,“谁给你的胆子关人!分化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让他在柴房?赶紧给我开开!”

他爹摇头,“他身强力壮,脾气又硬,定是个乾元,他那么大个子,到时候状态不稳,我们按不住啊...”

这是什么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何释那么乖巧可爱,怎么看都该是个坤泽,高一点就身强体壮了?爱闹小别扭就脾气硬了?我不觉得。

何释在我面前,就是个坤泽多有的样子。

我吼他:“给我开门!你这个月工钱不想要就直说!”

他本还不乐意,一听工钱腿都抖了,颤着手开锁。我嫌他不利落,夺过来自己开了。

门被我踹开,何释在柴草里窝着,满身满脸都是在地上痛苦翻滚后的灰尘,我的心被撕扯似的疼,赶紧冲过去把他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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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追读,感恩。

第109章 前世:要一直陪着

他只比我差半个头,我力气不大,按理说,我抱他应该是比较吃力的,但今时今日,我慌了神,揪了心,没时间顾虑别的。

我将他打横抱起,还上了好几层的楼梯,来不及思考什么,顺着习惯把人抱到了我屋里。

他的手死命地把我抓着,蹭了我一身柴草碎屑,我也来不及理,把他放到榻上。

呃…好像放不下。

他抓着我的衣服,几根手指用力到没了血色,怎么抠都抠不开,五官用力的扭在一起,那张漂亮的脸被分化折磨成了狰狞的样子。

这时候,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大夫吧,人家好像也无能为力。就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

但熬,好歹也得有个人陪着熬吧!

一想起来何释被关进柴房我就来气,九月楼上下谁不知道,我待何释与亲兄弟无异,就他那个死爹,仗着个“爹”的名号吹胡子瞪眼。

是他生的吗他就关!个没根的东西。

何释仍不肯放下我的衣服,我左右无法,只好把他再抱起来,靠在床榻一头陪着他。

他满头大汗,浑身红热,我隔着门招呼路过的伙计,叫他们端凉水和布巾过来,想给何释擦擦。

结果伙计刚一靠近,何释突然睁开了双眼,那眼神吓了我一跳,恶煞一般,定定地看着进屋的伙计,把伙计吓得摔了盆跑了。

至于吗?

若分化成乾元,确实需要忌惮些,可我觉得何释九成九得是个坤泽。

而且,就算何释真的分化成了乾元,那他也是何释啊!这么懂事听话的孩子,怕什么。

你瞧,他现在不正窝在我怀里抽抽噎噎,没有一点攻击性吗?

他刚才的眼神已经被我忘在脑后,我试图和他商量,“何释,乖,孟哥去给你接点水擦擦,凉快凉快,行吗?”

他紧闭着双眼,像在梦魇中,应该是听不到我说话。

我又开始掰他的手。

因为他在柴房裹了一身灰,现在一出汗,成了个泥娃娃,汗珠要是沾到我被褥衣襟上,肯定不好洗。

我这衣服贵啊,被褥也贵啊,本来九月楼的生意就愈发不景气,这可都是我的银子啊!

我钻他的指缝,试图把衣服解救出来,并下定决心,再不放开我就来一出金蝉脱壳,裸奔去接水!

一根,两根,诶,有希望,三——

没能有三。

他好像察觉了,掰开的两根手指又扣了回来,指甲短平也扣得我发疼。

视线上移,他又睁开了眼,像恶犬盯着即将脱口的血肉,我不敢动了,倒不是怕他,我就是觉得他这眼神...挺可怜的。

我怕他待会儿真哭。

他自七八岁就不爱哭了,但装哭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可我怕他哭的情绪仍旧经年不消。

因为他的眼睛配上水汽,轻则化成只手对你的心脏抓揉,重则化成大菜刀,把你的良心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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