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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梅还了,才不跟这臭小子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把戏。

两人如今情况已经完全掉了个个,盛平顾跟个孩子似的赌气,盛瑗反而平心静气的开始哄他。

“那爷爷不是也说不想我变成老姑娘吗?”

她笑着给盛平顾倒了杯茶,朝那边推了推,复又道,“不过要是真不嫁人也没关系,我就跟爷爷一辈子,反正这世上也没人比爷爷对我更好了。”

此话一出,盛平顾鼻尖一酸,险些红了眼。

他唯一的儿子冤死狱中,盛家不愿出手相救,最后他那可怜的儿媳也跟着去了,为此,盛平顾与家中决裂,对方也巴不得甩了他这个包袱,顺水推舟把族谱上的名都给去掉了。

可怜他小孙女当时才几岁,父母去世后日夜啼哭,险些把他的心都给哭碎了,好容易过了一年,小孩子忘性大,开心了些,盛平顾这才带着她远走他乡。

岂知原来这事一直埋藏在孙女心中,平日对着他的笑脸竟都是强装的。

“谁要你一直陪着我了?成天里野得不成样子,还是尽早打发了出去的好。”盛平顾稳了稳声音,尽量以平日的语气道。

盛瑗知道爷爷这是心软了,也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也不顶嘴,只又问:“爷爷为什么不愿意我嫁给谢师兄呢?”

见她越说越大胆,盛平顾又唬了脸:“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也不见你害臊。”

盛瑗只笑不答,谁不害臊了?这不是刚才已经害羞过了,现在正跟爷爷谈正事嘛。

不过经孙女一问,盛平顾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了。

从客观条件来说,谢良臣是配得上他孙女的。家有恒产,身家清白,本人不仅有才而且长得也俊俏,最重要的是,据他观察打听,谢良臣也没什么风流的癖好,甚至还十分有责任心。

以他如今新科状元的身份,便是他儿子没死,他也没被逐出盛家族谱,这身份配他孙女也是够的。

要说他为什么总要挑剔,一是觉得谢良臣就是故意勾引了他乖巧懂事的孙女,二是谢良臣心眼太多,不老实。

也就是说,谢良臣不是当今文人所推崇的那种谦谦君子,离盛平顾想象中的孙女婿人选还相差一大截。

可是经历了以前些事,他又深刻的明白,做人要是太过耿直忠良,最后也只能沦落到他儿子那样的下场,这个社会是残酷的。

所以,如果真要他选个老实的孙女婿,盛平顾肯定也不愿意。

这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只可恨这世间竟挑不出个完人来。

谢良臣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盛平顾坐在石凳上,头偏向一边,唇抿得紧紧的,不知在思考什么,脸上神情纠结万分,等到最后,只能看出他像是在为什么事后悔。

而盛瑗则坐在另一边,也不说话,只一个人出神的盯着棋盘看。

见到这幅场景,谢良臣心里就是一咯噔,老师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门,盛瑗先看到他,小鹿般灵动的杏眼先是一亮,然后嘴角微微弯起,颊边两个梨涡时隐时现,腮边也浮起一抹极淡的晕红,甜甜叫他:“谢师兄。”

谢良臣亦朝她温和一笑,然后才朝盛平顾行了一礼:“此去数月,不知老师可还安否。”

盛平顾刚才已经赌气过了,现在倒是能以平常心来看待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女婿,只是有的事还是得先说清楚。

“瑗瑗,我有事跟你谢师兄说,你先进屋里去。”

盛瑗猜到两人要说什么,脸上红霞愈发弥漫,带着羞意轻声道:“嗯,爷爷与谢师兄先聊,我去烧水,一会再端茶来。”说着就快步进了屋子。

谢良臣在对面坐下,等着盛平顾开口。

“这次去京城,你可曾听说了什么?”盛平顾再次把棋盘摆好,同时落下一枚黑子。

谢良臣看着被推到手边的围棋罐,也从里头捡了颗白子捏在手中,随后跟着落在棋盘上,“确实听说了些事,不过弟子知道谣言向来与事实有极大的出入,因此并未相信。”

“是吗?”盛平顾撩了眼皮看他,“你都听说了什么?不如说出来听听。”

既然老师愿意聊这个话题,谢良臣自然不可能错过机会,于是便把江着打听到的几条小道消息都说了。

只是虽是说了,但他却未做任何评价,就像真只听了几条无聊的八卦。

盛平顾见他不吭声,轻哼一声:“要是我说里头有些也不算全然是胡说呢?”黑子紧逼着谢良臣的白子,攻势凌厉。

谢良臣捏着棋子的手一顿,不过很快还是把它放在了该放的位置,语气极寻常的回道:“那老师可愿告知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盛平顾见他退让,黑子再次紧逼上前,“我得罪了人,被赶出京是真,如何,你可是怕了?”

谢良臣之前听他回答的时候就猜到了,只现在盛平顾亲口回答,他才真的确认。

不过这都没什么,毕竟若对方真想至他老师于死地,不会这么多年了都不下手,既然不下手,可见对方如今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

“老师得罪的可是翰林院大学士王大人?”谢良臣一针见血的道。

虽然如今大融并无宰相一职,但是古往今来,拜相者,一般都兼任翰林院大学士一职。

并且翰林院大学士还掌管着全国最清贵的部门翰林院,各种机要文书,朝廷诏令,都是由翰林院起草呈递。

大学士专掌内命,朝廷许多重要大事也都要其参与决定,算是皇帝的心腹,实权跟宰相也差不多了。

若是得罪了他,那么想必日子绝对不好过。

王大人代表了文官士族这一边,而吏部尚书张大人虽势头稍有不及,但是因着在全国的实力盘根错节,且连军队中亦有不少武将支持,所以两派势力勉强成相持的状态,还未分出胜负。

弟子的明锐让盛平顾有点吃惊,不过想到他本就聪明,在加上这次会试他又在京城呆了这么久,窥见点端倪也不意外,便点了头。

“没错,我儿子便是因为弹劾他不成,蒙冤入狱,最后身死。”

没想到里头还有这样的典故,谢良臣也沉默下来。

“如今你就要到翰林院任职,若是对方知道你与我的孙女定了亲,恐怕日后的前程是不用想了。”盛平顾勾起一边唇角道。

这谢良臣还真不怕,毕竟就算他不娶盛瑗,自己与盛平顾的师徒名分已定,对方真要计较,那他娶不娶盛瑗根本无关紧要。

只是还有一事他有点顾虑,想先问问盛平顾的意见,便道:“此事老师全不必担心,弟子今天既然来了,便没打算悔婚。”

对面的少年目光坚定,盛平顾从中看出了他的认真,也在心里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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