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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有眼色,还不快给丞相赔罪。”陈良皱眉开口道。

老鸨早听说了要在此宴请丞相,只没想到是谢良臣,毕竟他看着太年轻了,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看着却跟二十多一样,还没有胡子,谁能相信他就是当朝丞相?

不过老鸨也是人精,立刻就反应过来,又是夸张的一声哎哟,就打算朝谢良臣靠过来。

谢良臣见她脸上涂着堪比刷墙一样的白/粉,生怕她真靠上来这衣服就要印出一张人脸来,立即伸手用扇子挡了挡,“大娘还请站好。”

被人口称大娘,还是这么个俏郎君,自认风韵犹存的老鸨一下就酸了心。

哼,果然臭男人都一样,都爱年轻小姑娘!

不过转瞬她一想到待会这装正经的丞相大人见到她楼中的美人儿些,恐怕再装不出这般清高模样,重又高兴起来。

“是是,老身这就站好,大人您快里边请!”老鸨边笑着开口,边扭得跟条麻花似的。

谢良臣皱着眉头,不知道这陈良到底要搞什么鬼。

上了楼,屋中果然已经摆好了酒菜,陈良领着他在最中央的那一桌坐下,跟在后头的官员们也依次落座。

“此去琼州一路辛苦,下官听说如今广西境内多半道路以及民生皆是自丞相起,下官佩服不已,这杯酒便敬丞相。”陈良执起酒杯,朝谢良臣道。

“陈大人亦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我也敬陈大人。”谢良臣同举杯。

有他开场,后面又有不少官员过来给谢良臣敬酒,他开始略略喝了几杯,等感觉有些醉意,便都挡了,然后就见陈良又拍了拍手,底下的高台上便有丝竹声响起。

一队身着清凉的舞姬开始在台上起舞,同时另有同样打扮的女子自门外进来,如蝴蝶一般翩然落座席间。

谢良臣左右两边皆坐了女子,两人刚一坐下就跟没了骨头似的靠在了他肩上,娇声软语,极近作态。

“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谢良臣放下酒杯,看向身边之人。

陈良闻言先是有些诧异,后才一笑道:“丞相不必担心,这些女子虽都是天香楼中人,却是清倌,丞相便是纳了也无碍。”

谢良臣环视了屋中一圈,发现几乎每个官员身边都坐了姑娘,虽少有人与之调笑,但也都没将人推开。

见此情形,谢良臣是真有点生气了。

原以为这陈良是个好的,没想自己他竟看走了眼,换了个巡抚,广西官场就成了如此乌烟瘴气的样子。

“陈大人以为我是好色之徒?”谢良臣冷下脸色,语气里已是带了薄怒。

旁边坐着的两个女子见他这样,吓得也坐直了身,不再挨近。

“谢大人可是对她们不满意?”陈良闻言面上现出些惶恐来,随后就是大怒,“我命你们好生伺候丞相大人,哪知你们却惹了丞相不快,真是该死!”

说着,陈良使个眼色,门边立刻有衙役进来。

“去告诉花妈妈,这两人惹怒了丞相,立刻拉出去好好教训教训!”

一听要被处置,两名女子吓得脸色惨白,身子一下软在地上,哭着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陈大人!”谢良臣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若是这样为我接风的,那实属不必,我并非对她们不满,只是不喜人跟前伺候罢了。”

见他真的发怒,陈良这才一副恍然罪过的模样道:“是是,都是下官的错,来呀,让花妈妈把人带下去,教训就免了。”

两名女子嘤嘤哭泣着被带了下去,谢良臣实在看不惯厅中的乌烟瘴气,直接一甩袖子离了席。

他要走,一干官员也跟着起来,由陈良领着送到了门口。

片刻后屋中再无一人,陈良的师爷从旁边过来,附耳在他旁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就见陈良点了点头,神色是与刚才谄媚全然不同的严肃。

谢良臣回去后一直在生闷气,他甚至想立刻便罢了陈良的官,但是想到人无完人,他不可能要求每个官员都跟圣人一样,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一心一意当卷的爆棚的打工人,就又冷静了下来。

他选任官吏的标准只有两条,一是人能干,二是不犯大错,这陈良虽看着不似考评上说的那样跟个苦行僧似的,但是他没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

要是如此就免了他的官,那今天在场的官员恐怕皆不能幸免。

想到这,谢良臣叹口气,打算在广西多留两天,等查访清楚,看着陈良私底下有没有做太过分的事,再行处置不迟。

第二日,谢良臣派了谢安带人悄悄去民间暗访陈良口碑,自己则走明路去了巡抚衙门,亲自查看衙门事务。

陈良今日似乎是醒了酒,又恢复到了当日在城外迎接他时的样子,谢良臣问他衙门中的事务,他几乎都能对答如流,无一点迟疑,显然理政能力确实不错。

广西境内如今道路十分发达,又兼有钦州的海港和通往广东的商路,所以贸易量年年增加。

同时因为沿海百姓们大多已经置换过了房屋,所以如今飓风灾害也不甚严重,百姓生活已是一年好过一年了。

陈良到此任职已有一年多,几乎延续了本地原有的民生政策,甚至他还继续广开商路,使广西大有赶超隔壁省份的趋势。

谢良臣放下簿子,对于陈良的民政工作他挑不出错,只是对于本地教育有些疑问。

“陈大人,我记得学部要求地方各省、府都需开办新学,为何广西境内却未见开办?”谢良臣开口道。

“丞相有所不知。”陈良放下茶盏,“丞相当初在钦州为官时曾办有一所农学和工学,里头教授的内容与学部要求的几乎重合,下官也就未再献丑了。”

谢良臣听他说完,立刻就挑了眉头。

如陈良所说,因为当初他在钦州办的工学和农学时间已久,培养了不少人,所以当初他在徐州试点开办新学的时候,就有不少钦州学子通过入学考试被录取了。

如此一来,两院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渐渐也成了广西有名的书院,甚至比之钦州州学也不差。

所以陈良便直接以此上报给了学部,表示广西省内多数有意向去学习机械、理工的人,如今都去钦州两院上学,若再办其他教育学府,完全是浪费钱而已,以此两学交了差。

这话表面听来像是在夸谢良臣原本的工学和农学办得好,但仔细一想就知这是推脱之言。

实际就是陈良不愿意办新学,觉得这不是正道。

“陈大人此言差矣。”谢良臣摇摇头,“殊不知教化民众令其明理懂技,乃是强国富民之基本要求,若是国中百姓几乎□□成连字都不认识,连基本的思维逻辑和生产制造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就算朝代更迭数千年,我华夏民族也只能永远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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